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百何对于这个行业的记者们来说,通常是一项“体力活”。
很多人对白百何的印象,或者说偏见,往往先来自她的“小妞角色”,电影里的白百何永远都是打不死的小强,性格没心没肺,说话伶牙俐齿,那点女生的小情怀,失恋的小痛苦,搭配着白百何“毫无侵犯”的外形,透着就是那么地和谐。 她就像你身边的某位朋友,看着倍儿亲切。
可媒体的眼中白百何又是另一种状况,配合度不高,很少有人能从她那里挖到更多故事。白百何坦言自己不爱做采访,即使接受采访,回答问题永远是谨小慎微,价值观绝对正确,时间久了,媒体也渐渐习惯将她划分到“难做”的那一类。
某位记者聊起白百何:“她啊!谁能把她采好了,可以直接去访希拉里!”对于不愿意接受采访这事儿,白百何说过这样一句话。“我既然配合不到你,你来了可能面临你完成不了任务,回去没法跟领导交代,所以,你干脆就不要来了嘛。”
但与传闻拼贴成的白百何不同,记者眼中的白百何更加平和。
“他们说我脸上写着一个滚字”
白百何是在一家酒店套房接受记者的专访,采访当天,摄像大哥在调试机器,突然不知从哪传来女子憨厚的笑声,那是一种吃多了食物,卡住喉咙的笑声。宣传人员给记者示意,笑声出自白百何。
专访正式开始前,白百何身边的宣传人员反复叮嘱记者,采访提纲在这,那个不许问。当时心里一紧:这个采访可能很难搞。
布光结束,一个工作人员敲敲门,小声的说:“白姐,一切都准备好了”。
只见白百何把门拉开一道小缝,露出涂了黑色指甲的小手,就在那儿笑,特开心。一条腿刚迈过门槛,她发现自己的鞋带松了,低着头忙着整理,嘴里嘟囔着:“腿脚不好喽。”逗得身边的工作人员哈哈直笑。白百何刚站起来还没坐下,化妆师又一个箭步从记者的身后越过,帮她弄头发,白百何一脸“干嘛那么大惊小怪”的憋笑表情。
和传闻中的白百何不太一样,记者见到的白百何比想象中平易近人很多,采访提纲被删掉的问题,反而不是她的禁忌。比如“曾经有位制片人说,白百何脸上写着一个滚字。”工作人员希望能把“滚”替换成“生人勿近”。
正式采访的时候,记者聊起这个话题,白百何笑着答:“别生人勿近了,他说我脸上写着一个滚字吧。我知道是谁?”说完,白百何吐舌头,用手遮住脸。
白百何比较郁闷的是,大家会以为生活中的她和戏里的角色一样。“其实,大家在戏里面看到我,会觉得我应该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但我反而有陌生人恐惧症,会紧张。”之所以会用“滚”字来形容,白百何把这归结于“自我保护能力或者保护他人能力很强所产生的距离感”。
白百何这种自我保护或者保护他人的能力,《失恋33天》导演滕华涛就见识过。
“进了朝阳区,你找白姐,没有办不了的事儿”
和白百何熟的人都叫她“白姐”,这个故事最早来源于导演滕华涛。
“当时在拍戏的时候,楼下有家火锅店,怎么排都排不上,有一天刚拍完戏,准备收工。文章说,要不咱们去吃那个火锅!我说,订不上位啊!你不知道吗?他家特火。”
文章:“这事儿你找白姐啊!一进门你就说白姐的朋友,肯定有位。”滕华涛说:“从那儿我们就开始叫她 白姐 ,后来还加上了朝阳两字,只要进了朝阳区找白姐就行了,大事小事,没有解决不了的。”
有一次,白百何的发小在她家做客,发小了看上她的一双袜子,随口无心的问了一句:“哎呀!你这袜子挺好看的。”白百何把这话记到心上,送朋友刚出门,二话没说穿上衣服,开着车直接就去商场给发小买回了同款袜子。
聊起“朝阳区白姐”的故事,白百何话匣子开了:“他们还叫我片儿管,哎!操心的命,但仅限于熟悉的小伙伴,我有点陌生恐惧症。”白百何强调着。
“我有点陌生恐惧症”
12岁那年,白百何独自来京,上舞蹈学校,住集体宿舍,那时的她对周遭变化都不习惯,怕陌生人,这也影响到了她的专业成绩。
北舞附中时的班主任陈庆烨说她“表现不是特别好,很平淡”,期间,张艺谋来学校为《幸福时光》挑演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的白百何去试戏,可并没有当选。但张艺谋随口一句“你没想过去北电或中戏学表演吗?”要强的白百何,最终报考了中戏。
报考中戏很顺利,白百何一下子就考上了,中戏同学李泽峰回忆大学时期的白百何:“当时很多人追她,都快打起来了。”但她一直纳闷:“我一直都不觉得自己的天赋在哪儿,那时候还老拖作业,因为专业实在不太好”。
