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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春丽。
有一个嚣张的男人,直言要干掉李佳琦:“李佳琦,看你那咋咋呼呼样儿, 放在原来东北,就一句话,哎呀妈呀,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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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美妆视频里, 什么死亡芭比粉,什么哥特妆,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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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二手玫瑰乐队主唱,梁龙,粉丝亲切地称呼他“摇滚教母”、“龙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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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行走20年的摇滚老炮,
嚣张,是有资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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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难相信,这个一嘴东北大碴子味的中年男人,曾是王菲的“一夜情人”。2003年,北京正在“闹非典”, 此时的梁龙,带着二手玫瑰乐队刚在北京混出点动静。 某天,一个朋友突然找他,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你知道吗?王奶奶找你?” “哪个王奶奶?”“天后啊,王菲…”于是,在朋友的引荐下,
两人在饭局上相互认识,各自留下手机号, 一段雾水情缘也就这样开始了。 说来也奇怪,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后,在梁龙面前像个迷妹,缠着他要乐队新发行的摇滚CD,还必须有亲笔签名。 有一次半夜,

两个人在北京丽都饭店旁边一酒吧喝酒, 中途发现王菲和他都没带钱。 咋整呢?在天后面前,可不能跌面儿。梁龙趁王菲上厕所的空隙,赶紧给哥们打电话: “两个小时之后,到丽都饭店旁边的酒吧,给我拿800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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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年之后,梁龙再回忆这一段囧事,调侃说:“就说王菲啊,有钱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带钱。”欢愉总是短暂的,梁龙马上发现, 他和王菲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无法勉强。 那天酒吧散场,他送王菲回家,路上王菲问他: “你住哪啊?” 梁龙:“望京。”王菲:“望京的哪个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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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像他这样为了音乐颠沛流离的中二青年,
别说别墅了,就连房租都交不起。
在车上,他沉默了一路。 那夜之后,两人不再联系, 梁龙照常带着乐队游荡在北京的各色酒吧里,而王菲,早已南下去寻找在拍戏的谢霆锋了。有时晚上,梁龙驾着机车狂飙, 想起王菲问道“望京的哪个别墅”, 受伤的心就难受一次,这种被轻视的感觉无法驱散。 他只能一头扎进北京的夜色里,头也不回。从那之后,他对钱这个东西变得敏感。比如现在,惨淡经营的他,转战做起美妆博主, 毕竟,要吃饭嘛! 在助手的协助下,这个留着青皮头的中年男人, 带着性感大胆的眼妆,
熟练地将5种品牌的口红涂在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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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让大家见识一下什么是死亡芭比粉。”“涂完这个色,我觉得我的原唇色,简直完美…”这就是他现在的美妆日常。 甚至,在美妆视频里, 梁龙会隔三差五地“怼”品牌商、金主爸爸:“赶紧打钱哈,不然不给你代言了…”

不知内情的人,一脸厌恶: “摇滚老炮开始哗众取宠了?晚节不保啊!” “现在,林子大了什么鸟人都有。”不屑、嘲讽,各种恶评扑面而来。看到这些,他其实也挺伤感,
就像他在《吐槽大会》上面说得那样:“因为美妆,收到了一些点击率,我其实很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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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为自己害臊,而是为摇滚害臊。
他在《吐槽大会》上说:“我唱了20年摇滚,满打满算微博30万粉丝,做美妆1个月,涨了7万粉丝。”他觉得很讽刺,大家忘记了摇滚, 更忘记了当年“大闹”金马奖的二手玫瑰乐队。 在这个街头巷尾播放着抖音神曲的年代,音像店一个个倒闭,连带着摇滚的黄金时代也一并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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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个道一个,哪个说好都不错, 说好说赖别串辙,谁要串辙谁缺德。”梁龙走着猫步,甩着麦克风,唱着《轻松+愉快》。外披绿色貂皮大衣,内穿红色蕾丝旗袍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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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上艳红色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咚咚作响,
摇晃每一步,都引起一声尖叫。

