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看到一个南方的同门师妹发了这样一条朋友圈:毕业了,终于可以摆脱学校没有隔间的公共澡堂了!
记忆一下就回到了几年前的夏天,每到傍晚,女生宿舍的姑娘们便会顶着一身湿热匆忙地冲进澡堂。宿舍楼下老旧的公共浴室,见证了一届又一届姑娘们年轻而又真实的肉体。
一提到女澡堂,几乎所有直男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出一幅美人出浴的场景,那些若隐若现的曲线,那些楚楚动人的面庞,那些水汽弥漫暧昧飙升的氛围,给人无限的遐想,令人血脉喷张。
老版电视剧《水浒传》中,导演为了揭示“天下第一淫妇”潘金莲的心理状态,给她安排了三场“洗澡”的戏。透过这锅香艳的洗澡水,让潘金莲从书本中、舞台上的符号化的人物中走出来,以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爱的人的形象来到我们面前。
然而,让无数男人脑补和幻想窥探的女澡堂,往往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美好。
女澡堂的大门就像一个魔术似的存在,连通着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不白天化着多精致的妆,穿着多贵的裙子,被多少人称作校花,在这个澡堂里,你都只是一个背负着一身“污垢”来冲澡的姑娘。
九十八的眼线拜拜,二百八的粉底液拜拜,六百块的精华液拜拜,公共洗澡间里的姑娘,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坦诚,不加任何粉饰和装扮。
洗澡时的姿态则更是不甚雅观,甚至有点猥琐难堪。有人舒缓腰身,有人含胸驼背,有人在努力刷牙,张牙舞爪满嘴泡沫;有人仔细搓着脚趾,不放过缝隙里的一丝污垢……
虽然20多岁正青春,但她们中的大多数和杂志模特以及电脑硬盘里的不一样。胸前一片平坦的飞机场,身上肉褶无数的水桶腰,蹲下捡肥皂都费劲的大象腿……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她们的身材不同,但充满着“友善”,虽然不够美观,却原始而又真实。
但去过澡堂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不就是现实生活中真真切切的场景吗?在一个热气腾腾的澡堂子里,谁会摆出搔首弄姿的pose做样子给人看?
另外,说到洗澡这件事,不只一个南方同学跟我抱怨过北方的澡堂为什么没有单间?在她们看来,北方人就好像是一群没有羞耻心的野蛮人。
有些怕尴尬的南方女生视公共澡堂为洪水猛兽,面对这样豪放的赤裸裸,有钱的就出高价去校外的桑拿房,没钱的则接一盆热水躲在宿舍的卫生间里匆匆擦洗一番,更有甚者会穿着泳衣去洗澡。
但时间久了,大多南方姑娘也不再像最初那样崩溃排斥了,身上的温婉性子也被这澡堂子里氤氲的水汽蒸发的无了踪影,大抵是觉得这样的环境也可以接受。
不过让很多人永远无法接受的是北方的洗澡神奇——搓澡巾带来的强大冲击。那像刷碗百洁布一样的澡巾,在热水蒸腾的气氛中,将身体搓得通红。南方小伙伴目瞪口呆,忍不住问这是不是一种酷刑。
北方女汉子则纷纷反驳:
“不搓澡,你这澡不是白洗了吗?”
“我都有点同情你们这些没有搓过澡的,你们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你们的后背是泥垢的。”
其实,搓澡文化自古有之。苏轼以前还专门写了一篇《如梦令》,让擦背人不要太用力:“水垢何曾相受,细看两俱无有,寄语擦背人,尽日劳君挥肘,轻手、轻手,居士本来无垢。”
在北方,往往一个搓澡师傅就相当于半个中医推拿。揉搓时讲究手轻劲匀,手体兼顾。“四轻四重四周道”:轻者,喉乳肋小腿;重者,背膀臀大腿;周到者,手夹脚丫腿根腋下。以掌搓、鱼际、指搓三大手法,搓出一身的痛快和两斤泥来。
不同于南方孩子的害羞和矜持,很多北方的女生爱极了搓澡的快感,而且小就养成了“约澡”的“优良传统”,与女生间相约去厕所的社交属性不一样的是,“约澡”更注重“约”功能性。你不约澡,谁帮你搓背?
当然也可以找落单的陌生人,“哎,同学你好,你一会儿帮我搓一下后背行吗?完了我再给你搓。”
“啊,行,把你搓澡巾给我吧。”
交换搓澡巾,等同于交换了对彼此的信任。当然也不用担心对方会盯着你的身体看个不停,毕竟在外人眼里,趴在搓澡台上你就像一只待宰的白条猪一样。绝不是一个香艳的场景。
不由想起了小时候和母亲常去的公共澡堂,总是热气腾腾、水汽缭绕。人多的时候,更是又闷又挤,得三个人共用一个龙头。那种充斥着各类人的大澡堂,更是体现了百态人生。
二三岁的男孩女孩互相打闹,嘲笑着对方我有你没有;十几岁的少女蜷缩着,生怕母亲搓澡时碰到她刚发育的胸脯;中年妇女端着大盆奋力揉搓刚换下来的内衣;老太太则无力地坐在小凳子上任由女儿的擦洗摆布……浓浓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这种公共澡堂已经越来越少了。旧城拆迁的开始,也将一间间澡堂压碾而过,换成了高耸楼房里各家各户叠层直通的独立浴室。
直男们,对于这样的女澡堂,你有没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