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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有些事情真的是亲身经历了才会明白啊。
我叫王建国，今年六十岁了。人一到这个年纪，心思就跟年轻时候不一样，想着的是安稳，盼着的是子孙满堂，生活也没什么波澜。年轻的时候，我也忙事业，做生意，后来赶上房地产火热那几年，手头有点闲钱，就在老家攒了两套房子，想着以后给儿女留点家底，自己也能安安心心养老。
我一儿一女，儿子王磊三十岁，媳妇小李去年才给我添了个大孙子。女儿王婷嫁得比较远，去了南方，平时回来得少，但感情还挺好。她也有个孩子，今年五岁，叫亮亮，是我外孙。我对两个孩子的感情，自己心里总觉得是一样的，都带着一股亲切和爱，可是事情的发展让我意识到，真的有些不一样。
那天儿子儿媳找我谈话，主要是为了房子的事。儿子开门见山，“爸，咱们家的那两套房，能不能商量一下？”他和小李坐在我对面，神色认真。我心里明白，肯定是为了将来房子的分配问题。老实说，我早有预感，迟早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这么快。
“商量啥？你说。”我随口回道，心里还想着怎么能公平些。
“我知道你对小婷（王婷）也好，但我们这边有孩子了，房子总是要提前安排好，早点落定，心里踏实。”王磊倒也不拐弯抹角，他这人直性子，从小就是这么个急脾气。
“行啊，那一套你们住的，我就打算留给你。”我说得轻描淡写，以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
小李在旁边忍不住了，接过话头，“爸，关键是现在房价也在涨，我们打算再换个大点的房子，亮亮（外孙）那边你是怎么打算的？”小李的话让我心里有点不舒服，虽然她说得不算难听，但我总感觉话里话外有点不对劲。
“啥意思？你觉得我偏心？”我皱了皱眉，有点不高兴。
“不是不是，爸，我们可没那个意思，就是考虑到以后亮亮跟你接触的机会少，房子分给他用不到。”王磊急忙解释，小李也点头。
我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怎么这就成了理由了？我带亮亮从小多亲啊，每次回来他都扑到我怀里叫“外公外公”的。儿子这意思，我是真没想到。可这事，也确实没法反驳，我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带外孙时间毕竟不如孙子长，也不可能老跑去南方看外孙吧？
“行吧，这事我再考虑考虑。”我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明白儿子儿媳这么想是现实，但我就是有点心堵得慌。
王婷前几天回老家了，这些年她一直孝顺，回来也没提什么要求。她带着亮亮，母子俩从南方回来探亲，住了几天就要走。我想着要不要跟她聊聊房子的事，可最终没开口。
饭桌上，亮亮吃得满嘴都是饭粒，坐在我旁边不停地跟我撒娇，“外公，等我下次来，我们去公园抓蝴蝶好不好？”
“好好好，外公等你啊！”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心里却一阵酸楚。等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女儿和亮亮的日子越来越远，而我的孙子却天天在身边。
我想了一个晚上，最终决定还是得让儿子占了便宜。我明白，不管怎么分，孙子和外孙的差别是实打实存在的，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得认现实。
早上起来，我拨通了王婷的电话，心里反复揣摩着怎么说才能让她接受。
“爸，怎么啦？是不是亮亮淘气了？”王婷那头笑着问，语气很轻松。
我叹了口气，“没事，就是有点事跟你商量。”
“嗯，你说。”王婷的声音瞬间变得认真起来。
“房子的事，我想……给你弟弟留一套，另一套，也想让他处理。”我说得有些结巴，不知怎么开口才能让她明白我的难处。
那头沉默了几秒，王婷才开口，“爸，房子的事你别操心，我和亮亮过得挺好，真不用你操心这个。”
“可我还是觉得不公平，你弟弟和我住得近，将来也会照顾我。”我有些语无伦次，但还是想解释清楚。
“爸，你别这么说，我明白的，家里的房子本来就是你和我妈辛苦攒下的，你怎么安排我都理解。”王婷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我心里像堵了什么东西似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是啊，女儿懂事，一直都这么善解人意，可我还是觉得亏欠。
