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建制派或者说文官体制不支持特朗普过去是一个事实，在特朗普第二个总统任期内大概也好不到哪去。
▲资料图：美国新当选总统特朗普。图/新华社
文|徐立凡
据央视新闻报道，当地时间11月12日，美国当选总统特朗普宣布，他已提名全球首富马斯克和企业家拉马斯瓦米在他就任总统后共同领导一个新机构——政府效率部（DOGE）。
特朗普当天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这两位出色的美国人将共同为我的政府铺平道路，以拆除政府官僚机构，削减多余的监管，削减浪费的开支，并重组联邦机构。”“重要的是，我们将消除每年6.5万亿美元政府支出中存在的大量浪费和欺诈行为。”
特朗普称：“（这个机构）有可能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曼哈顿计划’。”
声明发出后，与“政府效率部（DOGE）的英文缩写同名的“狗狗币”一度大涨。这当然不是特朗普设置该机构的唯一意义。那么，设置这个所谓的“政府效率部”有何意义？
缘起8月份的一次直播
设置“政府效率部”最早公开于8月份特朗普与马斯克在马斯克的社交媒体X的一次直播。
在这场直播中，马斯克向特朗普提出，应该设置一个专门委员会，以打击美国政府机构中的浪费行为。
特朗普当即积极回应了这个建议。特朗普说，“你是最棒的削减者。我需要一个像埃隆·马斯克那样的人。我需要一个拥有强大力量、勇气和智慧的人。”
9月份，特朗普在纽约经济俱乐部（1907年成立于纽约州纽约市的会员制组织，目的是促进研究和讨论社会、经济和政治问题 ）正式宣布，将成立一个政府效率委员会，“负责对整个联邦政府进行全面的财务和绩效审计，并提出重大改革的建议。”
马斯克为何提议设立打击政府机构浪费行为的专门委员会尚不可知。或许他在管理X（由Twitter全面升级而来的社交平台）、SpaceX（太空探索技术公司）等企业的过程中，对政府机构的监管印象不好。
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FCC)都曾对马斯克旗下企业实施过监管，美国司法部还起诉过SpaceX。为此，马斯克近年来加强了与共和党实权人物的联系。比如，共和党的众议院司法委员会主席乔丹就曾帮马斯克调查过不同的监管部门的监管行为。
至于特朗普，早在第一个总统任期期间，得不到官僚体制有力支持的他就曾形容联邦政府机构是“沼泽”，发誓要进行清理。从讨厌华盛顿政治体制的角度讲，孤独的特朗普和孤傲的马斯克可谓一拍即合。
▲资料图：美国华盛顿拍摄的白宫。图/新华社
政府效率部如何运作
与一开始特朗普让政府效率部“负责对整个联邦政府进行全面的财务和绩效审计”的承诺相比，现在他提名马斯克与拉马斯瓦米管理的这个部门的职能其实是缩小了。
一方面，“政府效率部” 不属于正式的联邦政府机构，只能在政府外部提供意见与指导，并与白宫以及管理和预算办公室合作。所以美国媒体Axios认为，这表示马斯克与拉马斯瓦米只能向政府提出削减建议。
另一方面，根据特朗普的表态，“政府效率部”的存在有时间限制。特朗普称，根据他的计划，马斯克和拉马斯瓦米将在2026年7月4日，即美国《独立宣言》签署250周年之前完成工作。
但这并不意味着马斯克和拉马斯瓦米领导这个部门只是特朗普给的“奖励”。特朗普将这个机构比喻为二战时期研制原子弹的计划肯定有其含义。
这个机构或许就是因为具有某种独立性和外部性而能获得比一般政府机构更大的临时权力。而马斯克与拉马斯瓦米显然也是雄心勃勃。
马斯克在X上提到，美国政府有428个联邦机构，而削减99个绰绰有余。拉马斯瓦米更狠，他曾在一档播客节目中表示，应该根据社会保障号码解雇未经选举的联邦工作人员。
“如果你的社会安全号码以奇数结尾，你就出局，如果以偶数结尾，你就加入，这就削减了50%。那些留下来的人，如果你的社会安全号码以偶数开头，你就加入，如果以奇数开头，你就出局。这样就能削减75%的联邦政府雇员。”
现在马斯克在社交媒体发动网民给“最疯狂和愚蠢的纳税支出”排名，大概只是提高政府效率部法理性的初步行动。
▲资料图：2017年9月29日，在澳大利亚阿德莱德，美国太空探索技术公司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在第68届国际宇航大会闭幕式前做主旨演讲。图/新华社
进行“忠诚测试”的前奏？
对于特朗普任命马斯克和拉马斯瓦米领导“政府效率部”，一些美国主流媒体要么认为这是给两位支持者的“政治酬劳”，要么认为这个部门将遭遇极大抵抗而无所作为。
但特朗普的这个任命没那么简单，其真实意图或许是，在明年1月上任后，他将借助裁减联邦政府机构和人员的威力，对华盛顿官僚体制进行“忠诚测试”。
在特朗普第一个总统任期里，从白宫到美国国务院、国防部、财政部、情报单位及国家安全委员会，都缺乏足够忠诚的官员，因此高官离职如同家常便饭。
据布鲁金斯学会（美国著名智库之一）统计，截至2018年底，特朗普政府的高官离职率就高达65%。离职潮在2021年1月6日国会山骚乱事件发生后又再次达到高潮。
华盛顿建制派或者说文官体制不支持特朗普过去是一个事实，在特朗普第二个总统任期内大概也好不到哪去。特朗普的意志是需要体制内的具体人员下达执行的，不是仅靠选举大胜优势就能做到这一点。因此，特朗普需要在新任期改变这种被动局面。
在竞选期间，特朗普就曾表示，他有权大规模解雇无党派的联邦工作人员，因为这些人可能不符合川普对忠诚度的要求。他还表示要把多达10万个政府职位迁出华盛顿。
这是他在第一个任期内就尝试做过的事。当年特朗普把土地管理局总部迁到了科罗拉多州，导致数百名土地管理局的官员辞职和退休。如今有了“政府效率部”这个武器，他的选择工具更多了。
当年美国有了原子弹后不久，就对不少科学家和体制内官员进行过调查。杜鲁门上台后因为威信远不及前任罗斯福，因此在联邦政府机构搞了“忠诚调查”计划，通过这个计划提高了其在白宫的权威。
由此来看，特朗普把“政府效率部”比喻为“这个时代的曼哈顿计划”，或许还真不是随便找的比喻。
撰稿 / 徐立凡（专栏作家）
编辑 / 迟道华
校对 / 赵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