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5月12日,上海战役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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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赓

上海战役之初,接管上海的领导班子初步建立。根据中央指示,曾在上海领导特工工作的陈赓被任命为上海军管委员会公安部部长兼上海市公安局局长。

不过随着渡江战役的推进,陈赓又接到命令,率领二野4兵团西进,奔赴江西与白崇禧的部队作战。这样一来,陈赓尚未上任,上海公安局局长的职位就空了出来。

上海解放后,公安工作是重中之重,要惩治叛徒、抓捕特务,维护社会稳定。由谁来接任公安局长一职呢?陈赓出发前,第三野战军司令员、首任上海市市长陈毅特意把他请了过来,询问接替人选。

陈赓经过一番思考,忽然笑了出来,问陈毅:“特科的神枪手,可以胜任吗?”

得知这位神枪手的身份后,陈毅恍然大悟,笑着说:“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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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士英夫妇

武艺高强,到中央特科当特工

陈赓提到的这个人,正是当年他在中央特科的同事李士英。陈赓参加特工工作更早,当过情报科科长,李士英是行动科的,当过小组长。

李士英是河南内黄县人,出生于1912年。他虽然家庭贫困,但父亲会梅花拳,从小教他学武。李士英武艺高强,在十里八乡小有名气。

12岁那年,李士英交不起学费辍学,在布店当了一名学徒。1927年,革命浪潮风起云涌,李士英深受影响,参加了共青团,在中共濮阳县县委当交通员。

这是李士英参加特工工作的开端,负责传递情报和联系基层党组织。然而在1929年,由于叛徒出卖,濮阳县委领导全部被捕,基层组织遭到破坏。李士英幸免于难,逃了出来,不久后加入共产党,调宝丰县担任团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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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士英在这个岗位上干了一年,就接到中共北方局调令,安排他到天津交通科当交通员。也是从那时起,李士英正式开启了波澜壮阔的特工生涯。

在天津从事秘密工作期间,李士英立下的最大一功,就是除掉了叛徒李纯。李纯原是中共天津北方区负责人,投靠国民党反动派,摇身一变当上了天津警察局侦缉员。他泄露我党情报,导致北方区多位同志被捕,危害极大。

一天下午,中共情报员以开会为由,与李纯取得联系,将他带到法租界的预定地点。李纯一到,李士英就带着行动组出现,对着李纯连开数枪,当场处决。

这场锄奸行动干净利索,李士英也因此受到北方局领导关注,对其重点栽培。1930年底,李士英奉命前往上海,在中共最大的特工组织中央特科学习,接受特殊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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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特科的神枪手,屡建奇功

学习结束后,李士英被组织留在上海,进入中央特科工作。当时特科设有四个科,即总务科、情报科、行动科和交通科。其中行动科负责保卫中央领导、铲除特务,被称为红色保卫队,简称“红队”。李士英就是“红队”的一员,陈赓则是情报科科长。

“红队”成员个个精明强悍,武艺高强。他们配备着统一的装备,一人一把手枪、一把匕首,骑着自行车在租界里神出鬼没,令特务和叛徒闻风丧胆。

李士英身手敏捷,枪法极准,有“神枪手”之称,迅速成长为红队骨干。他刚到红队不久,一次上街时,碰巧遇到了一个叛徒。李士英准备动手,可人多眼杂,跟在叛徒身后去了法租界的一个弄堂里。

眼看叛徒准备上楼,李士英灵机一动,连忙上前拦住他,好声好气地说:“同志,我是组织派来的秘密联络员,请你去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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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正愁没有给国民党准备一份大礼,不疑有诈,跟着李士英来到泰兴路99号的一座花园洋房。他不知道的是,这里是中央特科秘密活动的地点。

李士英领着一个陌生人进门,红队成员们一下没反应过来。但李士英眼疾手快,一个擒拿将叛徒擒获,大喊一声:“他是叛徒!”同志们这才明白李士英的用意,一拥而上,乱枪将叛徒打死。

在这套花园洋房里,李士英和战友们共处置了6名叛徒,立下大功。

1931年,中共北方局内部出现叛徒,李士英奉命前往北平组建行动科。然而就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上海形势发生巨变,李士英的昔日上级、红队领导人顾顺章叛变了。

一时间上海腥风血雨,多位高级领导人被捕,中央特科遭遇巨大损失。上海中央被迫远走江西,留守的党员转入地下工作。

危难关头,李士英紧急驰援,重回红队效力。红队有21名成员,下设3个组,李士英任一组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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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组织以革命法庭的名义,对王斌、曹清澄等重大危险分子下达处决令。命令下达后,李士英奉命组建特别行动小组,寻找这两个叛徒的行踪,执行处决。

