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亲密”，不要“无间”
——谈兵法“慧”处世（66）
文/路秀儒
《孙子兵法·行军篇》曰：“卒已亲附而罚不行，则不可用也。”意思是说，士卒已经亲近依附仍不能实行严格的军纪，那么他们就不能用来作战。
《孙子兵法·地形篇》曰：“视卒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如骄子，不可用也。”意思是说，将帅对待士卒能够像对待婴儿一样，士卒就可以跟随将帅赴汤蹈火；将帅对待士卒能够像对待自己的爱子一样，士卒就可以与将帅同生死。但是，只知厚待士卒却指使不动他们，只知溺爱士卒却指挥不动他们，士卒违法乱纪却不能惩处他们，这样的士卒就像宠坏的孩子一样，是不能用来作战的。
孙子的智慧告诉人们，领导对部属、父母对孩子要保持亲密的关系，但这种亲密是有限度的，过分的亲密就会演化为溺爱，是培养不出可用之人、适用之才的。
常言说，距离产生美。领导之于部属、父母之于儿女，在亲近的同时保持一定的距离，会产生更高的“魅力指数”“威严指数”和“被敬重度”，自己的指令和要求更容易被对方“当回事”，从而不讲价钱、不打折扣地接受与执行。
西方哲学家叔本华曾在一篇文章中提出了“刺猬效应”这个概念。他说，在冬天，两个刺猬为了取暖，就想抱在一起。但是，当它们抱得太紧的时候，自己的刺就会刺伤对方。想愉快地相处，既要互相取暖，又不能抱得过紧，这种状态叫亲密有间。
荷兰管理学家曼弗雷德有一本书叫《刺猬效应》，讲的也是这种理念或者说法则。书中说，一个团队一定要形成某种亲密性，但不是亲密无间，不是极致地平等、扁平化，而是在亲密的同时保持距离感，或者说是保持边界意识和领地意识。
实践表明，一个团队也好，一个家庭也罢，要想有秩序、有活力、有效率，既要注重打造亲和力，又要避免互伤与内耗，保持一种亲密有间的境界。
张预在《十一家注孙子》中曰：“恩不可以专用，罚不可以独行。专用恩，则卒如骄子而不能使。”人对人不能有偏爱，但人又是情感“动物”，难免会有所偏爱。要防止偏爱引灾、多爱成害，领导对心仪的部属、父母对爱子特别是心仪的孩子，更要谨记“恩不可以专用”的兵学智慧。
【作者简介】路秀儒，曾任原济南军区司令部办公室副主任、综合训练基地司令员、军区司令部动员部部长，大校。现为山东孙子研究会副会长、专家委员会常务副主任、《孙子研究》杂志主编，孙子兵学大讲堂讲师团团长，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烟台大学客座教授。先后出版著作17部，多部获全国性和山东省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