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讲了面对英国人的压迫,包括羯那难陀和阿尔高特上校在内的人,先后站出来护持佛教。其实在他们为佛教呼吁呐喊的时候,其他的佛教徒也没闲着,他们用自己的方式也在维护佛教的发展,这个方式就是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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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僧学院挽救佛教

1839年,前面提到过的萨罗难迦罗的弟子瓦拉悉达他上座,他在荷兰人统治的巴那都罗的罗摩拉那镇,建立一所僧人教育机构,称为“胜法塔学院”,这是斯里兰卡佛教史上第一座僧学院

1873年,胜法塔学院毕业生阿苏曼迦罗比丘,在科伦坡的摩梨迦甘陀创立了“智增学院”,主要教授东方语言宗教以及文化课程,僧人和老百姓都能入校学习。

1876年,胜法塔学院的另一位毕业生法光比丘,建立了“智严学院”。这三所学院后来都被政府升格成大学,也成为了近代斯里兰卡佛教教育传承最悠久的三所学府。

在各方力量的努力之下,佛教慢慢的恢复生机,越来越多的僧人和百姓,都能接受较为系统的佛学教育,而且这个时候佛教的复兴跟斯里兰卡国家的民族独立运动结合了起来,也就是说随着斯里兰卡老百姓国民意识的觉醒,他们想要摆脱英国的统治。

一方面在政治上,他们跟英国人做各种各样的斗争,另外一方面,在思想上他们就借助佛教的力量,来重新打造国民的凝聚力,用佛教来对抗基督教,借此配合政治领域的抗争,谋求自身的独立。

达摩波罗,跟随奥尔高特复兴佛教

在这股时代大潮之中就涌现出了一位新的重要人物达摩波罗,原名是大卫,这个名字一听就是个英文名,他生在一个贵族家庭,从小读的是基督教的教会学校。但是他的父母却都是护持佛教的,特别是他的母亲,经常给他讲解一些佛经的思想,因此小小的达摩波罗在内心中开始慢慢的倾向于追随佛教。

长大之后的达摩波罗认识了奥尔高特夫妇,也随即加入了他们所创办的灵智学会。上篇提到的那本名为《佛教徒》的周刊,达摩波罗就是主要的编辑之一。1889年他随奥尔高特出访日本,两年之后,他和在日本认识的僧人欣然法师,一同去佛陀悟道之地菩提迦耶朝圣。

结果到了菩提伽耶一看,佛陀觉悟时所靠的那棵大菩提树无人打理,当地的大觉塔也叫大觉寺荒废不堪,佛教徒已经没了,全部被印度教所占据。看着眼中的一切,达摩波罗发愿说,要收复这一佛教圣地于是他在当地成立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个组织“摩诃菩提协会”,由奥尔高特上校担任会长,他自己任秘书长,并且请四位斯里兰卡的比丘在大觉寺住息,算是一个小型的联络点和办事处。

第2年5月,达摩波罗把协会的总部迁到今天印度的重镇加尔哥达,在这里创办了会刊,名字和协会名字一样,都叫《摩诃菩提》,而且他还准备设立菩提迦叶佛学院,以及把巴利语的三藏翻译成英语和印度语,已便于更加广泛的传播。

摩诃菩提协会,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在印度和斯里兰卡之间联动的协会,这也是斯里兰卡近代史上第一个国际性的佛教组织,也是世界上第一个国际性的佛教组织。斯里兰卡佛教精英的目光和视野已经不仅局限于国内,而是开眼看世界,从全球的层面开始琢磨如何让佛教重回自己的辉煌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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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摩波罗和中国的渊源

1893年,达摩波罗随奥尔高特前往美国芝加哥参加世界宗教大会,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个基督教的传教士叫李提摩太,李提摩太是当时的音译,其实就是理查德Richard。这个人主要活跃在咱们中国,世界宗教大会结束之后他们两个人结伴从美国回国,轮船渡过浩瀚的太平洋之后就停靠了上海。

