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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仙李白,诗中的仙,在诗歌历史上可谓是站在了巅峰。但在政治上,李白却是一事无成。他自学成出蜀以来,曾有两次仕途经历。一次是经贺知章和玉真公主举荐,被唐玄宗御封翰林供奉,成为皇帝的御用文人。另一次则是安史之乱后,追随永王李璘起兵平乱。

可惜的是两次政治经历都不如意:第一次唐玄宗一直把李白当成专门写歌舞诗词的文人,李白由此厌倦,日日买醉,最后被赐金放还。第二次则是受到了永王李璘的欺骗,永王借平乱之名行篡逆之事,李白最终受到牵连,被流放夜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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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李白的政治经历和他平日好酒好游的性格看来,李白似乎没有什么政治能力,在很多人看来,李白是不适合当官的。实际上,李白是没有当官的那套钩心斗角之能,却有着很敏感的政治远见。

早在开元年间,人人都在歌颂盛世,唯有李白却是写了许多首政治讽喻诗,提前预见到天下将乱,后来果然一语成谶,大唐爆发了安史之乱,盛极而衰。下面这首《古风》便是李白的一首奇妙的政治预言诗:

古风·其三十一

唐·李白

郑客西入关,行行未能已,

白马华山君,相逢平原里,

璧遗镐池君,明年祖龙死。

秦人相谓曰:吾属可去矣!

一往桃花源,千春隔流水。

李白的这首《古风》非常奇妙,奇妙之处不在于其言辞多么华丽、想象多么丰富,而是在于他使用了两个历史典故,却把这两个故事串联在一起,衔接得天衣无缝,如同一个故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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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故事是关于秦始皇的,在《史记》、《汉书》等史料中都有记载:当年秦始皇巡游洞庭湖,风浪骤起,始皇帝将和氏璧打造的玉玺丢入湖中,方才镇压风浪,平安无事。而8年后,始皇帝的使者从关东回都,途径华山遇到一人自称洞庭水神,持玉玺交给使者,并说:明年祖龙死!果然,第二年秦始皇便死于出巡途中。始皇帝死后,天下大乱,大秦二世而亡。

李白此诗前六句便是言简意赅的概括了这个故事,虽是直接使用史料,并无新意,但剪裁、点染颇显得宜精致。

而后四句则是第二个故事: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中世外桃源的故事。在《桃花源记》中,桃源人讲述来历有云: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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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故事说祖龙将死、天下将乱,第二个故事说躲避战乱,逃入桃源。这一句“秦人相谓曰:吾属可去矣”将两个故事衔接起来,可谓天衣无缝,仿佛秦人因为得到祖龙将死天下将乱的消息而避世逃入桃花源中隐居一样。

这首《古风》的奇妙之处便在于此,两个毫不相关的典故,却被李白信手拈来,串联在一起成为因果关系,从而达到借古讽今的效果。表面上吟咏秦朝的故事,实则是讽喻大唐王朝危机四伏,预言天下将乱。历史事实证明,李白此诗果然一语成谶,没过几年,就爆发了安史之乱,唐王朝就此转衰,再也不复盛世巅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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