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文章
文/周长行
笔者这么多年总在写,曾有记者朋友问我压根儿就没想过的一个问题,即写过多少种类的作品,我却一时难以回答。
但,我却入了心,有闲时就琢磨,至今已明确下来的似乎有这么几类:
头一类是遵命文字,比如中宣部辖下的刊物,邀我写作的乔羽先生的一些文字,还有媒体同行的种种约稿,均属于这类,谓之“遵命”。第二类是回忆录似的文字,比如自己的求学生涯、军旅生涯以及“人之初”时在农村生活的种种经历,还有从记忆“仓库”里扒拉出来的算不上“生涯”的一些玩意儿,量很大,大概都可以叫做“回忆录”的。第三类是“幻相记录”,奇思怪想类,也包括调侃似的文字,比如《我是一个零》《药蛋滚滚》《带钩的记忆》等等,这类东西计有百多篇二十多万字呢。第四类,尽管也是一种类别,但一时不太好“命名”,吃不准用啥名字好,暂时不妨叫作“天赐文章”吧。
当下,笔者正是在这一类上拃挣着,9日刚刚写下《翻脸不认人的“节气”》,连日来老天爷正上演“翻脸戏”,竟然把“立冬”的戏码全加到“立夏”上,今天的晨练怪让人开眼,见到不少练友穿着单衣单褂乱晃当,立冬,立冬,却一夜回到了“立夏”,难免让人惶恐或错愕。
这类文字是被逼出来的,气出来的,也是无奈的哀叹。比如《笼罩在雾霾下的焦虑》《怀念冷日子》《春天里的预感》《哇塞“断崖”》《大雪无雪偏说雪》《老天爷也玩“过山车”》等等三十多篇都属于“天赐文章”类。
这类天赐文章,倒不愁无米下锅,一切都是现成的。明明立冬了哇,怎么一天倒比一天热了哇。笔者居住的济宁,昨天最低温度14度,今天15度,明天16度,最高温度已达23度。这个时候这个地区这样的热度,这样的“芝麻开花节节高”,太离谱了啊!人们终于憋不住了,不耐烦了。怨天尤人的有之,打鸡骂狗的有之,沉默的大多数再也不能沉默。我照实写下来,近乎依葫芦画瓢,用不着咬文嚼字,用不着扭捏作态,更用不着无病呻吟,只用事实说话而已。然而,虽省时不费力,但心里却烦烦燥燥的。
这类天赐文章,一旦开写,就很难收得住。因为天气“异常”已成为“正常”,冬天不像冬天,春天不像春天,秋天不像秋天,四季分明的当地,只搞得四季乱了套。唯独夏天太像夏天,热,热,热!出奇的热,破纪录的热,难以想象难以描绘的热。于是,人们就亟盼“天凉好个秋”,更盼寒风凛凛,侵肌裂骨的冬天。“补偿心理”啊。然而,结果呢,秋天不凉,冬天不冷,尽是失落与失望与无望,厌恶与反感与痛恨。
对于笔者而言,不是谁要我写,而是我要写了哇,满肚子的话要说。不吐不快,纯是发泄了啊。这样的写作状态哪里去找啊!真是不写白不写,越写越想写了啊。然而,这样写着,随之而来的却是怯怯的,怕怕的。
“天赐”这样的文章,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幸的遭遇和无奈。然而,在写作上则是“良机”,尽是写不完的东西。这个“赐”字既是逼迫,又是“恩赐”,真真让笔者难置哭笑了。
如实写下来,权作一次练笔,图个一时之快吧。除此,再无益处能说。
(写于11月12日)
【作者简介】周长行(男),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高级记者、诗人。著有长篇纪实文学《鹍鹏腾飞的地方》《大山的呼唤》《大京九解说词》《赵忠祥写真》《乔羽恋歌》《不醉不说乔羽的大河之恋》《大国词人乔羽传》《伟大的我们》《大浪淘金》;中篇报告文学《岩石岁月》《悠悠玉兰情》《巷道雪洞》。诗集《句子的队伍》。作品曾获《解放军文艺》大奖,全国“五个一工程”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