54届金马奖现场, 两岸三地的电影人们哪见过这个?一个字: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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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他音乐节表演的观众,倒是不觉得奇怪。
他的主场,总是这样:
性感、浮夸,有时候黄段子与避孕套齐飞。

就是因为男扮女装的形象、二人转一样的腔调,这样“土嗨”的音乐洗脑了无数粉丝,梁龙也就成为了大众口中的 “摇滚教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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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看梁龙在舞台上婊气十足, 行走江湖多年的他,也懵过。 刚在东北搞乐队那会儿,外出采风,碰见几个农民工, 他们问梁龙:
“你们是干什么工作的?”梁龙带着墨镜,叼着烟,冷酷地说道:我们是搞摇滚的。 农民工愣了一下,说:
“大哥你玩摇滚,玩它有啥用啊?”摇滚有用吗? 梁龙带着疑问,也带着梦想,
来到了“摇滚”圣地—北京。刚来北京那一阵,五六个人靠400块钱撑了三个月。 没有名气,寸步难行。 在录音棚录歌,录音师听完梁龙的新曲,甩手就不干了。“你这是歌吗?”录音师一边冷嘲热讽,
一边放了一首杨千嬅的《野孩子》,说: “这才是歌。”当时,港台歌曲盛行一时,
像二手玫瑰这么“野蛮”的音乐根本没有市场。连一个小小的录音师都瞧不上他们。梁龙感受最大的恶意,还是在哈尔滨的一场演出上。 演出那天,乐队哥几个没有钱,穿得也是破破烂烂。 主办方给其他乐队都发25个肉包子,
唯独没给他们。梁龙感觉被羞辱,吹了半瓶白酒,跟乐队成员说:“我们今天一定要出彩,
把后几个乐队都给我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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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抄起旁边的糖纸,编在自己的辫子上, 又见到旁边有一个女孩在化妆, 便借抢过来化妆品,在自己脸上胡乱划了几笔,一脸怪相,登台了。“这一上场,哈尔滨这摇滚老炮都蒙了,哪见过这个啊?”

梁龙带着乐队唱了一首《采花》,全场傻掉。
多年之后,梁龙回忆当时下台之后,自己去厕所,听旁边人议论道,“这是民族朋克吧”。靠酒后的“一哆嗦”,梁龙和二手玫瑰混出来了。 再回到北京,大家打算趁着士气,再搞一出。 乐队觉得梁龙的反串的想法很妙,这次来个“上海舞女”。 朋友崔井生跑遍北京,给梁龙找到一双44码的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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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演出,梁龙一出场,全场马上骚动起来。二人转式的曲调混搭摇滚乐的节奏, 东北话的歌词,夸张妖娆的反串扮相。 二手玫瑰迅速在北京的摇滚圈传开了。 圈内更有人放言:“等着吧,二手玫瑰这群怪物没完…”之前不理梁龙的酒吧,开始找他驻场, 甚至崔健来看他的演出, 对他说“牛X,音乐方向非常好”。 在经纪人黄燎原的运作下,二手玫瑰出了专辑,甚至在北京北展剧场举办了演唱会。那时候,能在北展开演唱会,

摇滚圈只有崔健有这种“待遇”。窦唯看完演唱会,还鼓励他:“哥们,今晚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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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结束之后, 梁龙带着乐队一年以内,拿下所有与摇滚乐有关的奖项。 从东北跑出来四五个年头,梦想实现了,他却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他以为的成功,是像黑豹乐队那样, 不用担心房租,可以在五星级酒店连住一个月。车子、票子都备着,能买到最好的贝斯、键盘。然而,
成名之后的他,除了停不下来的酒局之外, 任何像样的物质回报都没有,更不要谈商演。
一切幻想都落空了。更不幸的是,那一年,
湖南卫视推出了一档叫《超级女声》的节目,中国音乐进入选秀时代,摇滚进入寒冬。
“你成名了意味你在圈内地位高了, 但你的生活还是没有改变, 那个年代摇滚没有市场,你有车没有路。” 梁龙觉得荒唐,
乐队出名的那一刻,实际已经“死”掉了。当年,让他燃烧20年青春理想的摇滚, 除了让他一贫如洗,仿佛毫无用处。摇滚有用吗?他再一次陷入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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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歌曲《命运》里,他唱道:“哎呀,我说命运呐,生存呐…”梦想很诱人,但首先你得“活下去”。 北漂七八年,乐队的每个人都进入而立之年, 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心,开始收起来了。“哥,不能这样啊,不赚钱啊!”“哥,我马上结婚了…”

