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性别者(Transgender)是指心理上无法认同自己生理指派性别的人。
丝丝是一名跨性别女性,于2014年完成性别重置手术,现在是一名话剧演员。
卡酱是一名中日混血的跨性别男性,没有进行手术,现在是一名学生。
2017年11月20日,北京同志中心联合北京大学社会学系发布了《2017年中国跨性别群体生存现状调研可视化报告》,报告旨在提高中国跨性别群体社议题的能见度,推动中国的跨性别群体生存环境的改善。
跨性别者如同灵魂安放错了身体,他们经过自我怀疑的挣扎,艰难地做到坦然接纳自我。面对社会的不理解,他们选择站出来发声。争取跨性别者社会平等的权利,他们在路上。
从变装到变性——“跨”过去的不只是性别
话剧排练室还没有开门,丝丝只能和她的伙伴站在门口闲聊,她们两人都是Bcome话剧团的成员,近期在筹备新话剧《阴道之道》的演出。聊着聊着,丝丝突然开腔——那是一支俄语曲子,音调很高,但是对丝丝来说却毫不费力。除了用女声唱歌,丝丝同样能够唱浑厚的男声,此外她还掌握了多种唱腔,但实际上她并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这完全是自己琢磨得到的成果。
表演中的丝丝很从容,她知道如何表现自己。她倏地站起,双手在空中用力的挥过,眉头紧锁;突然又蹲下,抱头哭诉。她的声音抑扬顿挫,富有感染力。
《阴道之道》演出前夕,丝丝和剧组的演员们每周末都会在一起排练。
丝丝是一名男跨女跨性别者。根据《2017中国跨性别群体生存现状调研可视化报告》,跨性别群体辍学率很高,在校期间遭受校园暴力的跨性别者占样本总数的70.8%,有抑郁经历的占总样本的62.82%。而丝丝也难逃于此,作为性少数群体的一员,每当她回顾起自己的成长,丝丝述说的大多都是悲伤和阴霾。小时候因柔弱得像个女孩,又因察觉到自己与他人的不同而变得敏感爱哭的性格,使她受到了不少同学的欺辱,甚至连老师都曾以“精神病”这样的侮辱性字眼嘲笑她。“小时候受欺负了,我都会蜷缩在地上或者角落里,双手紧紧地攥着,不停地颤抖。”丝丝回忆到。
小学的漫长阴暗,到了初中也没有什么改观。她告诉我们,心里的创伤是难以愈合的。初中时,丝丝住在集体宿舍,一周五天在校的日子对她而言极度难熬。“我需要一个人上洗手间,所以我经常要忍得很久之后才去,甚至第一年我都不敢去学校大便,而且即使非常炎热的夏天也不会脱衣服。”这个时期的丝丝患有严重精神创伤,当时因为不洗澡,再加上生理卫生的问题,她整个从大腿内侧到臀部全是湿疹。“非常刺痒,后来全部都快烂掉。”这样的日子,持续了3、4年。在《2017中国跨性别群体生存现状调研可视化报告》中也有这样的数据体现:仅仅有33%的跨性别者对身处街道、商店、公共卫生间、公共浴室等公共空间感到自在,而有高达71.8%的受访者觉得自己在公共卫生间有不适感。
“其实小学初中也会有几个朋友,但是他们在我遭受侮辱的时候从没有站出来,我慢慢地就觉得人与人之间也就那么回事儿。”丝丝说道,“人的内心死了,对很多事情就不在意了。”到了高中的时候,为了不被别人欺负,丝丝会故意表现的很男性化,她甚至一度觉得这样与人相处也不错。“但这不是治愈,而是麻木。”
除了校园,来自家庭的压力也是跨性别者必须要面对的,在调查中有近九成的原生家庭不能完全接受跨性别孩子,而持完全不接受态度的父母或监护人占到38.9%。愤怒、无奈又心痛就是丝丝向母亲出柜后母亲的第一反应。“2011年,我带着我母親去了精神病医院做检查,我想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希望妈妈可以接受这样的我,而不是一心想要把我的‘病’治好。”丝丝说道。在2011年年底时,丝丝又带着母亲去崇文门教堂受洗。她想要通过信仰让母亲慢慢接受她,理解她。在教堂受洗的时光里,丝丝逐渐学会关心妈妈,她学着去向妈妈说出她以前从未说过的“爱”,而丝丝的这些行动也让母亲的态度渐渐有了改变,她开始尝试着去理解丝丝。母女俩的关系因此得到了很大的改善,感情也变得越来越好。
