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观察报 宋笛/文 2025年中国预计将会延续5%左右的GDP增速目标。
这一预测有以下几点原因：首先，GDP增速目标具有信号作用。维持5%的增速目标，将会释放更坚定的稳增长信号。这种政策信号对当下中国经济的运行至关重要。
中国经济增长在2024年前三季度承压。9月以来出台的一系列增量政策在关键时刻稳住了经济大盘。政策之所以能见效如此之快：一是因为政策的实际效用；二是因为政策释放出“稳住经济发展大局、延续长期向好大势的强烈信号”。
四季度部分经济指标有所回暖，但回升向好的基础仍有待夯实。在这样的关口之下，制定一个较为积极的经济增速目标，可以稳定市场各方对政策力度的预期。
其次，GDP增速是各项经济工作的“牛鼻子”。保持较为积极的增速目标，有利于调动各方推动经济增长的积极性，特别是地方政府。
地方政府是中国经济的重要参与者。随着化债政策陆续落地，轻装上阵的地方政府需要在2025年的经济增长工作中发挥更积极的作用。保持5%的经济增速目标，将会更有效地调动地方政府的积极性。
再次，维持5%左右的GDP增速，对于短期“稳就业”、中期“促改革”，以及实现2035年的发展目标，都是必要的。
2025年应届毕业生数量处于高位，需要保持合理的经济增速以“稳就业”；2025年各项改革措施陆续落地，也需要一个较为适宜的“宏观温度”。
基于上述三点原因，预计2025年GDP增速目标仍将保持在5%左右。
2025年要实现5%的增速目标难不难？答案可从“三驾马车”（投资、消费、出口）中观察。
首先，出口预计将面临较大的不确定性。2021年、2022年和2024年，中国出口一直保持着较高的增速，成为推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但一方面受到2024年高基数的影响，另一方面受到海外需求不振和加征关税的双重影响，预计2025年出口增速将面临较大的不确定性。
其次，预计消费将会持续复苏。以社会零售品总额为观察窗口，2024年消费增速经历了前低后高的趋势。在增量政策刺激下，消费增速得到修复，但11月的增速下降表明了消费修复是一个缓慢的过程。2025年，提振消费将是政策的着力点。随着一系列政策的实施，消费有望持续修复，但消费与收入密切相关，且属于“慢变量”，我们不能期待2025年消费会出现大幅增长。
最后，预计固定资产投资增速将保持稳定，并可能略有提升。固定资产投资主要包括基建投资、制造业投资和房地产投资。2024年，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增速在下半年走高。为地方政府“减负”后，2025年基础设施建设投资预计将保持高位并略有增长，但很难出现大幅度的增长；制造业投资已经连续几年保持高速增长，预计2025年将面临下行的压力；房地产市场的止跌企稳可能会使房地产投资的跌幅收窄，从而降低对固定资产投资的拖累。
基于以上分析，2025年GDP实现难度可能取决于出口面临的压力有多大，以及消费和投资能否对冲这种压力。
应该说，中国经济具有较强的韧性，尽管面临挑战，但仍有能力实现2025年5%的实际GDP增长目标。相较而言，中国名义GDP的增速更值得关注，因为它考虑了价格因素。2024年中国的名义GDP增速持续低于实际GDP，反映了经济增长中“以价换量”的倾向。
2024年底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将物价作为一项关键目标，并提出了“着力实现增长稳、就业稳和物价合理回升的优化组合”。因为价格本身是经济整体运行的结果，2025年如何在不影响增长和就业的前提下，实现物价的合理回升，并加快名义GDP的增长，将是一个重要的挑战。
要理解促内需、提消费的政策不仅仅要着眼实际GDP的增长，也要考虑其对价格和名义GDP的影响。
宋笛经济观察报部门主任
经济观察报编委 政策与产业中心主编 部门长期关注宏观政策、财政税收、国资国企、科技能源、国际经贸和养老就业，持续报道民营经济与民营企业发展状况 工作邮箱：songdi@eeo.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