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网坛排名世界第一的“王后”,和积分排名已经清零的网坛美女,谁更重要?或许你很不情愿,但事实就是,如果放在科贝尔和莎拉波娃身上,大多数的人选择都是后者。莎娃深知这点,所以尽管离她禁赛后的首次亮相还有整整一星期,但30岁生日的这天,她已经站在了斯图加特的红土场上,这位驰骋网坛15年的5届大满贯得主,在离开网球赛场一年之后,需要更多的提前训练、适应、调整。

她需要把这个世界生涯最大的灾难彻底抛开,尽管以穆雷、罗迪克为代表的“反莎娃拿外卡”阵营持续扩大,但红土赛季的斯图加特、罗马、马德里这三张有分量的外卡,以及WTA站出来为她撑腰的行为都足以证明,莎娃依然是女网的“稀缺资源”。整个女子网坛,甚至体育界,恐怕再难有一个人,在当初涉兴奋剂时博得如此多理解同情,在退下赛场后受到如此多的关注热议,在回归时提前好几个月就面临伴随着争议的宠幸。这一年里,她和她的团队用用尽“心机”,一步步化解了名誉危机、商业危机、赛场危机。当今的女子网坛,很难再找到如此用功——或者说用心的球员。

危机公关

迄今为止,“丑闻”二字都很难不加考量地用在莎娃禁药事件上,因为去年3月那场发布会的每个细节都诠释了一套标准的危机公关流程,毕竟“公道自在人心”这种话,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莎娃团队的“心机”从一条推文开始,去年3月6日,她在推特表示将开新闻发布会宣布重大消息,这引发各种猜测,“退役”被认为是最大的可能,随后莎娃一举一动都在宽容中进行——她都要退役了,她多努力多厉害,没她女子网坛还看啥?所以禁药揭晓后,许多人长舒了一口气,至少她还没退役。

发布会上,莎娃亲口承认因家族遗传病已经服此药10年,错误在于没仔细查看禁药新名单邮件,随后还接受了记者的提问。她主动站出来承认事实,从头到尾给予充足的解释,不逃避提问,避免了各种猜测传闻发酵,在舆论中先入为主,占据了主导权。她言辞坦白,态度恳切,没有将责任归咎于团队或其他人。她形容憔悴,几欲哽咽。她表示知道一定会受罚,但绝对不想就这样结束职业生涯。她的恳切、决心,朴素、坦诚、示弱、坚强赢得了理解与宽容。

这一切都处理妥当后,国际网联才公布声明,确认莎娃的禁赛期将从3月12日开始,但此时莎娃已塑造好“不受禁药影响,积极笑对生活”的形象了:发布会第二天,记者就拍到了莎娃一身休闲服配墨镜,面带微笑大方走进健身房。第三天,一身潮装逛街买菜。第四天,她已经身着运动内衣在海边和男伴打沙滩网球秀身材了。而这些莎娃生活中的琐事都被摄影师“巧妙”地捕捉到,在全球媒体迅速铺开。

“蹭”热点

网坛并不会因莎娃的离开而停止运转,但莎娃不会放过所有焦点时刻。虽然缺席赛场,但她却一次次“巧合”地活在周边。

去年5月底,法网开赛,这也是她职业生涯第一次缺席法网。法网开赛前,她赶赴巴黎度假,将这些年没有玩的地方逛了个够。法网激战正酣,莎娃声势浩大地推出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新巧克力系列糖果,还在芝加哥国际糖果及休闲食品展览会现场亲历亲为吆喝卖糖。

法网战毕,温网接踵而至,莎娃去了美国哈佛商学院进修,温网开赛当天,莎拉波娃晒出自己在学校进修的证件。而课程安排得有多巧呢?她入读的课程第二周就前往那个正在举行温网的伦敦授课。当球员都聚焦在草地赛场的镁光灯下时,她每天在社交网络积极汇报自己学习见闻。

9月美网期间,莎娃推出为球拍赞助商录的新广告,随后又来到美网举办地——纽约参加时装周,她在社交网络解释自己并非特意来参加时装周,是有很多会议和慈善活动。确实,在纽约期间,她穿着来自贝嫂品牌的华服来到芭莎明星之夜,紧接着又出席了BGC慈善日活动,筹集善款纪念9-11事件。唯一的原则是——哪里有镁光灯,哪里就有莎娃的身影。

到了今年1月16日开打的澳网,莎娃已经不需要“蹭”热点了,因为她足够热门了。1月10日,保时捷大奖赛官方高调宣布颁给莎娃外卡,仅仅三天后,罗马超五赛也宣布莎娃得打了第二张外卡,被禁赛的俄罗斯红粉成抢手货,2月9日,马德里皇冠赛将首张外卡颁给了莎娃。各种争议和炮轰一波波袭来,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能证明了这个世界并没有忘记莎娃,她是女子网球绕不开的话题,而且四月很快就到了,她即将解禁,再也不用蹭热点了。

