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转瞬而逝。12月16日，距离澳门回归20周年，还有4天时间。
20年前的今天，在澳门归侨总会的“迎回归联欢会”现场，时任澳门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的何厚铧先生，在一张A4纸上写下这样几行字：“向大众日报读者问好。1999年12月20日。”
请何厚铧题词的，正是大众日报高级记者、摄影部原主任钱捍。当年，钱捍曾先后两次赴澳门采访，用影像见证了澳门回归。
20年后的今天，已经退休的钱捍在上海接受了大众日报客户端采访。12月17日，他将乘航班从上海飞往澳门，继续用镜头记录回归庆典活动，见证澳门20年来的变化。
（↑视频：钱捍接受大众日报客户端采访）
回忆起当年题词一事，钱捍感触地说：“今天回想起来，确实是难以忘怀。希望通过我们的照片，使得澳门明天更好。一个新的20年，将给我们带来新的澳门。”
有的读者要问，何厚铧为何会给大众日报题词？
这还要从同行的一句“玩笑”说起。
1999年，钱捍接到采访澳门回归的任务，有个同行开玩笑说，谁能得到何厚铧的题字，那可就牛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钱捍的执拗劲儿上来了，大海捞针般寻找线索，费尽周折，终于找到了一个归侨老乡，得到何厚铧要到华侨总会参加活动的消息，只待10分钟。钱捍试探着问，能不能把我也带进去?软磨硬泡，竟然成了。
1999年12月16日下午6点，何厚铧准时在保安人员的簇拥下来了。钱捍饶有风趣地回忆了当时的情景，“他刚在休息室落座，我没怎么犹豫，就把事先准备好的白纸铺到他面前，我模仿着粤语说：‘何先生啊，我是山东大众日报的记者啊，请您给我们题个词好吗?’何厚铧一笑，提笔就写了“向大众日报读者问好。1999年12月20日。”
“这个词我早就拟好了，写在纸的左上方。为什么把日期写20日，我觉得那样更有纪念意义。”何厚铧题完，钱捍提出想跟他合个影，何厚铧连连说“好，好”，并请钱捍代问内地的记者好。
这句珍贵的题词，刊发在了澳门回归之日的大众日报头版上。大众日报也成为内地媒体在澳门回归之日唯一刊发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题词的报纸。
接下来，让我们一起穿越时空，把视线拉回到20年前的今天，看看题词背后的故事……
一句玩笑引起一个念头
澳门回归，举世瞩目。为采访这一盛况，各路媒体绞尽脑汁接近新闻源。但当时宣传部门只给人民日报、新华社、中央电视台等几家中央媒体办理了“澳门回归活动采访证”，地方媒体一概不接洽。恰巧，香港中国旅游出版社组织内地、港澳台30多位摄影家参加“澳门回归”采访活动，请钱捍参加。可他们进入澳门后，就跟端着相机的游客一样，许多地方受限制，无法采访回归的重要新闻。因为当时本报还专门开设了“目击澳门”专栏，钱捍每天要往回发一组图片新闻，他着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没办法，他找到《人民日报》澳门采访团驻地，“死皮赖脸”跟《人民日报》的记者住在一起，想从同行那里“蹭”点新闻。
钱捍说：“1999年12月16日吃早饭的时候，我碰到了《新民晚报》的摄影记者雍和，他说，没想到接触何厚铧这么难。我说这是非常时期，谁能保证你是可靠的人。他开玩笑，老钱啊，这回谁要是能让何厚铧题个字，那可就牛气大了。《中国日报》的记者也跟着瞎起哄说，干脆自己写了，签上何厚铧的名字，传回报社得了，反正别人也不知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钱捍就琢磨，要真让何厚铧给报社题个词太有纪念意义了。他想了半天，想到了住在澳门的一个归侨。
山东老乡给予配合
1999年春节，钱捍第一次来澳门采访时，曾经遇到了澳门摄影协会一个姓熊的副会长。“这位副会长听说我是山东的记者，就拉着我去见他岳父，他岳父名叫王化昌，老家是潍坊昌邑，25岁离开祖国大陆来到印度尼西亚，从事花边生意，后来辗转到澳门，已经在澳门生活了30多年。我见到86岁的王老时，他拉着我的手，就跟见了自己的亲人，久久不肯松开。”钱捍说，“想到题词，我觉得必须找到当地人配合。我就给老人打了个电话，王化昌老人正在归侨总会总部布置会场，我问何厚铧来不来，老人说，可能来也可能不来。我说了自己的想法，老人一口答应把我介绍给归侨总会的主席梁雪予。”
吃了午饭，钱捍到冲扩店洗照片时，顺便要了一张A4白纸，放在摄影包里。钱捍说：“准备的差不多了，我才跟住在同屋的《人民日报》记者李石营说，归侨总会有个回归庆祝活动，咱一块参加参加吧。我当时没跟他说题词的事儿。”下午5点，钱捍早早地赶到了澳门归侨总会的“迎回归联和欢宴会”现场。钱捍手触着那张白纸，才想到没有签字笔，赶紧跑到服务台，跟服务人员借了一支。这时王化昌老人就把钱捍介绍给了梁雪予，梁雪予先生说，晚上6点何厚铧到，一共待10分钟，在休息室只待2分钟，然后到宴会厅讲话。“快到6点的时候，我看保安人员进来清场，就躲在休息室里，有意识地跟梁雪予先生挨得很近，主动跟他谈话，原来又跟人家不熟，算没话找话的那一种，因为只有这样，保安人员才以为我跟归侨总会的主席很熟，就不会把我撵出去。”钱捍说。
模仿粤语请何厚铧题词
6点钟何厚铧准时在保安人员的簇拥下来了。“他刚落座，我没怎么犹豫，就挤到何厚铧跟前，把白纸铺到他的面前，我用事先想好的话，模仿着粤语说：‘何先生啊，我是大陆大众日报的记者啊，请您给我们题个词好吗?’何厚铧一笑，提笔就写了‘向大众日报读者问好。2004年12月20日’。这个词我早就拟好了，写在纸的左上方。为什么把日期写20日，我觉得那样更有纪念意义。”何厚铧题完，钱捍提出想跟他合个影，何厚铧连连说“好，好”，并请钱捍代问内地的记者好。
到澳门就跟到家一样
2002年，钱捍应邀参加“两岸摄影家合拍台湾24小时”摄影活动，回来时途经澳门，住了一晚上。他把自己的摄影集《目击澳门》和刊登何厚铧题词的1999年12月20日的《大众日报》，交给特区政府办公大楼的工作人员，请他们转赠给何厚铧先生。
2004年10月11日，为迎接澳门回归5周年，钱捍又一次踏上澳门采访，他感觉到澳门就跟到家一样，没有别样的感觉。在闻名世界的大三巴牌坊，碰到一队队内地和外国的旅游团，澳门的开放度更大了。钱捍说：“我打电话给王化昌老人的家人，他们说：澳门回归5年，变得更美了，希望老家的人常来澳门转转……”
（大众日报客户端 单青 王世翔 逄春阶 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