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宇辉直播间的东西，我从来没买过，但董宇辉的瓜，我是一个没拉下。前一阵董宇辉又“翻车”了，他在直播时说居里夫人发现了铀、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不过说实话，他这个车翻得有点冤，谁都有个脑子短路、嘴巴串线的时候，这明显属于口误，当时他在直播间也随即更正了。但这件事再次说明一个道理，名气越大，压力越大，你的每一个细微错误，都可能因为自己的影响力而放大成一座山。
最近真正“翻车”的网红主播，其实也并不在少数。中秋节前夕，头部带货主播“三只羊”因为冒牌香港月饼事件，最终被罚款整改。国庆节前夕，另一个大主播、被称为“东北战狼李子柒”的东北雨姐，同样因为售卖假冒伪劣食品而陷入风波。
我虽然没从他们直播间买过东西，但我一直在观察他们。网红主播现在已经是遍地开花了，但这个行业目前有很多地方都很模糊。主播的身份似乎处于演员和电视直售员之间，但我们看演员的影视作品，会清楚的知道那都是艺术虚构，看电视直销，也不会被销售员的个人光环左右。
但网红主播不是这样，他们通过拍短视频，塑造出自己的“人设”，然后通过“人设”来卖货变现，网友恍恍惚惚间，就会把“人设”当成真实。你觉得雨姐每天喂猪喂狗，热爱动物，殊不知她搬空拍摄基地的时候，把猫猫狗狗都扔下不管了。你觉得某网红家贫穷到牛的肩膀都饿出了直线，殊不知人家名下已有几家公司。靠与实际情况背离的“人设”来带货，这算不算一种虚假营销？
主播的身份模糊，其销售过程也往往打擦边球。“三只羊”和“东北雨姐”这两个号塌房的过程很相似，“三只羊”号称带货香港高端月饼，却不告诉哥哥姐姐们那款月饼除了在香港注册了一个商标，其他所有的生产过程都在内地。“东北雨姐”让老铁们吃铁锅炖大鹅，却没有说大鹅分好几种，她卖的雁鹅并不是大家以为的那个大鹅。
物理学上说，物体的重量太大超过其支撑能力，就会被自身的重量压碎。这就像“东北雨姐”这些网红，流量赋予了她极大的影响力，但她以及其团队的真实素质和水准，其实并不足以匹配和驾驭如此大的影响力。在高曝光和高关注之下，她身上那股“草莽”气质很快就藏不住了。这和李佳琦一样，他塑造的是“帮家人们把价格打下来”的形象，但内心真实的想法却是嫌家人们太穷。面具不可能带一辈子，一旦掉下来就会揭一层皮。
巨大的影响力，以及其所带来的巨大财富像潮水般迅速向某一波人涌去，其实并不完全是好事。如果说别的主播只是人设造假、带货掺水，据网曝“东北雨姐”竟然还涉嫌殴打、拘禁打假者，如果这样霸道下去，她的团队在当地会成为什么样的组织，很难想象。
此外，当这些头部主播垄断了销售渠道，很快就会从为消费者谋福利，变为“两头通吃”。李佳琦此前就被曝光，他利用流量带来的“议价权”，要求厂家不得给其他主播更低价格，也就是说上游厂家要看他的眼色，下游消费者失去了别的选择，主播成了最大受益方。销售渠道过分集中在个别网红手里，压缩了更多人的生存空间，这可能并非网络经济的初衷。
网红经济作为还在发展的新生事物，给监管提出新的课题，需要我们不断观察其动向，摸索监管规则。网红主播团队需要加强自律，其实自媒体平台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几大平台其实很像是超大的经纪公司，孵化出一众网红后，从他们的直播中分成。
但能力多大，责任多大。收益多大，责任多大。平台理应在审核短视频真实性、规范头部主播行为、改革流量分发机制方面主动作为，监管部门也可以考虑将对失责主播的追责，同对平台追责绑定起来，倒逼平台出实招规范。值得一提的是，在头部主播坐拥巨大流量的同时，我们也看到万千商家直接参与的“店播”模式正在兴起，给了更多小生意人机会，这或许更接近互联网发展的初心。
(文/于永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