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长工向林彪说:“苏军从东北撤走时,将日军的五六十万条枪及大炮、弹药等,全部用火车运到了满洲里。那里是我们的国土,在边境线上,暂属苏方管辖。”
何长工时任中共中央东北局军工部部长兼任军械部部长。
何长工建议:“管理这批武器的负责人瓦加洛夫住在大连,我想找他去谈判,以借用的名义取出来,马上就可解我燃眉之急,你们看行不行?”
罗荣桓说:“去年我和林总派陈云、李富春去谈过,可这家伙坚决不肯,还说斯大林决定把这批武器化为钢铁造拖拉机呢。”
林彪对何长工十分了解,他被毛泽东称之为“我们党和军队的长工”,遂批准其行动。
何长工坐火车经牡丹江、图们,取道朝鲜到了大连。大连市长是中共派遣的,在市长的协助下,经过一番准备,何长工便以林彪代表的身份,邀请苏军在旅顺的高级官员们,参加一个盛大舞会。瓦加诺夫当然是刻意邀请的,他酷爱跳舞,听到音乐,他的那双腿就控制不住地动起来。他还喜欢喝烈性酒,闻到酒香就眉飞色舞走不动路。
瓦加诺夫一走进喧闹的舞厅,一位姓王的小姐便轻盈地飘到他的面前,热情地为他取下帽子和外衣,然后向他作了个邀请的动作,请他跳舞。瓦加诺夫被她的美貌惊叹得不知所措,一个劲地说:“哈达索,哈达索!”两人随着音乐飞快地旋转起来,尽情地起舞。
王小姐当然是何长工特意安排的。两人跳了一曲又一曲,越跳越有劲,在王小姐的劝说下,瓦加诺夫停下脚步,挽着王小姐到了桌边坐了下来。这时,何长工高举着酒杯走了过来。他和瓦加诺夫连连干杯,连喝了七八杯酒后,瓦加诺夫的脸变得通红,抓着王小姐的手,站起身说:“不喝了,我们去跳舞!”
王小姐娇嗔地说:“瓦加诺夫同志,我们何代表有要事同你商量,你答应了他,我再和你跳舞。一直陪你跳到太阳出山,你看怎么样?”
瓦加诺夫笑着说:“美丽的小姐提要求,我怎么敢不答应?”他望望面前的何长工,催促着说,“何代表,你快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答应你的要求。”
何长工客气地说:“你们是苏联老大哥,应该关心我们中国小弟弟对不对?”
瓦加诺夫着急地说:“何代表,有话直说,我还要和王小姐跳舞呢!”
何长工说:“你们把关东军的枪支弹药放在满洲里,听说还要送到乌拉尔去化成铁炼钢。你是知道的,我们目前急需武器,你能不能—”
瓦加诺夫说:“何长工同志,你的态度有问题,不应该用这种口气和一个苏联将军说话!”
王小姐靠在瓦加诺夫的肩上,摇着他的身体说:“瓦加诺夫同志,别生气,我们去跳舞吧!”
瓦加诺夫一听跳舞,劲头来了,气也没了。他俩一边跳着华尔兹,一边说着话。王小姐说:“瓦加诺夫同志,我不明白,我们向你们借一点武器打敌人,你有什么难处?”
瓦加诺夫说道:“王小姐有所不知,这批武器的确是有用的。我如借给你们,万一给斯大林知道了,我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王小姐一听,笑了起来。她轻松地说:“这好办,我们从你那里借这批武器,但决不连累你,这样你总可以答应了吧?”
“你有什么良策?”瓦加诺夫瞪大眼睛,认真地问。
王小姐一见瓦加诺夫松了口,笑吟吟地附在他耳边,像小鸟啼鸣般低声地说:“你只要在我们的协议书上签个名,签名的日期向后推两天,在这两天内,你回莫斯科去一趟,让斯大林知道这两天你在苏联,等我们拿了枪后,你再返回大连。如果追查,你就可以说你不在中国,是有人没经你同意而代签的,斯大林就无话可说了。你看怎么样?”
瓦加诺夫听后沉默了,王小姐没有急于叫他表态,而是将身子轻轻地趴在他的肩上,跳着慢四步舞曲。一曲下来,她又将瓦加诺夫拉到桌边坐下来,并和何长工轮流地向他敬酒。瓦加诺夫一杯接着一杯地干,何长工不失时机地从口袋里掏出早就拟好的协议书,并拿好了笔,请他签名。
瓦加诺夫接过笔,望着王小姐那迷人的眼睛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我这个字不签,今晚是过不了关的,不过,王小姐说的话不可以不算数啊。”
王小姐连连点头说:“你放心,我们决不会连累你的。”
瓦加诺夫低头签名后,拉着王小姐消失在舞池中。
何长工迅速收起协议书,快步离开了舞厅,不一会儿,他就坐上了火车,回到了东总司令部,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带着五六个团的兵力,坐着卡车,来到满洲里,取出了全部武器。
很快,这批五六十万条枪、大炮、弹药等发到了新组建的部队指战员手中时,一个个乐得笑开了花。
林彪一下子拥有这么多武器,部队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可谓兵强马壮。一番休整后,林彪如虎添翼,他决定发起冬季攻势作战。
抗美援朝时,何长工赴苏联达成《中苏航空工业技术协定》,为新中国创建人民空军立功殊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