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黄奕,今年三十有五,生活在离家乡不远的一座小城里。

这些年,我拼了命地工作,就是想让日子过得好点,能让远在农村的老爸老妈少操点心。

可世事无常,上个月的一个清晨,一通电话如同晴天霹雳,把我整个人都劈懵了——我妈,那个总是笑眯眯地站在村口等我回家的女人,走了。

“黄奕啊,你妈她……她突然就走了。”电话那头,我爸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我能感受到他强忍的悲痛和无力。

我的心像被重锤击中,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但我还是强撑着,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回去见我妈最后一面。

匆匆请了假,我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路上,我满脑子都是我妈的身影:她蹲在院子里择菜的样子,她晚上坐在床边给我缝补衣服的模样,还有她每次我离家时,站在村口挥手告别,眼里满是不舍和期盼……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中循环播放,让我心痛得无法呼吸。

回到村里,家里已经是一片忙碌。

亲戚邻居们都在帮忙张罗着后事,而我爸,那个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的男人,此刻显得更加苍老和憔悴。

他看到我,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我知道,他心里比我还要痛。

“爸,我妈她……”我哽咽着,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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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人总有这一天。”我爸叹了口气,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你妈她走得急,没受什么罪,也算是福气吧。”

我点点头,泪水再次滑落。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机械地跟着大家忙碌着。

直到葬礼那天,看着我妈的遗像,我才真正意识到,那个疼我爱我、陪伴我长大的女人,真的永远离开了我。

葬礼结束后,亲戚们陆续散去,家里只剩下我和我爸两个人。

他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格外模糊。

“黄奕啊,你妈的后事办得差不多了,但还有些费用得结算。”我爸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沉重,“村里人都帮了不少忙,我得给人家个交代。”

“爸,需要多少钱?”我问道,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两万吧,差不多够了。”我爸说完,低下头继续抽烟,不再看我。

我一听,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火。两万块,对我来说不是小数目,尤其是在我刚刚失去母亲,心情极度低落的时候。

而且,这些年我每个月都会寄钱回家,怎么妈的后事还要我出这么多钱?

“爸,你怎么能这样?”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这些年我寄回家的钱还少吗?妈的后事,怎么还要我出这么多?”

我爸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黄奕啊,你别怪爸。你弟弟他……他不成器,家里全靠你撑着。这次你妈的后事,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找你的。”

“弟弟?他又怎么了?”我更加生气了,弟弟的不争气一直是我心中的痛。

“他……他又赌博了,欠了一屁股债。”我爸叹了口气,似乎不愿多说,“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就当帮爸一把,行吗?”

我愣住了,看着我爸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最终,我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他。

葬礼结束后,我收拾好心情,准备返回自己的小家。

临行前,我爸紧紧握住我的手,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传递着无尽的不舍:“黄奕啊,路上小心,有空常回来看看。”

他的话语简单,却重如千斤,压在我心头。

我点头应允,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我仿佛能感觉到我妈的灵魂在周围徘徊,她一定也在看着我,希望我能过得幸福。

坐上回城的车,我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起一看,是银行发来的短信!

——工资到账的提醒!

这本是再平常不过的消息,但在此刻,它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我盯着屏幕上的数字,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

这不仅仅是一笔工资,更是对我辛勤付出的肯定,是对我未来生活的希望。

然而,想到我妈的离世,想到我爸的辛劳,想到弟弟的不争气,这份希望中又夹杂了太多的苦涩与无奈。

“妈,你在天上看着我吗?”我轻声问道,泪水模糊了视线,“如果你还在,该多好啊……”

车内的乘客或低头玩手机,或闭目养神,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失态。

我任由泪水肆意流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微缓解我心中的悲痛与压抑。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震动,是我爸发来的短信:“黄奕啊,爸想了想,那两万块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爸还能动,能自己想办法。你照顾好自己,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孝顺。”

看到这条短信,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

泪水中,有对我妈的思念,有对我爸的心疼,也有对自己无能为力的自责。

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原来,无论生活多么艰难,家人之间的爱与理解,永远是我们最坚强的后盾。

我擦干眼泪,回复了一条短信:“爸,钱你留着吧,家里需要就花。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也会常回家看看。你和弟弟都要好好的。”

发送完短信,我深吸一口气,望向窗外。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一切都显得那么温暖而美好。

我知道,无论未来有多少挑战和困难,只要家人之间心连心,就没有什么是我们克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