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皇帝,我只有八套衣服穿啊!我容易嘛我!《大明王朝1566》里,嘉靖皇帝不论是口头还是圣旨里,至少有三次说到自己衣服只有八套这件事。他当然是要向天下表明,我是很节俭的呀!国库空虚,你们不以怪我!绝对我不能怪我,我没有错。要怪,怪严嵩严世蕃那些人,是他们贪了;怪倭寇以及跟倭寇混在一起的那些刁民,如果不是他们祸乱东南,那笔平寇的银子就能省下来……还有,还……还要怪鞑靼,如果不是他们总是与我们作对,北方也不要用那么多军费……

嘉靖穷啊,他朱厚熜穷就是国家穷。穷到什么地步呢?《大明王朝1566》里,不论是京官还是地方官,都欠着几个月的工资。过年就发一袋米两升胡椒十吊钱——不过我觉得这是否有问题?当时胡椒应该比较值钱吧——京官们忍不下去了,他们要暴揍发粮的户部主事海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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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都察院的王用汲说这是海瑞海刚峰,你们还有米发,他连米都没得发……才平息了大家怨气。他们转而写弹劾内阁、各部的奏折,跪求皇帝处理去了。结果,被司礼监掌印太监陈洪派人一顿狂扁。一个个卧病在床,裕王爷也就是后来的隆庆皇帝来看他们,说皇上作为君父,建几座宫观,你们该理解啊……这事我有责任,我给大家道歉了——大臣们又都哭爹喊娘,皇上啊……皇上啊……你过得太苦啦!

裕王出马,使大臣们的思想终于与嘉靖皇帝一致了,那就是皇上太苦,我们错怪他了……那么,在历史上,嘉靖皇帝是否真的那么穷呢?若按《明史 食货志》的说法,嘉靖皇帝还真是穷。嘉靖三十七年(1558),“大同右卫告警”,而当时“赋入太仓者仅七万”,各种项目加起来,满打满算,也就十来万两银子,根本不够战争的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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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尚书“方钝等忧惧不知所出”,最终决定,豁出去了,干脆穿了这个泡。直接进谏或许是死,拿不出钱打仗,也是个死,都是死,不如做回忠臣吧。于是“具陈帑藏空虚状”。嘉靖皇帝一听,那就让大家都上疏想办法怎样充实国库吧。议来议去,五个字,给百姓加税。

为何嘉靖皇帝会那么穷呢?其一当然确实是东南与北边都在打仗。打仗既死人又烧钱。其二则要怪他自己了。《明史 食货志》里说,“世宗中年,边供费繁,加以土木、祷祀,月无虚日,帑藏匮竭。”嘉靖十五年之前,已算节省的了,每年还要支出六七百万,之后增至十数倍。“斋宫、秘殿并时而兴。工场二三十处,役匠数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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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时不时发火灾烧了宫殿,他却催着修修修。户部焦头烂额,想尽办法,“甚至变卖寺田,收赎军罪,犹不能给”。既然如此,那就令“臣民献助”,大家给皇帝捐款。捐款不够,好吧,那就更直接点,加税加税加税!若此而言,电视剧里欠百官一点俸禄,那真是正常得很了。不过有一条,电视里没有涉及,我却在怀疑,他的内帑呢?也一分都没有了吗?还是他自己的钱留着,只晓得用国库的?就像到了他孙子万历皇帝一朝,大臣张铨劝谏少给民加税时所说,皇上内帑堆积如山,根本不用,如同粪土。加税的奏拆,早上送进去,晚上送出来,批得比导弹飞得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