到上海之后,达摩波罗没有急着返回斯里兰卡。因为他在这一路上听李提摩太说了好多中国佛教的事情,他就想着我们能不能趁这个机会,拜访一些中国佛教界的人士,大家一起联动,共同复兴佛教呢?于是他先去见了上海的著名寺院龙华寺的方丈,随后又与上海多座寺院的住持建立了联系。

一圈儿下来之后,他发现完全是鸡同鸭讲,当时上海的僧人对于两国佛教界之间的交流毫无兴趣,而且对于跟达摩波罗这些外国人合作,隐隐的有些恐惧,最后就连达摩波罗所提出的双方共同出版复兴印度的印刷品就这种小事都给拒绝了,搞得他非常的沮丧。

但是李提摩太不愧是中国通,他就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朋友杨仁山,他是中国近代佛教复兴的核心人物,中流砥柱。就把杨仁山请到了上海,介绍给了达摩波罗,他们俩人一聊,真是一见如故,双方一起商量着怎么让中国精通佛学的学者去印度讲学,同时让印度的佛教徒来中国学习的事情。由此可见,印度的佛教已经衰微到了什么地步?他们要复兴印度佛教,还得在咱们中国寻找佛教思想的传承,回国之后一直给杨仁山写信沟通后续事宜。而负责把这些信件翻译给杨仁山的,就是咱们中国近代著名的作家诗人翻译家苏曼殊。苏曼殊原名是苏戬,曼殊是法号。

达摩波罗为印度佛教做的工作

除了跟中国方面保持沟通和互动之外,达摩波罗还在印度和斯里兰卡建立了很多的佛教学校和医院,并且一再呼吁各国佛教徒共同努力收回菩提迦叶。这其中的他得到了他父亲在资金上的大力支持,同时还有一位福斯特夫人,也慷慨解囊,帮助他筹措资金。尽管很多人在努力,但是大觉塔的收回依然遥遥无期,最后还是在印度会议委员会的调停之下,他在大觉塔建立了一个和印度教共有的一个委员会,并且允许佛教徒在周边兴建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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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第二年印度的佛教徒和伊斯兰教徒之间发生了剧烈的冲突。英国政府不知道为什么,认为这个事儿是源于达摩波罗的挑唆,结果把他抓起来判了5年,就关在加尔格达。他所创办的《锡兰佛教徒》这本周刊也被禁止发行。1922年达摩波罗终于返回斯里兰卡,但是这几年的牢狱之灾,让他身体的变得不好,他就一边弘法一边修养。

1925年的时候,他前往瑞士休养,途经伦敦,于是成立了摩诃菩提协会的伦敦分会。后来又在慕尼黑、柏林、美国等等也都成立了分会。这个时候摩诃菩提协会就是彻彻底底的一个国际性的宗教组织。1928年他回到了亚洲,在他妈妈和福斯特夫人的帮助之下,在佛陀初次传法的鹿野苑,修建了“根本香室精舍”香积寺,里面除了大殿和僧房之外,还包括图书馆、学校、医院、佛教会馆这些众多的附属设施。1939年,新加坡华侨李俊在鹿野苑也建了一个中华佛寺

终于成为一名正式的僧人

香积寺历时三年,终于落成。1933年达摩波罗在香积寺剃度为僧,法名吉祥天友虽然一生都在弘法,但一直都是居士的身份,那个年代各国佛教复兴的大环境差不多,咱们中国清末民初,佛教依靠的骨干力量也不光是僧团,还有一大批居士,像杨仁山、章太炎、谭嗣同、梁启超,这些人都出了大力。达摩波罗是到那时才真正的出家为僧。同年4月29号他在香积寺因病圆寂,享年70岁,在圆寂之前他用英文说:这是我最后的时刻,为了复兴佛教,我请求再次出生于印度婆罗门之家,为了佛教工作,我愿意再转世25回。

这是伟大的发愿,生生世世都要护持佛教,达摩波罗最终也因为他巨大的贡献,被后人称为斯里兰卡佛教复兴之父

想知道佛教更多历史,咱们下篇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