烟,一根根在梁龙指间燃尽,
玩世不恭多年,为了兄弟和自己的生活,他决心下海。 工作室的几个年轻人,一天给他看了李佳琦的视频,告诉他现在最赚钱的是美妆直播。
美妆,就美妆,“削他”。
他放下了摇滚浪子的骄傲,

转身在直播间里,戴上一副妖气十足的面具。
“来,各位朋友,今天龙哥给大家安利一款面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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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膜糊在脸上,但短了一截,没盖满他的额头。
梁龙对着镜头自嘲:
“是不是我脸长的原因?脸大不太好,嘴大可以吃八方。”
每次调侃完,弹幕里一片“哈哈哈”。
旁人说一句“活得通透”,他笑笑。
中年人哪有“通透”?
这从来都是掩饰自尊心的说辞。因为4000块钱一个“福”字,77岁赵忠祥上热搜。 “生意兴隆”、“福如东海”、“厚德载物”…
赵忠祥擎起一只毛笔,那只长满老年斑的手有些抖动,
在平整的宣纸上缓慢地书写着,有些吃力。曾经疯魔全国的央视一哥,
如今也要靠给别人写写字来维持生计了。 除了写大字,还会录录祝福视频。
打开一个叫“wishr星享”的APP,
赵忠祥的照片,直愣愣地躺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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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XX牌白酒点赞,为XX酒店开张祝贺,为某人生日祝福,

一个视频短则几秒钟,长则几分钟,
从2000元到5000元,每一款都明码标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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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曾有媒体目击过赵忠祥的拍摄现场。

他穿着紫色的Polo衫、黑裤子,
头发虽然花白,但前额发线修理得整整齐齐,
啤酒肚凸起,两只腿杵在原地。
一边配合着客户拍摄视频,一边扫视着四周。
“赵老师,准备一下。”
一个黄头发的男生拿着手机,点击录制键,
刚才一脸木讷的他,脸上马上堆满笑容:
“祝XXX护肤品牌,生意兴隆,为你点赞…”

突然间,赵忠祥停了下来,指着不远处的老太太喊道:
“别拍了!唉!说你呢?”
老太太慌张地从手机后面探出头来,
脚下买菜的小推车晃动了一下,

没有反应过来,赵忠祥又喊了一遍。

草草拍摄完,赵忠祥瞬间冷下面孔,推门进屋。和梁龙一样,他也害臊。
电影《老炮儿》里,曾经闻名京城的“狠角色”六爷, 为了救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年过半百的他,被富二代、小混混欺负。
当年,他拿着一把军刀,单挑几十个壮汉都没有怂过。
如今,对面愣头青一个嘴巴子,就把他抽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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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两个老伙计,拿着扳手站在那,
四周围着上百个强壮有力的年轻人。
老哥们闷三儿流着泪,对他说道:
“太憋屈了,咱啥时候受过这个(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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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爷也迷糊了,这世道怎么变了?梁龙也不懂为什么变了,
当他看到某些年轻乐队比着Rock的金属礼,

站在领奖台上,灯火璀璨,全场欢呼,

他问旁边的人:这还是摇滚吗?
李佳琦喊几句“OMG”、“Amazing”就可以年入8位数,
梁龙忍不住在节目里吐槽:
“怎么在这个时代,如此苍白的吆喝,还这么管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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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不明白,自己用摇滚呐喊了一辈子,却只有30万微博粉丝。
梁龙对李佳琦说:

“市场就是这么残酷,口红一哥也会有看腻的时候,

到时候还得看咱口红龙哥!”
听到这样的“宣战”,观众笑了。
当梁龙自信满满夸下海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