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别装老
先刮光翘着倔犟的胡子
胡子不是炫耀的资本
坠着往日的沉重
藏着虚假的伪装
焗焗头顶霜染风干的荒草
染去时光漂白的短长
铲除一丝一缕的不自信
让不老的光芒重生重长
老了，举个风车在手上
迊风跑一跑
跑开坠脚的牵牵绊伴
跑去满身的雨雪风霜
让汗毛孔花心一样张开
散发一身孩子的清香
老了，吃一串冰糖葫芦
品尝挂浆的酸甜过往
别忘了留半截
让身后的老伴尝一尝
老伴唠叨的废话要扬脸接上
接的是情不自禁的心雨
有时也夹杂点冰雹
入口即化，别放心上
老了，不见得学鹰拔毛断喙
但也要明心清肺
甩去昨日的雍装
换上游山玩水的鞋子
鞋带要系得宽松
系得漂亮
走一路，等你的山青水秀
披一身，久候的云影天光
把日子旋转成嗡嗡的陀螺
旋转成色彩缤纷的万花筒
请出躲在背后许久的真心
照亮眼前屈指可数的日子
本来老了，别再装老了
装老，连自己都看不上
老了，吹两句
老了，吹两句
挑硬的吹两句
小卒过河
也拱翻过车马炮
三年自然灾害
耗子舍身救了我
人人饿得两眼冒金星
树皮都啃光了
哥们我经常烧耗子吃
不但没饿着
还领了一张除四害的奖状
如今孩子考大学
择校，补习，陪读，接送
高考，门里落下一支笔
门外悬着两颗心
俺当年高考
妈就给煮了个鸡蛋
骨碌一下上学了
当下的小青年结婚
嚯，晒房晒车晒排场
晒干了爹娘一辈子的心血
没过几天，拜拜啦
俺结婚只花十块钱
一辈子十全十美
上山下乡时的大兴安岭
“霸王级”寒潮串门似的
胡子挂浆成冰流子
睫毛忽闪着玉色的蝴蝶
齐腰深的雪壳子
人与大木头一起骨碌
“顺山倒”的喊山声
与西伯利亚的寒流对唱
最彰显爷们范儿的
当属那年和韩国人喝火酒
酒盅斟满了70度的闷倒驴
嗞啦一下点着了
老哥我一扬脖，一朵蓝火下了肚
三星集团副总裁当场臣服
老了，吹两句咋滴
想当年，倒背手进鸡窝
一一“不捡蛋"
【作者简介】左晓波，毕业于中央党校和黑龙江省文学创作讲习所。大庆油田作协副主席。电视剧《在昨天的土地上》(编剧)。报告文学集《凡人点滴》(合著)。报告文学集《这方天》(主编)。有诗歌、散文、报告文学等作品千余篇散见于《人民日报》《黑龙江日报》《中国石油报》《散文选刋》《岁月》《东北作家》《当代诗报》《北上广文学》《中国作家在线》等纸媒和网媒。作品入选多种选本。《中国作家在线》签约作家。《作家前线》签约诗人。
编辑：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