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51岁了,老家在湖南西部山区。自九十年代初期随着打工热潮南下至今,一转眼,我已在广东打拼了三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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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我,虽然还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工薪阶层,但心里却没有什么遗憾,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沾染过是非。

因为我深知“祸从口出”的道理,所以从来不在背后议论别人的长短,即便有人问及,我也总是以“不知”为由婉言推却。

这并不是我天生寡言少语,而是因为可在心里的那段太过悲惨的教训……

时间回到1984年,那年我刚刚11岁,改革开放的春风虽然吹遍了神州大地,但像我们老家那样的内地山区依旧很闭塞。

我们村里的青壮年们,基本都还是守着那一亩三分地耕种,虽然解决了温饱,但离小康生活仍有漫漫长路。

然而,在贫瘠的角落,总有一些心灵手巧、头脑灵活之人。他们或许看到了别人未曾发现的机会,也许比别人更渴望摆脱贫困,当然,也不乏生活所迫之人。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在不经意间走在了时代的前列,走出了那个偏僻的山村,去探寻外面精彩的世界。

根叔便是我们村中的一位佼佼者。

从辈分上来说,根叔是我的堂叔。我们两家的祖上是亲兄弟,虽经几代传承,到我们这一代时已经没有太多亲戚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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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由于我们两家的老屋毗邻,所以比别人要多一些亲近感。

根叔没有兄弟姐妹,于是便与我们家的关系愈发紧密。

从年龄上论,根叔比我父亲年轻许多,差不多小了十几岁,但他俩性情相投,时间一长也就像亲兄弟一般。

后来我家建了楼新屋,但也是就近新建的,两家房子还是挨在一起,只是我家地势稍高,不足一米高的石堤上砌着三个台阶。我家前门正对根叔家后门,平日里你来我往,颇为热闹。我们这些孩子就更无拘束,吃饭时也会端着碗去对方家中夹菜。

根叔的父母前几年去世了,那时他还年轻。但他也是村中难得的聪明人,即便父母不在,也能将家中操持得井井有条。

这不,到了年前,他就娶了邻村的村花为妻,也就是我的堂婶。

堂婶名字中有个“谷”字,根叔常唤她小谷,我也会叫她谷婶或者干脆叫婶子。但不管我如何称呼,堂婶总是笑容满面地应答。

我家孩子众多,而根叔家只有他与堂婶二人,于是,根叔经常买些糖果零食回家给堂婶吃。只要我在场时,堂婶也会顺手捏一颗给我,她的善良与美丽,在我心中愈发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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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们村终于通上了高压电,乡亲们的生活因此多姿多彩起来。

根叔作为村里的脑子好使的人,也紧随时代潮流,买了一台十七寸的黑白电视机。

这是我们村的第一台电视机,于是便吸引着大人小孩的目光。每天天黑了,根叔家的里就会人头攒动,邻近的乡亲们都会来他家看电视,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起初一段时间,谷婶非常热情好客,只要来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会沏上一杯茶。只是随着人数的不断增加,实在忙不过来了,就只好烧一锅冷茶放在桌子上作罢。

就那样,看着看着,邻居们开始有人离开回去,只有我却是那个坚守阵地的常客,每天都会直到屏幕上出现雪花点,才依依不舍地回家。

根叔与谷婶深知我的脾性,从没有催促过我。有时,即使他们自己要睡觉了,也仍会为我留下一盏灯,让我一个人继续看着电视。

而当我关掉电视机回家时,总会感受到隔壁卧室传来的隐约声响,虽不明所以,却也在我的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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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年双抢结束,根叔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南下打工。

谷婶虽不舍新婚之欢,但也明白生活得艰辛不不易。在根叔的耐心劝说下,她最终同意了这一决定。两人商定,根叔一个人仙去打前站,待过年回来,明年便带着谷婶一起南下广东。

根叔离去后,谷婶独自守着空荡荡的家,除了偶尔照料田地外,更多的时候是请父亲前来帮忙。

然而,她不愿总是麻烦父亲,于是开始寻找附近的村民帮忙。在那个年代,请工已成常态,乡亲们也不需要支付工钱,只要提供三餐和一包烟就行。加上根叔在村里的口碑很好,谷婶又是那般美丽动人,因此请工之事并不费力。

然而,好景不长。根叔离家仅三月有余,村里便突然迎来了两个民警。他们来到我家,向父亲打听根叔的下落。

原来,广东那边发来公函,称根叔因盗窃被抓,腿也被打断。这一消息如晴天霹雳,让我们全家都为之震惊。

父亲向民警把根叔家的境遇做了详细的介绍,叹着气说道:“他家里只剩下他老婆一人,孤苦伶仃,女人何其可怜。你们就不要去打扰她了,这事儿和她也没关系,咱们暂且隐瞒一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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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警离开后,父亲又再三叮嘱我们几兄弟,此事万万不可外传。于是,根叔在广东“牢狱之灾”的秘密,一直未被外人所知。

接下来的日子里,谷婶家的农活繁忙起来。稻田里喷洒农药、山上挖掘红薯、水稻收割谷子,这些重体力活,谷婶只能请人帮忙。

既然是干体力活的,自然是身强力壮的男子。渐渐地,谷婶家变得热闹起来,村里那些单身的光棍们,没事总喜欢往谷婶家跑,美其名曰看电视,实际上,村里已有好几户人家买了电视机,为何偏偏喜欢来谷婶这里看呢?

显然,他们的心思可能还并不全在电视上。

那时的农村,电视机确实还是稀罕物,娱乐节目稀少。男女之间的相处也显得粗犷而直接,大庭广众之下,男女间说说半荤半素的笑话也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