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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

南宋·辛弃疾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辛弃疾的这首《破阵子》很多人都耳熟能详,整首词描绘词人杀敌报国建功立业的豪情壮志和壮志未酬的失落悲愤,沉雄悲壮,凌轹千古。单就《破阵子》这一词牌而言,辛弃疾此词,可以说是后无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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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辛弃疾自己写过很多首堪称佳作的《破阵子》,都无一能超越此词。今天咱们就来欣赏一首辛弃疾的冷门《破阵子》:

破阵子

南宋·辛弃疾

序:为范南伯寿。时南伯为张南轩辟宰泸溪,南伯迟迟未行。因作此词以勉之。

掷地刘郎玉斗,挂帆西子扁舟。千古风流今在此,万里功名莫放休。君王三百州。

燕雀岂知鸿鹄,貂蝉元出兜鍪。却笑泸溪如斗大,肯把牛刀试手不?寿君双玉瓯。

这首《破阵子》是一首祝寿词,同时也是一首劝勉词。词序里交代了这首词的创作背景:辛弃疾为他的内兄(大舅子)范如山(范南伯)祝寿,当时荆湖北路转运副使张栻征聘范如山做泸溪县令,但范如山嫌芝麻小官不足施展,不肯赴任。辛弃疾趁着祝寿劝导范如山出山为国出力,不要计较个人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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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词几乎句句都是典故,开篇一句“掷地刘郎玉斗”用的是鸿门宴后范曾怒而摔杯的典故。第二句“挂帆西子扁舟”用的是范蠡助越灭吴,与西施归隐西湖的典故。用两个人物的典故,似乎毫无关联,但典故的主角都姓范,与范如山同姓,意在以古代智慧人物激励范如山,希望范如山能成为范曾、范蠡那样建功立业之人。

后数句“千古风流今在此,万里功名莫放休。君王三百州”开始直言劝导:千古风流应在如今,范如山不应该轻易放弃机会,而要出山面对,为国家建功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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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阕开篇再次用典“燕雀岂知鸿鹄”,大家都知道,用的是陈胜微末之时的典故。而“貂蝉元出兜鍪”则用南齐大将周盘龙的典故,周盘龙是武人出身,凭军功封侯还升为平北大将军镇守北方边境。后来他年老便请求退伍,回到朝廷担任闲职。南齐皇帝笑问他:“卿著貂蝉(侯爵的饰物),何如兜鍪”?意思是,你戴着侯爵的饰物,与戴着战盔相比如何?周盘龙回答:此貂蝉从兜鍪中出耳!意思是我能封侯拜相是从小兵做起的。

这两个典故的主人公都是起于微末,最终成大事的人物。辛弃疾的意思是劝导范如山不要嫌弃泸溪县令官小,大丈夫应当自小而大,建功立业封侯拜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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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却笑泸溪如斗大,肯把牛刀试手不”又用南宋大将军宗悫和孔子牛刀小试的典故,反激范如山自诩大才,难道还不敢治理一个小小的泸溪县吗?也是鼓励他不妨牛刀小试,让世人看看你的才能!

结尾一句“寿君双玉瓯”才回到祝寿的主题,可谓令人啼笑皆非。整首词10句就用了6句典故,而所选典故都恰到好处,切合劝导范如山出山报效国家的主题,读罢令人掩卷长叹。也难怪梁启超称赞此词曰:可为三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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