11年到12年,丝丝在一家公司做游戏客服,那个时候的她已经开始上网买女装在家中偷偷试穿了。“一开始买的都是公主裙什么的,可能是因为小时候没有体验过,现在就会想要弥补吧。”丝丝说。在家中穿自己喜爱的女装,上班就只能勉强换上男装,这种日子过了挺久,直达有一天她想到:“把裙子带去公司吧。”因客服的工作经常需要值夜班,轮到丝丝值班的时候,整个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这时她想起了包里的女装。她将其换上,穿着裙子坐在办公室里,坐在一个家以外的地方。紧张又兴奋是她当下的第一反应。即使无人见证,对于丝丝来说,这可算是跨出了一大步。
离正式演出还有一个小时,丝丝在化妆。
在2013年的年底,丝丝说服了母亲让她前往泰国接受性别重置手术。从北京到曼谷约3274公里的距离,五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丝丝踏上了新生的路程。到了曼谷整顿好一切所需后,隔天她在负责接应手术的中介萍姐的陪同下,前往了医院找医生详细谘询手术内容。尽管“医生要检查下体”这件事已经在她脑海中演绎过无数次,但回忆起当时,她仍有些羞涩。
手术后的丝丝更加坚定了要为少数人发声的目标,但也面临着现实的问题。“我现在还没有工作,没有稳定的收入,但是又不想为了工作离开我现在的公益活动,所以我想试试转型。”丝丝专注为跨性别人群发声,她想脱离女权组织,专门成立一个属于跨性别者的话剧社。“以前我是比较孤立的,现在身边有了更多人可以和我一起做相关的公益工作。目前我联系了同志中心的负责人筹备这事。其他方面我想可以接一些媒体报道、拍摄的活。退而求其次,我也可以作为特型演员去别的话剧社找工作。”将自己今后的事业方向与为跨性别发声相融合,这是她当下全力以赴的事情。
《阴道之道》的演出正在进行,丝丝的角色是一名渴望来月经的做了性别重置手术的跨性别者。
丝丝的经历在许多人眼中是不幸的,她经历了绝大部分跨性别者都经历过的苦痛和绝望。但是现在,她到达了大部分经历过不幸的跨性别者都难以企及的彼岸。如今的她是自信的,在舞台上是闪耀的,她走出了曾经的迷惘与黑暗。或许在旁人看来跨性别者所作出的一切努力不过是在进行一个简单的性别确认,但事实上并非如此。丝丝曾经坦言到:“对我来说这并不是在选择男或女,而是选择生或死。”
少数中的少数——非典型跨越
“是不是因为要跟女孩子交往,所以你才要变成男孩子呢?”一堂高校分享课上,一位女生好奇地问卡酱。不止一次面对类似问题的卡酱,一如往昔认真而耐心地解释:“不是的,性别认同(指一个人在情感上和心理上认为自己属于某个性别)和性取向(指一个人在性欲上和情感上持久地被某种性别的人所吸引)是两码事。我觉得自己并不是以一个女性身份去喜欢女孩儿的。”
浓眉大眼,目光澄净,声线是略带磁性的少年音,初见卡酱的人大多会觉得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些。“在我身边,也有很多身为跨性别女性的朋友喜欢女生。通常来看,这部分被称为跨性别女同性恋的社群似乎以自身的指派性别(男性)身份出现在女孩面前成功率会更大,但相较于这样的伪装,她们更愿意回归自己的性别认同,而非因喜欢女生去改变自己的性别表达。”而为不了解跨性别群体的人们进行解惑、科普、宣传,是十九岁跨性别少年卡酱志愿活动的主要一部分。