保持曝光

这一年莎娃活得风生水起,她出现在全球的各种秀场中,出现在各地的时尚街拍里。她的社交网络保持着比之前更高的更新速度和频率,她很注意自己的活跃度,和与粉丝维护的关系,脸书上的回帖都是亲自撰写,因为她想要尽可能真实地展现在粉丝面前。

在去年被禁赛后、法网开赛前的这两个月,莎娃保持着充足的曝光度,精心打扮去做头发被街拍、去墨西哥过复活节被拍、海边度假比基尼被拍,参加大party也被曝光,她需要让大家记住她。

颜值是女人永远都绕不开的话题,摄影师的镜头天生就是围绕漂亮的女人转,莎娃深谙这点,而且她有了更多的时间来做这件事。5月2日,莎娃出席为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募捐的时装庆典,这是她生涯第一次参加这个“时尚界奥斯卡”,庆典上,她穿着由著名设计师胡安-卡洛斯-奥万多设计的礼服吸引了所有的镁光灯。9月份在纽约,她化身T台超模,游转在纽约时装周周边的各个场所。10月20日,她与泰格-伍兹一起出现在庆祝泰格-伍兹基金会成立20周年的慈善晚会上。10月26日,她盛装出席《Vogue》时装秀。2月底,第89届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莎娃身着一袭深蓝色露背长裙,气质不输明星。所有的这些场合,莎娃的目的只有一个——惊艳全场。

除了秀场,她还要在大荧幕上曝光,1月中旬,她在纽约客串了正在拍摄的好莱坞大制作影片《Ocean's Eight(八大罗汉)》,女主角是凯特-布兰切特,安妮-海瑟薇、蕾哈娜等巨星。

此外,作为女子网坛最成功的的网球运动员,她还趁闲写完了自传,今年九月将正式出版。

商业合作

禁药事件给莎娃留下的最大烂摊子,就是作为人肉吸金机的女网最具商业价值球员,如何处理和众多知名赞助商之间的微妙关系。

3月的发布会后,耐克当即宣布暂停13年的合作,瑞士名表制造商TAG不再续约,保时捷打算延迟,依云、雅芳、蒂芙尼都持观望态度,只有海德在两天后就表示愿意续约。

一年的时间,莎娃和团队已经挽回了几家最大最大的赞助商,包括耐克。耐克是莎娃第一家赞助商,早在其11岁时就与其签约,2010年,莎娃和耐克续约八年,涉及金额高达7000万美元。6月8日关于莎娃两年禁赛处罚宣布后,耐克在几小时后决定恢复合作。耐克表示,审理委员会的结论表明莎娃并非有意“犯事”,而且她已公开道歉,双方会继续一直合作。

9月,莎娃赴欧洲宣传自己的糖果品牌,期间她访问斯图加特的保时捷博物馆,3年前,她成为这个豪车品牌唯一的女性代言人,10月初判决书公布后,保时捷重新成为她赞助商阵营中的一员,保时捷不仅接纳了这位禁药选手,还颁给了她解禁后的第一张外卡(在斯图加特举行的保时捷大奖赛)。

除此之外,依云、护肤品牌Supergoop也陆续回归。没有比赛的“羁绊”,莎娃在全球各地为再次接纳她的赞助商积极站台——出席耐克活动和保时捷新车发布、参加高尔夫依云锦标赛、参观工厂。

坚持学习

学无止境是从小就贴在莎娃身上的标签,八岁那年,莎娃爸爸带着她来到美国学网球,那时他们只剩下700美元,她的父亲四处打零工供她读网校,此前从未上过正规学校的莎娃自学了英语,14岁就开始征战职业网坛的她自然没正式进过学校,她的最高学历就是一张高中文凭,那还是她通过凯莎通国立高中(Keystone National High School)的在线课程获得的。不过她的经纪人麦克斯-埃森巴德说,“虽然没上大学,但是她拥有体育营销领域的博士学位。”这一切,都是源于她的不断学习。

禁药风波后3个月,莎娃去美国哈佛商学院进修,这个课程必须是CEO及以上职位才可以就读,短短一个多星期的学费要花掉8万人民币。莎娃很快就能学以致用,七个月之后,她在哈弗已经从学员变成了讲师,为大家讲述了她所在的经纪公司IMG的一些营销、赛事运营方式。

去年整个八月,莎娃都待在耐克总部波特兰,除了拍摄产品型录,她还学习了包括产品的制作流程、定制包包的具体制作过程。

她还来到NBA总部,在8月份进行了为期3天的实习,并与NBA总裁亚当-萧华有过不少交流接触,甚至参与了一些NBA、WNBA和NBDL联赛的高层会议。萧华的发言人迈克-巴斯给出高度评价,“莎娃参与了很多部门会议,学习了NBA的经营运作,她很聪明,很善于发问,积极了解我们的运营决策过程。”

