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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逢秋悲寂寥,秋季虽然天高气爽,但也萧瑟衰飒,往往动人悲情。自宋玉吟出那句“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以来,千百年来的文坛诗坛几乎逢秋必悲,“悲秋”已然成为古诗词中的一个重要主题。

尤其是逢中秋、重阳等阖家团圆的传统节日,若是身处异乡或孤身寂寞,那就更加触景生情,悲秋更甚。就以重阳节为例,王勃的重阳诗《蜀中九日》:“人情已厌南中苦,鸿雁那从北地来”,王维的“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杜牧的“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等等都是重阳思乡悲秋的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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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这样一位诗人,他逢秋不悲,总是保持着乐观向上的心态,即使在重阳节这样的团圆之日身处低谷时,依然斗志昂扬,高歌着英雄豪情。这位诗人就是我们的开国伟人。且来欣赏伟人这首经典的重阳词:

采桑子·重阳

现代·伟人

人生易老天难老,

岁岁重阳。

今又重阳,

战地黄花分外香。
一年一度秋风劲,

不似春光。

胜似春光,

寥廓江天万里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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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采桑子》作于土地革命时期。继1927年八一南昌起义后,伟人在赣湘边界领导了秋收起义,随后转战井冈山建立了革命根据地。1929年,伟人率红军进军赣南闽西建立根据地,但也正是这一年,伟人进入人生中的大低谷。七大落选,失去前委书记职务,军事思想被批斗为李自成黄巢“流寇主义”,政治思想被最亲密的战友朱德、陈毅批为“家长制”。伟人离开军队到上杭县指导工作,几乎等同流放。雪上加霜的是,他又染上疟疾,卧床养病期间还差点儿被捕。就是在这般人生大低谷中,伟人在养病期间,写下了这首《采桑子·重阳》。

此词开篇就气势恢宏;“人生易老天难老”,起句突兀而富含警世哲理,人与天的相较,难与易的对比,立足于对宇宙、人生的高度和唯物主义的认知,揭示了人生真谛和世间永恒的规律。浅显的语言脍炙人口,却意味无穷,富有极强的审美启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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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阕后数句承接首句真理而来,点出重阳时节,年年岁岁的佳节,看似不变,实则年年不同,尤其今年的重阳佳节,“战地黄花分外香”,风光不可谓不别致,伟人的心态也积极乐观。须知,这是伟人人生中的大低谷,抑且身染重病,却能道一“香”字,可见伟人并不哀怨“人生易老”,而是时刻保持豪迈矿达的心情,关注着革命事业,甚至随时可投身于这“分外香”的“战地”。

下阕继续承接“重阳”的意境展开,描写重阳佳节时的深秋风光:“一年一度秋风劲”。一个“劲”字,笔力千钧,仿佛秋风有摧枯拉朽之势,扫除一切陈旧腐朽。就笔力而言,相比“诗豪”刘禹锡的“我言秋日胜春朝”更胜一筹。

结句“寥廓江天万里霜”也比刘禹锡的“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境界更加恢弘开阔。江澄水碧,天朗气清,一望无际,万里清霜,秋景既壮且丽,秋情既豪且旷,恢弘壮大,振奋昂扬,这句“寥廓江天万里霜”即使放在唐诗宋词中也是足以流传千古的绝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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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古今重阳佳节的诗词,不是悲秋感怀、叹乡情愁绪,就是登高酬唱、拘于自得其乐。唯有伟人的这首《采桑子·重阳》于人生的最低谷,高歌着英雄豪情,在逆境中唤起为革命理想奋斗的气概,以鼓舞人心的力量激励着人们奋发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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