卡酱从 16 岁零 11 个月开始服用雄性激素,今年 19 岁的他外表俨然是一名男性。用左手抚摸胡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伪装与隐瞒,是多数跨性别者在完成自我认同之前的常态。“我是谁?我要以什么样的身份生存?我的未来注定黯然失色或是也有熠熠生辉的机会?”来自灵魂深处的诘问每日困扰着他们,在性别两级化的固化模式下,他们力图在“男”与“女”之间寻求的一片柔和的地带,安放自己被指派性别桎梏的灵魂。
相较于这些大多数的不幸,卡酱深谙自己属于少数的幸运儿。《2017中国跨性别群体生存现状调研可视化报告》调研显示,在本次接受调查的2060人中,有1640人向家人出柜或被出柜,其中仅有6人未遭受到各种形式的家暴,卡酱便是为数不多的一员。
出生时,根据生理特征和社会规范,医院将卡酱的性别指派为“女”。但从有意识开始,他的着装、打扮便向男性靠拢,性别表达也非常男性化。而如若究其原因,卡酱自己也答不上为什么,只觉得怪别扭的。
清晰的自我认同始于初中。情感萌动的中学时期,卡酱对一个女生产生了微妙的情愫。当他与朋友倾诉时,朋友反问:“你是不是同性恋?”怀着“我是谁”的疑惑,卡酱上维基百科去查找同性恋的相关资料,却未寻到答案——自己并不想以女性身份去喜欢同性。而在相关链接中,他无意瞥到“跨性别”词条,突然心中如电流划过。“就是它了,”他想,“我是这样的,我应该是个男孩儿。”
十五岁时卡酱和家里提出:“我可能不是女孩。”母亲没有过于激烈的反应,只是平和地告诉卡酱:“你还小。”毕竟赴俄留学、与外国人结婚并定居异乡的经历开阔了卡酱母亲的视野和思维,查了相关资料之后,母亲终于意识到,这并非青春期的迷茫,而是严肃认真的性别认同。
原来家里从来没有女孩,只有男孩。
在母亲的支持下,即将踏入十七岁的卡酱开始服用激素、完成平胸手术。混血家庭使他长期来往中日,国际学校也让他结识身份各异的挚友,这些丰富经历使他认识到“人不应该被统一标准固化”。尽管中学班主任的偏见也曾给他留下了不快的记忆,但家庭的开明、环境的多元和朋友的关爱充实了卡酱的成长期,那些大多跨性别者曾因性别认同、性别表达或性倾向而遭受的、来自家庭内外的暴力,并未成为他幼年的梦魇。
卡酱负责幕后工作为舞台布光。图为他在舞台的一侧为话剧 《阴道之道》打光。
卡酱的好友——广州跨性别中心负责人HC——不久前在VICE公众号上发表了文章《跨性别?我从未跨越性别》中提到“原来在内心深处,我一直知道是自己女性。我在自己的手上纹上了曼殊沙华,庆祝找回自己,也当作我将来生命终结时的最后安慰——至少我按自己心意而活了。”卡酱对此深表认同,他摸摸自己下巴上细软的胡须,一再重复:“我从未觉得自己跨越了性别。”
卡酱为自己贴上女权主义者和跨性别者的标签,但他说:“即使不是跨性别者,我也会伸张性少数者的权益。我并不是只考虑自己的事情,我也有很关心很多其他事情。”
独特的家庭、经历与性格使得他尤为关心身边的弱势群体。在谈到其他跨性别者因遭受家庭暴力选择自杀时,他声音低沉压抑,当看到其他不公的社会现象时,他也会感到愤懑不平。虽然只有十九岁,但他已有两年的社会活动经验。迄今为止,他的足迹遍布的范围极广:于北京高校课堂上分享经历,在日本街头参加彩虹游行,去香港接受女权领导力培训,往台湾参与平权活动。在“同语”、“北京同志中心”、”女权之声“等组织活动中,不乏他与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为性少数群体的科普、权益争取的身影。
卡酱负责幕后工作为舞台布光。图为他在舞台的一侧为话剧 《阴道之道》打光。
相较于主流群体,跨性别群体只占总人数的极少一部分,但在其内部每个人的认同与表达不尽相同。跨性别本身既是一个极复杂的问题,很多概念目前尚无明确的定论。唯一可确认的是,除了自身认同之外,他人无法从外界评定个人是否为跨性别身份,而性倾向、性别表达和对自身性特征的改造意愿等都无法成为直接评判性别认同的标准。卡酱说:“我是个想要改造自己身体构造的男孩儿,但我无法代表所有人,只能代表我自己。”