莎娃曾表示学习是她坚信的人生真理。她关注网球、商业及各行各位,哈弗讲完课后,她直奔福布斯精英论坛,和年轻人谈商业、谈网球、谈人生。即便是来到加州葡萄酒的重要产地纳帕谷度假,立志要做女企业家的她都要参观下葡萄酒窖的制作过程。

自我创业

14岁就开始征战职业网坛的她,明白即使再漂亮,网球也不过是一碗青春饭,她早就在为退役后做打算。

2012年,她创办了自主糖果品牌“Sugarpova”,此后几年,她在哪里打比赛,哪里就成为她的宣传阵地。被禁赛的这一年,她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当“莎老板”。五月份,她的巧克力品牌照常上市,她奔赴全球各地,在芝加哥、科隆、莫斯科参加大型糖果展销会;每逢糖果品牌进驻超市,她会在小镇和街道的店铺里举办签名会,亲自宣传。糖果是她儿时的梦想,也是她为自己铺的路。

她有更多的时间来参加公司的会议,参与到公司运营中来。她与公司同事一起讨论网络营销,制定计划。有一个细节可以证明她做这些的效果,她在展销会上穿得一件印有“Back in 5 Minutes”的T恤也卖断了货。

除了糖果,去年9月底,她入股UFC,进一步扩大自己的投资范围,这个联盟的投资者还包括本-阿弗莱克、马克-沃尔伯格、亚当-列文以及小威廉姆斯等名人。

重回备战

莎娃深知,也是禁赛这一年里,所做的每一件事情的目的,都是为了有一天能够重新回到赛场上,打好每一个球。她在赛场的优异表现,更是她品牌价值、商业帝国等一切的支撑。

她从一开始就强调自己不愿意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在禁赛期,她的每一次发声都不忘记强调:“我真的太想念竞争的感觉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赛场上。“翻开她所有社交网络的照片,会发现无论走走哪里,她都在不停地训练,她还尝试了拳击训练,以增强身体的协调性。

禁赛期不能征战职业网坛,那就打慈善赛和表演赛。去年10月,她与纳夫拉蒂洛娃、麦肯罗、罗迪克等网球名宿参加了名宿比利-简-金主持的“世界网球团体赛”;12月,她赴南美小国波多黎各与奥运冠军普伊格进行了一场表演赛。只要是在网球场上,她就会兴奋,就能享受到网球的乐趣。每年2月,她都会到她的母校IMG尼克网校进行训练,今年也是如此,她在对复出进行最后的冲刺训练。

让WTA背书

3月中旬,穆雷等人“反对莎娃拿外卡”的言论闹得沸沸扬扬,印第安维尔斯赛甚至开启了圆桌访谈,对这个局外人的事大谈特谈。WTA坐不住了,3月13日,WTA官网就外卡和禁赛的相关规则发表说明,称莎娃可以无限制的申请和接受外卡,他禁赛期结束的第三天参加保时捷赛也完全符合规定。

这实在太好理解了,网球也是商业,过去十多年,在小威和莎娃的率领之下,女子网球迎来春天,赞助激增、影响力提升明显,广告效应显著。WTA深知,一旦失去这两位招牌明星,比赛精彩程度将大打折扣,影响力也将受到极大影响,进而产生一系列的恶性循环。

2017年,在费德勒为ATP接连创造奇迹时,WTA却显得十分寂寥,如今小威连续退出皇冠赛事,已超越格拉芙、名花有主的她,其实过了把网球当做一切的年纪。WTA大概还不会天真到认为,沃兹尼亚奇、布沙尔这些美女还能有回勇之日,成为这项运动、这项商业活动的领军人。而科贝尔、齐布尔科娃、哈勒普这些TOP5球员,有谁又能用胜利和冠军证明自己是领军人呢?

所以WTA想念莎娃,WTA头一次意识到,莎娃是如此重要的存在,她的价值当今女子网坛无可替代。毫不夸张地说,她是当下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莎娃在禁药事件中的一举一动也都在帮WTA证明它们的想法是完全正确的,WTA必须要全力帮助她回到场上。

当4月的斯图加特赛宣布颁给莎娃外卡时,短短的几天内,莎娃参赛当日的球票就售罄,这不仅是莎娃魅力的体现,也是她为网球这项运动所作出的巨大贡献的佐证。今天,她30岁了,她不再年轻,皱纹也将爬上她美丽的脸,但所有人你都期盼着她能从跌倒处爬起,在球场上奋力厮杀叫喊,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撰稿/刘洁

作者:刘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