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冰水好空相妒”,究竟是李纨妒忌,还是有一个“如冰水好”的人妒忌李纨,关键是要找到有力证据佐证什么叫“如冰水好”,这四个字的争议也很大。
“如冰水好”的重点在“冰与水”,显然是如冰如水一般的通透和美好。什么东西“如冰、如水”是好的,需要仔细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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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云:“知我者希,则我者贵,是以圣人被褐怀玉。”比喻贤能之士身穿粗布衣,而内怀宝玉。预示其隐藏才能,不为人知。
李纨似乎具备如此的品质和德行。且玉石中的翡翠自古便有“水头、冰种”的鉴定之说。不过曹雪芹从来没用“玉”来形容过李纨。而是以“玉”评价林黛玉、妙玉更多。至于薛宝钗也只是得了“雪”而非“如冰水好”。
既然“如冰水好”与翡翠一般宝石的“水头、冰种”品质相关,也是打开了思路,就看《红楼梦》中有没有与翡翠那样“如冰水好”的人。
凤姐儿笑道:“你们别哄我,我猜着了,那里是请我作监社御史!分明是叫我作个进钱的铜商。你们弄什么社,必是要轮流作东道的。你们的月钱不够花了,想出这个法子来拗了我去,好和我要钱。可是这个主意?”一席话说的众人都笑起来了。李纨笑道:“真真你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引第四十五回)
李纨说王熙凤是“水晶心肝玻璃人”,意思是说她像水晶、玻璃一样通透明白,一点就透。水晶和玻璃在当时都是与翡翠一样珍贵的宝石,且全都以“冰种、水头”而论其评价,这不就是“如冰水好”么?而要论谁妒忌李纨,则非王熙凤莫属。书中对此也交代的十分清楚。
首先、李纨有儿子,王熙凤没有。这是王熙凤最为妒忌李纨的地方,也是她最沉重的压力包袱。没有儿子就无法立足,尤其是她身为荣国府的嫡长孙媳妇,无子堪称致命缺陷。以王熙凤的性格肯定羡慕又妒忌。
其次、王熙凤给李纨算账,说她收入最上等,和贾母、王夫人不差,并算出李纨母子一年有四五百两银子的收入,还讥讽她太小气,不舍得拿钱出来给弟妹们起诗社花费。
凤姐儿笑道:“亏你是个大嫂子呢!把姑娘·们原交给你带着念书学规矩针线的,他们不好,你要劝。这会子他们起诗社,能用几个钱,你就不管了?老太太、太太罢了,原是老封君。你一个月十两银子的月钱,比我们多两倍银子。老太太、太太还说你寡妇失业的,可怜,不够用,又有个小子,足的又添了十两,和老太太、太太平等。又给你园子地,各人取租子。年终分年例,你又是上上分儿。你娘儿们,主子奴才共总没十个人,吃的穿的仍旧是官中的。一年通共算起来,也有四五百银子。这会子你就每年拿出一二百两银子来陪他们顽顽,能几年的限?他们各人出了阁,难道还要你赔不成?这会子你怕花钱,调唆他们来闹我,我乐得去吃一个河涸海干,我还通不知道呢。”(引第四十五回)
王熙凤算李纨的账如数家珍,说明这些账目在她心中盘算太久,才会如“竹筒倒豆子”般倾倒而出。
李纨一个月拿二十两银子,足足是王熙凤的四倍,确实让王熙凤不平。她管家那么累却只得五两月例,李纨啥也不干就有二十两银子,以王熙凤敢挪用公款放高利贷赚钱的贪婪性格,怎么会不妒忌。何况年底分红李纨还是上上份。似乎她不拿钱出来给众人起诗社花销确实太小气了。
王熙凤算计寡妇得钱多,全不说李纨母子失去荣国府偌大家业的继承损失。这点钱比较荣国府庞大财产算什么?再说李纨有义务替王夫人养孩子么?王熙凤自己拿钱出来了么?她那五十两不也是官中的公款么!
殊不知,正是王熙凤表现出的这份“妒忌”计算,才让她倍觉可笑,应了“枉与他人做笑谈”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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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