“怀孕和来月经并不是只有女性才可以做到的事情。”这个社会“非此即彼”的固态文化体系令像卡酱这样不愿意被身体定义灵魂的跨性别者们厌恶而无奈,但绝对的公平与平等仍存在他们美好愿景当中。“当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时,如果跨性别比为一块蛋糕,性别重置手术不过是最后一颗樱桃。”对好友丝丝的这个比喻,卡酱笑笑,认为它就将发生在不远的将来。
为平等发声——有性无跨之别
“消除社会对跨性别的歧视”是《2017中国跨性别群体生存现状调查报告》中对政策需求呼声最高的一项占比达55%。今年5月17号世界“不再恐同恐跨日”,卡酱和丝丝一起参加了北京法国文化中心举办的“尊重跨性别身份”讨论会,倡导社会对跨性别的理解。
卡酱在 2017 年 5 月参加了由北京法国文化中心举 办的“尊重跨性别身份”主题活动。图为他正在做 有关“世界不再恐同恐跨日”的发言。(卡酱供图)
丝丝房间的柜子里存放着她的许多“法宝”:北京性别友善地图、跨性别活动的纪念徽章、印有性别友好图案的卷纸、宣传性别知识和女权观念的小册子……从丝丝定下目标来解决以往的创伤,进而走出抑郁的时候开始,她的人生进入了全新的境界。走出抑郁的丝丝开始寻找渠道发声,并于15年5月加入了北京彩虹团契——一个基督教中性少数者组成的团体。在一次活动中她面对一百多人做了题为《妈妈,我能结婚吗?》的演讲。或许就像她喜欢的角色木藤亚也说出这句话的心情一样,丝丝在众人面前表露了自己希望获得平等权利的真实内心,坦诚而直接。她在为跨性别者发声的过程中,善于融入自己对相关哲学问题的思考,从而使发声达到情理得兼的良好效果。
接受采访时,丝丝微微倾斜地靠在椅背上,她经常会使用很多不同的手势来辅助表达。
与丝丝的经历相比,卡酱的跨性别自我认同之路更平坦,也更宽广。由于中日两国的血缘背景,接纳度更高的家庭环境,自身更开阔的国际视野,卡酱从16岁开始就参加各种社会运动。虽然经历相对“幸运”,但他也看到了社会活动中的很多问题。今年上半年日本东京举行彩虹游行时,主办方需要租用一个公园,为方便活动,把公园里的流浪汉赶了出去。卡酱对此记忆犹新,并认为“特别不应该”,在他眼中,无论是同志运动、女权运动还是其他运动,都应并肩前行:“这类运动并不是只让性少数来解放少部分群体,(多数群体)接受或者尊重少数人群其实对多数人群自身也是有一定好处的。有些性多数也会面临被逼婚、被催生甚至工资不高的鄙视,但如果性别上平等的话,是没有人会这么说的。”
丝丝从小喜欢模仿各种声音,加之有表演的天赋,16年5月份经过面试成为女权组织“道说计划”的剧目《阴道说》的一期演员,出演跨性别者。“我是个女人,但我没有阴道。我没有阴道,但我是个女人。”着一袭黑色长裙,从13年开始留的长发在风中飞舞,加上对字字泣血的台词极具情感的演绎,丝丝眼中的决绝看起来更像是本色出演,有种异样的美感。
2016 年 12 月底,话剧《阴道说》在间隔年小剧场上演,丝丝是其中的主演之一(丝丝供图)。
与丝丝参演《阴道说》话剧、《有性无别》纪录片等“出境”方式不同,卡酱为跨性别者发声,主要是通过参加各类社会活动。比如他所在的“同语”组织旨在通过社群动员、公共教育等推动公众对多元性别议题的认知。除此之外他还参加过为在不同方面遭受压迫的女性发声的女权组织。在他看来,现在如火如荼的女权运动如果以性别平等为目标,其实是可以从性别的笼子里解放所有人的。