到了大三,同学们接到新戏,整个人都特兴奋,收拾东西立刻去拍,只有白百何拿着《与青春有关的日子》的剧本,去找班主任签字批假,这让老师极其意外。她还用不太自信的语气问对方,“能帮我看看剧本吗?没拍过戏,有点紧张”。
直到遇到了陈羽凡,白百何的“陌生恐惧症”才治愈了一点。
“陈羽凡让我有安全感”
白百何对未来老公的第一印象是“土”,两人初识于《与青春有关的日子》,并且都是第一次拍戏。
“你说大夏天戴一个毛线帽不热吗?不过明星嘛,都这样。”随后在剧组相处,两人的感情日渐升温,片场休息时,陈羽凡会主动把椅子让给彼时连助理都没有的白百何。
那时的陈羽凡,最不愁的就是没饭吃。因为只要他早上一起来,白百何都会把牛肉面放在陈羽凡的门口。如果他吃腻了,白百何还会给他加餐。
据说,电视剧杀青后,两人分别当日,陈羽凡难舍分离,抱着白百何断断续续痛哭了6个小时。
接下来的故事,没太大的戏剧转折。刚毕业的白百何选择和陈羽凡结婚,白百何至今都记得,陈羽凡求婚时送的999朵玫瑰,当时,陈羽凡为了逗她,还叮嘱白百何,你自己数一下,看卖花的人有没有少给,白百何就在那儿拿着油笔很认真在数。
白百何自己有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两人第一次看电影、第一次看演出等等各种跟“第一次”有关的票据。当然,也包括陈羽凡求婚时送的999朵玫瑰的所有玫瑰花瓣,也都被她细心装进盒子里保存。不过,“有的保存不当,都长毛了”。
但远不止这些,陈羽凡坦言“她从来不删我给她发的短信,有次丢了个手机,里面存了100多条短信,她难受死了”。再后来,白百何把这些短信都抄在本子上,“打字的话,很多时候时间会对不上”。
白百何自己很沉溺于这种爱情模式。“这会让我更有安全感。”白百何不仅对朋友,爱情保护的很好,她在家庭中也会自然的形成一层保护膜。
直到前年,元宝才知道原来家里除了爸爸,妈妈也是大明星,白百何记得当时在机场:“因为我要带元宝回北京,在机场里突然有粉丝来找我签名合影,我就说你坐在箱子上等我一会儿,然后我就去签了名,回来之后,他特别淡定的抬头看着我,眨巴眨巴眼睛,你还真是个明星啊。”
在白百何的思维模式中,自己是儿子的妈妈、丈夫的妻子、朋友口中的朝阳区白姐,但一进入陌生环境,保护欲太强的白百何,没少吓坏过第一次见到她的人。
“他们觉得我在凶她”
“有次在台湾拍片,负责服装的姑娘刚开始特别委屈,觉得我在凶她,这让白百何感觉不可思议。有的媒体觉得我说话太正经”,但其实,“我不是自来熟的人,会自动产生距离感,有时说话是有点直”。
这种直,《分手合约》编剧秦海燕深有体会。“《分手合约》七八月开机,第一件事就是派我去和白百何聊一下角色。”
“在大悦城,我从一两点等她到四五点,她一见面就和我说,女主这个行为太渣了,我不太认可这个设定,这不是她能理解的情感。
秦海燕被震了一下,在觉得意外的同时,她觉得白百何“很性情”。
这种“很性情”,会被经常性的误解。
比如在《肿瘤君》发布会的群访中,白百何回应与王珞丹的比较,她直言“王老师被大家喜欢时,我还在家带孩子呢。”回应与范冰冰《我不是潘金莲》的角色之争,她也说出:“她是前辈,没必要和我抢。”招黑的话,被很多媒体解读成,是一种冷嘲热讽,话里有话的态度。
但白百何却没把这些一直放在心上,回应也很洒脱:“我会比较焦虑,不太会处理,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澄清”。
“演不好戏,说什么都白搭”
聊到最近的作品《火锅英雄》,白百何想起拍摄时最接地气的片段:“其实和坤哥拍戏我很紧张,因为我是看着他的戏长大。那天,坤哥拿着一次性筷子指着我们一堆演员说:别装,你们一个个下了银幕都是另一个模样!其实吧,他说得对!”
银幕下的白百何会很自然形成一种距离感,但这种距离感,和她熟悉之后就消融很多。
“我如果没事的话就想回家带孩子,正好前段时间腿不是瘸了吗?正好陪元宝好好玩了一段时间。那些不好的事情我不会理会,演员嘛!演不好戏,说什么都白搭”。
那你下部戏想要什么样的角色?记者问。
“不想,因为我的每个角色都是想什么就来什么。”说完,白百何弄了一下刘海,用一种非常央视女主播式的微笑看着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