据媒体报道,2月19日下午,成都是锦江区一位治愈回家的新冠肺炎患者,回家隔离后的第10天,复检查出核酸检测阳性。物业对媒体证实了这一消息。
报道引起了公众的一阵恐慌:如果病人治愈后还会复发,那上万名治愈病例岂不就成了新的传播源?
事态有这么严重吗?新冠肺炎真的会治愈后复发吗?
病毒感染后还能复发?这事儿违背常识了
新冠肺炎是自限性疾病。
所谓“自限性疾病”,就是疾病在发生发展到一定程度后,靠肌体调节能够控制病情,甚至逐渐恢复。根据钟南山已发表过的7万多病例的统计情况来看,绝大多数患者都是轻症,确诊后住院一两周就能自行缓解,甚至自愈。
要知道,新冠病毒目前还没有特效药,那患者为什么会自愈呢?
答案想必你也猜到了,就是人体的免疫系统。
人体感染了新冠病毒之后,免疫系统在一定时间内会产生抗体,能像人脸识别的门禁一样,把同一批病毒挡下来——疫苗就是根据这一原理研制的,通过向人体注射灭活的新冠病毒,激发免疫系统产生抗体,产生对新冠病毒的抵抗力,也叫“抗体疗法”。
钟南山院士团队2006年的研究表明,SARS康复病人体内至少两年内仍可检测到具有保护作用的IgG中和抗体,可以推断SARS-CoV的情况应与此类似。有了抗体的保护,病人治愈后一般在几个月之内都是安全的。
不过也有例外情况,就是病毒发生变异,导致抗体无效。
但根据2月24日中国和WHO的联合专家组发布的消息,通过对不同地点分离出的104株新冠病毒株进行全基因组测序,证实同源性达99.9%,显示病毒尚未发生明显的变异。
病毒学家金冬雁说得更直接,“康复者马上再感染,这是完全违背病毒学和免疫学基本原理的……如果说治愈者还能马上再受感染,那也不必再研究疫苗。”
“愈后复发”的可能基本排除,那么就剩下另一种情况。
不是愈后复发,而是没有治愈就出院
关于新冠肺炎病人什么情况下可以出院,国家卫健委在《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五版)中给出过标准。
这条标准简单来说就是两点:
1、临床症状缓解;
2、连续两次呼吸道病院核酸检测阴性
第一点可以忽略,关键是第二点。
根据中国医学科学院院长王辰的说法,目前的核酸检测假阴性比较高,检出率在30%-50%,也就是有些患者核酸检测结果显示没有感染,但实际上是有感染的。
如果医院以呼吸道核酸检测作为出院标准,很可能会造成一些没有被治愈的患者出院。
此外,仅仅检查呼吸道的病毒也是不够的。
中国工程院院士钟南山率领的团队22日发布消息称,已从一例新冠肺炎患者的尿液标本中分离到新冠病毒。此前,科研人员已从新冠肺炎患者粪便中分离出活的新冠病毒,提示病毒有粪口传播和粪呼吸传播的可能性。
下表是来自一篇针对SARS病毒的论文,可以看到,在前3周里,粪便中的病毒量低于呼吸道,但从第四周开始,粪便样本中的病毒量逐渐高于呼吸道。
具体到成都这位患者,根据成都市公共卫生医疗中心公布的信息,其出院参照了《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五版)给出的标准,也就是“临床症状缓解”和“连续两次呼吸道病院核酸检测阴性”。
那么这就很清楚了,这位成都病人可能并非愈后复发,而是原本就没有治愈,但是又符合了出院标准,于是就有了“出院后核酸检测呈阳性”的结果。
成都这位患者绝非个例。
究其原因,患者虽然出院时,呼吸道检测病毒呈阴性,但很可能在其他脏器依然留有病毒。离开医院后,没有了其它辅助药物,很有可能病毒量进一步增多,就导致了复查时候核酸检测又呈阳性。
好在2月20日,国家卫健委公布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六版)》,对上一版进行了调整和补充,细化了隔离和出院的标准,预计类似情况一定能很快得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