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丁工
2024年11月，印尼总统普拉博沃对中国进行国事访问。事实上，2024年4月普拉博沃当选总统后，第一时间就首访中国。如今正式就任总统后再次将中国作为首访国家，这些“第一”既反映了印尼政府对两国关系的高度重视，也展现了两国关系的高水平和战略性。印尼新总统两度首访选定中国绝非偶然，而是基于印尼外交战略的长远考量。目前，中国已连续10年成为印尼最大贸易伙伴，2023年双边贸易额达1394.2亿美元；中国成为仅次于新加坡的印尼第二大投资来源国，印尼也成为中国在东盟第二大投资目的地。特别是印尼成为共建“一带一路”大家庭的成员后，又给双方在更高层次上激发合作潜力和释放活力，实施错位对接和融合发展提供了更广阔的机制平台和政策空间。同时，印尼寻求在国际舞台上更好地发挥中等强国作用，也给双方开拓合作新方向提供了新机遇。
“一带一路”推动中印尼合作迈上更高台阶
印尼在“一带一路”建设中占据特殊的地位，是共建“一带一路”的天然伙伴和理想对象，习近平主席提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首倡之地就选择印尼。印尼是“一带一路”倡议的积极响应者和热情参与者，高度赞赏中国和印尼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成果，对“一带一路”建设提质增效抱有更高需求和期待。在“一带一路”倡议下，中国与印尼之间的合作不断深化，双方在经贸投资、教育、农业、科技、人文和数字经济等各领域交流持续深入，“雅万高铁”更是成为中国和印尼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的合作硕果和缩影。作为中国和印尼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旗舰项目，“雅万高铁”的成功备受瞩目。4月17日，“雅万高铁”正式开通运营满半年，客流持续增长，累计发送旅客256万人次。当前，中国和印尼都处于国家发展和民族复兴的关键拐点，两国互为双方发展的重要机遇，加入共建“一带一路”朋友圈为双方合作找到了新的契合点和对接点。
中国和印尼虽然同为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但是随着中国生活和消费水平的大幅提高，经济结构的提质升级和产能合作战略的实施，推动两国在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和价值链分工中处于不同的位置，这使中国和印尼产业结构的互补性、耦合性更高。2023年，中国和印尼双边贸易额继续冲高，其中原矿等原材料贸易量减少，汽车、摩托、动力电池原料等高附加值产品贸易量显著上升，贸易结构进一步优化。投资方面，中国继续成为印尼主要投资来源地，在印尼的中资企业超1000家，涵盖能源、通讯、电力、矿业、互联网、数字经济等诸多领域，为印尼经济社会发展带来机遇和活力。中国和印尼依托“一带一路”载体进行产业对接，不仅有助于推动印尼价值链的发展和供应链的联接，让印尼经济发展的潜能充分释放和平衡包容增长，更有利于印尼加快工业化和农业现代化进程，推动大规模、大力度的产业链、价值链重构，促使印尼先前积蓄的潜能开始被充分激发和释放出来。可见，中国和印尼借助共建“一带一路”倡议与“全球海洋支点”构想对接的契机，推动双边合作提质升级，努力联手打造具有示范引领作用的全方位战略伙伴关系，向构建具有地区和全球影响力命运共同体的更高台阶迈进。
印尼在国际舞台上发挥中等强国作用需要中国支持
印尼拥有2.76亿人口、是世界人口第四大国家，作为世界第十七大经济体和东南亚第一大经济体，印尼工业门类比较齐全，制造业规模位居世界前列，涵盖采矿、食品加工、烟草、纺织、机械、电子通讯、钢铁、造纸和汽车制造等多个领域。2023年世界经济论坛（World Economic Forum）发布的全球竞争力报告就显示，印尼的经济竞争力实现重大跨越，排名明显前移、比10年前跃升9位，综合位次达到34位。可以看出，印尼是一个新兴崛起的标准中等强国，而且自佐科上台执政以来，印尼也更加积极推进以中等强国为施政基准的国际合作。
2013年9月，印尼联合韩国、墨西哥、土耳其和澳大利亚创建中等强国合作体（MIKTA）机制。印尼首次担任MIKTA轮值主席国期间（2018年1月—2019年2月），重点关注和平与安全问题、缅甸局势以及创意经济等问题，分享治国理政经验、国际金融危机反思、周边区域治理、良政与善治、人权保障与维护社会稳定等。2020年8月，由印尼牵头MIKTA国家为共同提案国，力推联合国安理会通过关于妇女在维和行动中作用的第2538号决议，该决议为妇女、和平与安全议程奠定了基础。印尼第二次担任MIKTA轮值主席国期间（2023年3月—2024年2月）举办了各种活动，包括国家或政府首脑级别的领导人峰会，自然灾害、人权、女性和劳动力等相关问题的工作组会议，以及在各种国际论坛上以整体形象发表10多份联合声明。除官方会议与合作机制以外，印尼相关部门和团体还开展了企业家论坛、银行联合体、合作社论坛、智库会议、金融论坛和工商论坛等多种配套活动。2022年11月，在G20巴厘岛峰会期间，印尼充分借助当届G20峰会东道主之利，在会议间隙促成首届MIKTA领导人峰会，成为MIKTA发展进程中的历史性时刻。2023年9月，在新德里G20峰会期间，作为当届MIKTA主席国印尼召集并主持了MIKTA第一次领导人正式会晤。
印尼强调以中等强国定位参与国际事务和开展对外合作，更加希望实现自由、公平、非歧视、透明、可预期和稳定的贸易投资环境，保持市场开放和强化现有国际规则，并多次反对设置歧视性、排他性规则，重申了支持对世界贸易组织进行必要改革以改进其功能。近年，世界经济通胀紧缩、国际贸易投资下滑，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又进一步刺激了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倾向，给国际关系秩序和国际战略环境增添了更多的不稳定性与不确定性，也给全球多边秩序和国际贸易体制带来严重的冲击和破坏。事实上，中国和印尼都高度依赖并受益于全球化的经济生态和多边主义的规则体系，双方在维护多边主义和自由贸易，推动世界多极化和国际关系民主化，支持达成开放的、包容的、基于规则的贸易投资安排方面存在利益契合点和共鸣点，是推进全球治理体系变革的良好伙伴。
中国始终坚持多边主义的发展方向，是多边贸易体制的积极参与者和坚定支持者，这使中国和中等强国在维护多边秩序方面具有共同话题和相近立场。应该说，印尼归根到底是起始于东亚地区，自然离不开与其同处东亚、主要大国的支持与配合。中国作为大国与作为印尼的中等强国没有结构性竞争关系，双方都在全球治理和国际事务中又存在相近立场，这有利于印尼获得中国支持其在国际舞台上发挥中等强国作用。
(作者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