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言舒窈的坚持,皇上还是退了一步。
他准许贺玉兰的墓迁入程家陵,但不能让她以程清亡妻之名对外宣扬。
言舒窈和程清知道,这已经是皇上容忍的极限,便谢了恩退下。
出了养心殿,言舒窈就听身旁的程清沉声道:“谢谢。”
顿了顿,他又解释起来:“我并非故意瞒着你,只是……”
“我都明白。”
言舒窈没有看他,只遥望宫墙外的远方:“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回府了。”
眼见她要走,程清下意识伸手,可抓住的只有一片虚空。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他心泛起莫名的沉闷。
仿佛一切都开始不再受他控制,最坚定的地方也开始被撬动……
之后几天,言舒窈再没有见到过程清。
她也没有像从前那样派人去寻他,而是亲自调教小婉。
“王爷不食辛辣,最喜欢莲藕羹,不过莲藕性寒,不能多用,冬日给他换成山药羊肉羹。”
“他从前行军打仗时伤了膝盖,天一冷便会疼痛,我给你的药方便是治他旧疾的,你要叮嘱他按时服用。”
“他有夜里画画的习惯,你一定要记得多点烛火,免得他伤眼睛。”
她一遍又一遍的叮嘱,生怕小婉忘记。
看着言舒窈眼底的专注,小婉忍不住哽咽:“王妃,您是小婉见过最深情的女子了。”
言舒窈目光微滞。
深情吗?
她的深情恐怕远远比不过程清对贺玉兰。
言舒窈压下心中情绪:“仔细记下,别忘记了。”
这日。
天空下着小雨,言舒窈撑着伞独自去了程家墓。
今天是贺玉兰的忌日,每年她和程清都会一同来祭拜贺玉兰。
唯独今天是她一个人。
她知道,程清会先她一步到的。
果不其然,言舒窈远远地就看见程清坐在一座新墓前,轻抚着碑上‘贺玉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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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你终于是我的妻子了……”
言舒窈再也迈不开腿,握着伞柄的手不由收紧。
她一直明白,在程清心里,只有贺玉兰才是他真正的妻子。
雨幕中,程清微红的双眼泛起挣扎:“其实我知道我对不起舒窈,我也想把她当成妻子,可……”
他又顿住,无奈似的叹了口气:“罢了,我和你既然生不能同寝,死同穴也算了却夙愿。”
言舒窈站了很久,转身朝山脚下的凉亭走去。
走到凉亭后,她拿出酒壶后望向来时方向,慢慢将酒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