目前丝丝所准备的《阴道之道》剧目表演也是由女权组织Bcome所发起的。我校一位大二学生瑞雪也是该剧组的演员之一。“我不理解由于天生的性取向和性别认同遭到歧视,想从女权运动开始过渡到争取更多人的平等权利和自由,为社会状况的改变做出自己的努力。”瑞雪说,一开始不了解跨性别者,和他们接触时有些小心翼翼。“有一次说错了话,跟丝丝说了后她都表示理解”达成彼此认同后,和他们相处聊天更加轻松。
丝丝和卡酱的发声形式可谓殊途同归——消除社会对跨性别者的歧视,为包括跨性别人群的性少数人群争取平等权益。丝丝认为“人们不能接受(跨性别者)除了喜好的原因外,更多是因为偏见。发声的目的是让更多人知道真相,消除偏见,并不是胁迫他们知道真相后必须接受。”对于跨性别者所遭受社会的不理解,我校LGBT人士沙沙也表示“他们不被理解只是因为他们是少数人。有不理解就会有分歧,有分歧就会有歧视。他们因为大部分’正常人’的不理解而受到歧视,但是少数服从多数本身就不合理。”我校LGBT组织的核心成员小鱼也正在组织校内更多在性别认同或是性取向认同方面的“少数”人一起发声,为倡导一个更开放包容的校园环境出一份力。
丝丝认为真正的社会教育能让更多人知道真相,给每个人拥有希望的权利。“我认为很多人应该去表达自己,即使他表达的不是主流的声音,甚至是不满。“对比西方社会,丝丝严肃地说:“人们在对话中达到知识的增长还有希望的输出,人在对话方面的自由是人对希望保留的自由。”这也是她一直坚持为跨性别发声的出发点。
演出结束后,丝丝收到来自观众的鲜花。
《中国跨性别群体生存现状》显示,跨性别者整体就业困难,自雇佣比例较高。受访样本失业率达11.87%,而同期由人社部公布的我国城镇登记失业率仅达3.97%。由此可知,跨性别群体所面临的失业风险约为社会普通人群的3倍。丝丝在公开穿女装但未进行手术时,也曾多次在找工作上碰壁。她在《非你莫属》遭拒,在国企面试以不合“不能穿与身份证性别不符的服装”的规定被拒,找工作上的不顺利也是促使她进行手术的一大因素。
数据还显示,受访人群认为工作环境对跨性别者不友好的达到24.58%。跨性别者在党政机关/事业单位/军队这一类型单位中所受到的不友好程度占比最高,达35.04%。与之相对,跨性别群体对社团/民非/基金会这一性质的工作单位评价较高,感到环境友好的人数占64.29%,较样本平均水平高出约3倍之多。
正如青春的少年都有的特质,19岁的卡酱的想法不受拘束,想到就去行动。“有些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但他没有资源,没有办法站出来发声,但我明明有站出来的机会,又有一些资源,可能我本身的个人经验少一些,但我可以通过接触更多人来积累。我能够站出来做一些事情,为什么不做呢?”他选择勇敢站出来为更多人发声,“我想接触的不仅仅是性少数或者女权群体,我对为弱势群体发声的团体都很感兴趣。”说到这时,少年眼中有点点光亮在闪跃。
2017 年,卡酱在日本东京涩谷参加平权宣传活动。
越来越多的她、他、酷儿(性别流动者)挣脱传统观念的枷锁,愿意站出来发声,比如已经活跃在人们视线中的金星、C先生、超小米、汪欣蕾等公众人物,他们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为跨性别人群争取属于他们的利益。越来越多高校、社会成立的组织参与到跨性别运动中来,从性别观念、自我认同、接纳自己、提供援助等方面向大众传递正确的知识,为消除偏见而努力。一个人的力量或许微不足道,但是更多人汇聚出的更强大力量会逐渐推动社会前进,直到跨性别者甚至是所有人“不用粉墨,就站在光明的角落。”的那天到来。
记者|管珮伊 陆文煜 鲍思维
摄影|管珮伊 陆文煜 鲍思维
编辑|黄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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