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超三分之一外国旅客入境中国的第一目的地。法国人马埃尔又一次来到出入境管理局外国人证件管理处副科长王洁骅的服务窗口。
接过护照，王洁骅翻看签证记录，距离马埃尔上一次来上海旅游刚刚过去了半年。当时顺利延长旅游签时，马埃尔因为英语不流利急得语无伦次，直到在专窗遇到了能讲一口流利法语的王洁骅。“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瞬间把我当成了朋友，说了很多对上海的喜欢。”
如今马埃尔骄傲地告诉王洁骅，自己顺利找到了在上海的工作，这一次要来办理的是正式的工作居留许可。
“希望外国人在出入境窗口的感受，与他们在上海这座国际化大都市游历时的感觉相当。”身为签证官，王洁骅和同事们所在的上海出入境外国人办证窗口，是各项服务、政策先行先试点，常常面临各类新情况、新问题，直面、解决问题的过程中，由“头回客”变“回头客”的马埃尔们，便是写给王洁骅的生动“好评”。
“终身学习”的服务窗口
上个月初，操着不同口音的外国人，纷纷跑来王洁骅所在的服务窗口提出一个相同的问题：我能在中国待15天还是30天？
据了解，目前我国已经与26个国家实现全面免签，对38个国家试行单方面免签政策，对54个国家实施过境免签政策，其中有一项去年底刚刚宣布的新政策——单方面免签的停留时间期限由原来的15天放宽到30天，自2024年11月30日开始施行。
在免签政策转换期入境的外国人，是否适用新政策？这成为王洁骅近期遇到的新问题。随着国家开放的大门越开越大，身处出入境管理一线的签证官，其实是一份需要“终身学习”的工作。
2013年，学习法语专业的王洁骅大学毕业，报考了上海市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局，“当初想的是专业对口，能发挥我的语言优势，没想到要学的法律法规和其他知识还有很多”。
轮岗学习一年，王洁骅正式上岗，第一天坐在窗口时，一想到自己是以中国签证官的立场与老外打交道，王洁骅既激动又忐忑。好在，一直跟着带教师傅后面学习，第一时间学习领会各项出入境政策，王洁骅慢慢地能够为老外解决问题。
譬如政策转换期的免签时限适用等这类新问题，王洁骅会留下咨询人的联系方式，向国家移民管理局申请答复，同步联络边检部门，进一步核实人员停留期限，“这一次不仅时间有变化，同时添加了商务访问为入境事由之一，对签证官在政策把握的精准度上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出入境管理服务举措精细精准
在窗口服务多年，王洁骅遇到过因不同事由来华来沪的外国人。有跟着展品抵沪的德国工程师，来沪参加高端学术会议的科学家，来沪参观考察的企业高管，也有如马埃尔那样，因为一次短途游爱上上海、留在上海的普通人。
“外国人来上海的理由越来越多样化，说明上海这座城市承载的功能也在不断丰富。”相应地，出入境管理局近年来采取精细化精准化的服务举措，王洁骅也从一个“赶鸭子上架”的新手变得更游刃有余，也有能力解决各种个性化的难题。
一个炎热的夏天，窗口出现了一位大汗淋漓的外国人，抱着厚厚一沓文件资料，王洁骅根据经验判断，她大约已经跑过了一些地方，但是问题格外难解，最终来到了自己的窗口。
果不其然，由于其母亲生前在上海的房产轮上了旧改，接到通知的申请人回到素未谋面的半个家乡，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处理房产有些慢，签证上的停留时间不够用了。最终，在政策允许范围内，王洁骅为申请人办理了签证延期，帮助她顺利处理完母亲遗产，申请人也“入乡随俗”，送来了锦旗致谢。
“没想到你们会出现在这里”
进博会连续举办7年，出入境管理局就连续7年将窗口延伸到“四叶草”。第一年，签证官们在会场拉开小桌板，支了个小摊，以防有外国人意外遗失护照需要报失，签证临期需要延期等等。
2018年，首届进博会现场，上海市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局拉开“小桌板”办业务。（采访对象供图）
2019年，第二届进博会，市公安局驻国家会展中心（上海）境外人员服务站（采访对象供图）
连续布展和参展后，新加坡籍展商刘女士发现自己的免签时限就快到期了，看见出入境管理局摆出的“摊”，她惊喜地脱口而出：“没想到你们会出现在这里！”刘女士签证得到延期，得益于进博会，她也在上海拓展了自己的生意。
也正是从那一年起，王洁骅和同事们意识到，进博会溢出效应正在显现。去年11月4日，意大利珠宝商保罗带着团队成员来到市公安局驻国家会展中心（上海）境外人员服务站，申请延长签证。申请人乔瓦娜第一次来中国，就打算替家人“打前站”。
乔瓦娜告诉王洁骅，“我的女儿想来上海找工作，将来我们全家的生活重*心都会逐渐转向上海”，综合考虑乔瓦娜的参展工作需要和留沪意愿，王洁骅当场为她换发3年多次往返的签证，并且当场制证，不一会儿护照便交还到乔瓦娜手中。“我们在审查无误后，通常会为展商换发3年多次往返签证，锁定将来的机遇。”
第一年，小桌板共计服务了20余名外籍展商；去年，服务站联动全市出入境窗口为近400名外国展商就近办理了各类签证事项。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四叶草旁的服务站，有个笑起来眼睛像月牙的签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