王斌当时在国民党淞沪警备司令部任职,杀害了不少革命志士。可大家都不认识王斌,上哪追查他的下落呢?一天,一名特别行动组成员上街上,意外从一家商店里看到一张淞沪警备司令部的集体照。原来是商店老板觉得拍得不错,挂在橱窗里炫耀。

这名同志立马花高价买下这张合照,寄给前组织负责人潘汉年确认,终于从中找出了王斌这个人。李士英随后介入调查,发现李斌经常到嵩山路的情妇家里去。

1932年4月22日,李士英等人埋伏在那家门口。当王斌走下黄包车的时候,李士英立即拔枪射击,当场将王斌击毙。

然而在处决曹清澄的过程中,李士英却被逮捕,两度被判处死刑,差点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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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捕入狱,两度被判处死刑

解决完王斌后,特别行动组将下一个目标确定在曹清澄。曹清澄也是罪大恶极,他本来在上海总工会工作,叛变后担任国民党上海警察局情报组组长。他出卖同志,危害极大,连他的妻子都说:“老曹这个人抓共党很凶的!”

5月16日,李士英制定好行动计划,安排两名成员在曹清澄门口监视,他守在外围放风。下午一点半,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走到门口,两名成员以为他是曹清澄,立马开枪。不料枪声吸引来巡捕房的巡警,二人被捕。

难道刺杀曹清澄的行动失败了?李士英准备撤离的时候,发现前面一个人行色匆匆,很像曹清澄。李士英大喝一声:“曹清澄!”那人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撒腿就跑。李士英确认过身份,立马追了上去。

曹清澄眼看形势不妙,一边喊着“杀人了”,一边向巡捕房的方向跑去。李士英几步追上他,连放几枪,处决了这个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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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士英以为风声过去,回住处取衣物。结果暗处的巡警突然冲出来,将他抓捕。

面对审讯,李士英拒绝承认中共特工的身份,自称自己是从河北来上海打工的农民。巡捕房的人见问不出来,对他是以酷刑,先用警棍殴打,又给他用辣椒水、老虎凳,用尽了20多种酷刑。

李士英誓死不招供,法租界实在没办法,将他移交国民党江苏高等法院第三分院。尽管中央特科全力营救,请了上海滩最好的律师,但一切无济于事,李士英被判处死刑。李士英不服提起上诉,被国民党江苏高院驳回。

1936年,李士英终于迎来转机,被最高法院宣判无期徒刑,关押在上海。淞沪会战打响后,李世英作为监狱服刑人员,被派往前线搬运弹药箱。一次日军飞机来袭,场面一片混乱,李士英趁机逃了出来,恢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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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

担任上海公安局局长,惩治美国领事

在组织的安排下,李士英前往革命圣地延安,在中央党校和中央情报训练班学习了一年时间。1939年,李世英又被安排到苏联深造。

苏德战争爆发后。李士英和学员们离开苏联,返回祖国。返国途中,大家经过蒙古时,因为日军封锁被迫滞留了一年多。

1943年夏,李士英与好友李天佑(开国上将)实在等不了了,决定走回延安去。二人步行4000余公里,一路风餐露宿,忍饥挨饿,终于回到延安。

此后,李士英长期从事公安保卫工作,还当选过“七大”代表,解放战争时期任华东社会部副部长。

1949年,上海解放前夕,李士英拟任上海市公安局副局长。当时还有两位副局长,分分别是梁国斌、杨帆。

上海还没解放,拟任公安局局长的陈赓就要到前线打仗去了。这样一来,局长的职位就空了出来,理应在三个副局长中选一个当局长。

陈毅询问陈赓意见的时候,陈赓脑海中立马浮现出李士英的身影,笑着问:“特科的神枪手,可以胜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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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士英

陈毅接受了陈赓的意见,由此李士英成为上海首任公安局长。

李士英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惩治美国驻沪领事馆副领事欧立夫,发生了著名的“欧立夫事件”。

那是1949年的7月6日,上海数十万群众参加“庆祝上海解放”游行活动。欧立夫上班的路上,赶上交通堵塞,竟开车撞人,又想来打人,被在场的警察抓了起来。

李士英接到汇报后,掷地有声地说:“我们和美国没有建交,不承认他是什么领事。他作为美国侨民,违反中国法律,就应该依法惩处!”

最终,此事以欧立夫公开道歉,赔偿被毁公私财物告终。美国人向中国人民公开道歉,这在中国近代史上还是头一次!

新中国成立后,李士英历任多个要职,包括山东省委副书记、江苏省委书记处书记、中纪委常委。

2001年,李士英在京病逝,享年89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