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陆续参加过4次AI面试了！”10月15日，在江苏省教育厅、省人社厅和省工信厅主办的2025年普通高校毕业生公益供需洽谈会上，来自南京邮电大学的硕士研究生张芯告诉记者。
今年秋招正在火热进行中，越来越多的高校毕业生发现，想要获得一张线下面试的名额，得先要过AI这一关。如何通关AI？网络套路有用吗？新华日报·交汇点记者进行了探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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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正装的数字人，有人新奇有人发怵
在张芯看来，AI面试官看起来相当真实，一般是身着正装的女性。面试有纯英文的，也有先英文后中文的，由6道左右的题目组成。“题目也并不算特别。比如说问我在校期间做了哪些研究项目。其中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题目全部作答完毕后，可以点击提交，整个面试过程会被录制成视频并上传，最终通过分析生成一份评估报告。
《2023年中国网络招聘市场发展研究报告》显示，AI视频面试在应用场景中的占比已达31.8％。记者在招聘会与多位求职者交流时发现，不少应届毕业生已有AI面试经历，大家体验不一。张芯认为，其实AI出的题目大同小异，只不过过去由真人面试官提问，现在由数字面试官代问还少了一些紧张感。
但对另一些人来说，AI面试还是不如真人交流来得自然，甚至有一种“压迫感”。南京师范大学大四学生小秦分享了自己的“翻车”经历，在企业AI面试中，由于5道题目都设定了时间限制，让他倍感压力。“我记得有一题是问用创新方法推动项目进展的经历，我当时想了很久，完全懵住了，结结巴巴没说完就跳到下一题了。后面有的题我就说得飞快，结果说完还不到1分钟，担心说得太少我又开始瞎扯……”还有大学生以为AI面试均有重复录制的机会，在出现口误以后草草按了结束按钮，结果在只有一次录制机会的某银行面试中铩羽而归。
更有大学生面试完以后打算截屏留念，就看到系统弹出通知：因多次截屏此次线上面试作废。
从筛简历到面试，企业用AI重在降本增效
尽管求职者对AI面试褒贬不一，但近年来，AI面试却颇受企业青睐。如今，AI 面试已经形成了一定的市场规模。从摩根大通、高盛等国际金融机构，到国有银行，再到顺丰、沃尔玛等企业都在试水AI招聘软件，将AI融入招聘流程。
企业所采用的AI面试官，通常由第三方机构提供，据不完全统计，国内有猎聘、智联、海纳等十余家企业正在研制和推广AI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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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时，企业主要用AI做简历筛查，现在主要应用场景已经用于投递简历和线下面试之间的初筛阶段。”猎聘AI面试产品负责人、测培业务负责人刘颖介绍，该公司2019年就研发了名为“魔镜”的AI面试官产品。“以我们自己研制的AI评测系统‘多面’为例，从2018年至今，每年大概有十余家至几十家应用。今年一下子有超过1000家企业应用该系统，其中大多数为大型企业。”
“大模型的成功，让企业对AI面试官的‘能力’更为信任。”刘颖认为，与过去面对冷冰冰的机器相比，现在AI面试官在深度学习技术的加持下跟真人并无二致，“不仅是外表难以分辨，交流方面也更加丝滑，还可以在面试过程中进行追问。”
当然，更令企业觉得AI面试官“真香”的是其性价比，AI招聘带来的是实际的成本控制。目前，主要AI面试多用于国企、银行、快消、餐饮等行业，“某银行校招时，1个AI面试官2天能完成5000个面试，相当于完成30位HR 2天的工作量。”刘颖说，“有些企业也会派资深的面试官，对AI的面试视频进行背对背打分，经过比对发现95%以上的分数排序是一致的。此外，AI还有个显而易见的优势，他们不会被感情因素和个人偏见所影响，长得不够帅气，毕业学校不太好，AI面试官也会一视同仁。”
千人千面，“讨好”AI也大可不必
应聘者千人千面，AI究竟能否全面地考察求职者？不少求职者指出，AI面试对眼神、行为等方面非常关注，而面试题则有套路化的嫌疑。吴莹颖刚经历了一场失败的AI面试，她认为自己有可能是因为闪躲的眼神，捋头发的小动作被扣了分。她认为，一些结构化的面试题确实需要一些套路，“不培训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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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迎战AI面试官，在各类社交平台上，“AI面试经验分享”的话题热度居高不下，不少求职者热衷于收集AI面试的题库和答题模板，揣摩AI的喜好，一些避雷技巧和经验帖甚至收藏过万。
如有人搜集AI面试题目库，套上模板反复背诵；有人强调多说话，多用职业相关的专业术语“包装”回答；甚至还有人将问题输入到大模型当中试图用“魔法”打败“魔法”……
刘颖表示，目前AI面试系统也在努力提高个性化和针对性的问题，努力向千人千面的真人面试官靠近。“根据不同企业不同岗位对应聘者素质要求的不同，AI面试系统会根据素质需求配置评价指标，并从140多个维度上万道题的题库中抽取，以匹配岗位需求。同时，我们也会实时解析候选人作答情况，选择合适方向追问。”刘颖提醒，其实很多网络攻略未必管用，“从AI评分来看，不少求职者侃侃而谈也依旧得了低分，因为他们说的只是正确的废话而不达要点。其次，系统能自动识别作弊行为，包括截屏、评估大模型生成的答案等。”刘颖介绍，在某金融行业客户校招中，2023年秋招作弊率就达到了14%，未来公司可能会帮助企业建立大学生诚信档案，AI面试在发展中可能还会生成视频化的立体简历，将求职者各维度评分投递给企业选择。
“AI早已渗透到不同工作场景各项工作任务中，适应新技术也是求职者的必备素质。大家不用特别紧张，更不用刻意准备。”南京财经大学就业创业指导中心主任李慕原说， AI面试还主要用于初面，求职者首先要端正心态。“无论是AI还是人来面试，首先要展现真实的自己，呈现自己适合这个岗位的优秀特质就已经足够。因为求职最终目的也是人岗匹配，通过了AI，求职者终究还是要直面真人面试官，正确地认识自己，找到自己适合的方向，发挥自己的优势和价值才是最重要的。”
新华日报·交汇点记者 杨频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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