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日军进占沈阳,位于城中心的张作霖府邸成为他们垂涎的对象。日军将大帅府包围,一楼抢劫一空后,他们迅速冲入二楼,从张学良卧室里,端出一个保险柜。每个人眼睛都睁得老大,面对这个神秘箱子,他们幻想里头装着金灿灿的金银财宝,或是盖着红印章的机密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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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在日军打开保险柜后,无不眉毛低垂,神情沮丧。原来里头唯一值钱的东西,竟是一块银元。

1929年年1月11日,凌晨三四点。王家桢家的电话突然响起,叮铃、叮铃、响个不停。此时正值沈阳最冷的季节,外头风雪肆掠。王急忙从被窝爬起来,揉揉熟睡的眼睛。只听仆人朝他大喊“大帅府来急电,总司令请您过去”。

王家桢吩咐仆人准备汽车,心想一定是“少帅打了一宿的牌,散局后忽然想起什么事叫我去”。王并没有慌张,穿好衣服,适时梳理一番。他觉得“也许等我到大帅府,他已经熟睡了”。

当汽车驶入大帅府西门口,一队士兵荷枪实弹,正对过往车辆行人进行检查,司机趁着堵车间隙,对王家桢说“昨晚半夜,少帅把杨督办、常省长的汽车扣住了,直到现在他俩都没出来”。

一年前,即1928年,时任外交处长的王家桢时常从土肥原贤二、或秦真坎等日本高官那,听到杨宇霆的消息,大都是些毁谤之类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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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桢猜想;这次定是张学良受到日本人的挑拨,将杨宇霆和常荫槐扣押起来。当他进入大帅府一楼大厅时,发现一个人人对他摆手,似乎在说不要进东屋。以前老帅张作霖在的时候,东屋是接待客人的大厅,因室内陈列两只东北虎标本,故又名“老虎厅”。

就在这时,张学良从西屋门口探出头,对王说“好,你进屋来!”王家桢随之入屋,大厅内满是人,当时东北所有重要人物无不齐聚于此,如张作相、万福麟、孙传芳等人。张学良把王家桢招呼到内屋,吩咐他到秘书长那看看他们草拟的电报,让他向日本解释清楚今天发生的事情。

电报室内,嘀嗒、嘀嗒的电报声时常响起,秘书长站着,办公室主任坐在椅子正拍着电报。王家桢坐在一旁阅读,电报很长,纸在地板上叠了好几卷。当王读到最后两个字“正法”,惊出一身冷汗“怎么?正法?”一旁的秘书长郑谦淡淡地说“两具尸首还在老虎厅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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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1928年,张作霖被日军炸死在皇姑屯后,杨宇霆仗着自己原来是张作霖的左右臂膀,对继任者张学良十分不满,如张学良东北易帜,杨却跟桂系的李宗仁、白崇禧眉来眼去,最让张学良无法容忍的是,当时已有不少人趋附在杨宇霆门下,跟张学良公开作对。

就在1929年1月10日,杨宇霆和心腹常荫槐一同会见张学良,他们主张设立东北铁路督办公署,商议由常任督办,让张学良只需签字即可,他们已替张学良写好了任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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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张学良

张学良实在气不过,吩咐他俩晚饭后再来,到时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谁知道,等杨宇霆和常荫槐再次踏入大帅府时,迎接他们的是六个荷枪实弹的卫兵。

当王家桢完成张学良的任务,回到大帅府复命时。他发现士兵们正用地毯将杨、常二人的尸首从老虎厅抬出来,西客厅的人也全散了,张学良从一张小床跳起来“我实在有点支持不住了,咱们可得好好干,若不然有点对不起凌阁(杨宇霆的号),翰香(常荫槐的号)在地下”

据说张学良在下定决心杀杨、常之前,犹豫不决。最后在一天夜里,他用一块银元占卜:假如银元的袁大头面向上:那么杨、常二人可杀;如果袁大头朝下,那么就放杨、常他们一马。张学良将银元一连扔了三次,每次都是袁大头向上。

用于占卜的银元对张学良意义非凡,被他当作纪念品,锁进保险柜里。直到“九一八”后,日寇将那块银元重新拿出。

据王家桢回忆,他跟杨宇霆并无深交。印象最深的一次谈话,是他一提到张学良,嘴角歪斜,露出一脸的轻视,他认为张只是一个好玩的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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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宇霆(1885-1929)

能不能放过杨宇霆等人,将他们囚禁起来,日后视情况再委以重任?事实上,自从杨、常二人以叛变罪处决后,东北的政治气氛为之一变,张学良的政治威信得到空前提高,人心统一,若是妇人之仁,留杨宇霆、常荫槐这两个祸害,东北政局只会人心散漫,意志怎会统一!

这实在是少帅不得已使出来的壮士断腕之计,由于张学良多少念及袍泽之意,将一半希望寄托在银元身上,只怪杨宇霆运气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