挂了电话，我站在窗边发愣，窗外的阳光洒在地上，照得一片温暖。我忽然觉得心里松了口气，虽然外孙和孙子的确不一样，但并不代表我的爱有差别。只是，这种区别已经深深扎根在现实里，不是任何情感能抹平的。
分房子的事就这样定了，我也算做了个了断。
本以为这样定了，心里也踏实了，可谁知道，这事儿还没完。
王婷走后的一个星期，王磊和小李又来找我。这次刚进门，两人脸色就不太对。我一看，就知道有事儿。
“爸，那个……我们想再商量商量。”王磊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语气不如上次那么强硬。
“怎么了？房子不够大？”我故意说得有点冷，因为心里真是有点烦了。房子的事儿我都定下来了，还能有啥变动？
“爸，不是这个意思，是这样的，小李她爸妈那边也想换套大房子，他们手头紧，想问问您，能不能再帮帮忙？”王磊说得含糊，话一出口，我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帮啥忙？我这两套房子都准备给你了，我还能再帮什么？”我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盯着他俩。
小李低着头没说话，王磊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爸，我知道你不容易，但小李那边也是一家人，您看能不能再出点钱？帮他们家一把，以后也是咱们的事儿。”
这话一出口，我肺都快气炸了。“帮他们家一把？他们家是他们家的事儿，我就这点积蓄，还得留着养老，你们以为我这钱是风刮来的？”我没忍住，声音大了些。
小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轻声道，“爸，我们也不是非要你出钱，只是家里有点困难，您如果愿意帮忙，我们以后肯定会照顾您和妈。”
我听得火气更大了，照顾我？这话说得好听，他们这是把我当提款机了。
“你们两个啊，心思倒是挺活的。房子我给你们安排好了，自己过日子不够，还惦记你媳妇娘家那头，我老头子辛苦一辈子，养你们还不够，还得管小李家？你们也太不拿我当回事儿了吧？”我气得手直发抖。
王磊脸一红，低声道，“爸，我们也不是要逼你，就是问问。”他拉了一下小李，小李也没吭声，脸色有点难看。
“行了行了，没啥好商量的，这事儿我就当没听见。”我挥挥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没再多说，沉默了几秒钟后，站起来走了。家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心里的火气在烧。我坐在沙发上发呆，觉得这事儿越来越不像话了。为啥我这么拼命把家都给他们了，还是觉得不够？难道我对他们的要求还不如外孙对我叫一声“外公”？
那天晚上，我睡不着觉，翻来覆去想着这个问题。**外孙和孙子，真的不一样吗？**我对亮亮和对孙子的感情，是不是差得有点多？我心里有了个主意，决定再找王婷谈一谈。
第二天一大早，我打电话给王婷，直接开门见山。
“婷啊，你那边情况还好吧？”
“挺好的，爸，怎么了？”王婷那边还没醒，声音有些迷糊。
“爸想跟你商量个事儿。”我直奔主题。
“爸，房子的事儿你说过了，我和亮亮都没意见，真的，你别再操心了。”王婷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语气里带着点急。
“不，不是房子的事儿。”我心里想着，决定实话实说，“我想了很久，亮亮是我的外孙，跟你离得远，可他毕竟也是我的骨血，我不能因为房子把他放在一边。这事儿，我打算给你留点钱，咱不说多，但也算对亮亮有个交代。”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王婷轻轻叹了口气，“爸，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但这真的没关系，我和亮亮不在乎这些，真的。”
我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们不在乎，可我在乎。你弟弟和小李他们，已经让我看明白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东西摆在那儿，心里就不一样。我不能让你太吃亏。”
王婷听了，有点着急了，“爸，咱们是亲生父女啊，哪儿来的吃亏不吃亏？你一直对我和亮亮都很好，我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呢？”
“不是这个意思。”我说得有点艰难，“咱们家，亮亮和孙子，虽然看上去一样，但他们以后走的路不一样，外孙他跟着你，你得替他争一口气。”
王婷又沉默了，这次我感觉她是听懂了我的意思。她不是个贪心的人，但我清楚，她也不会拒绝我这个决定。
“爸，亮亮一直很喜欢你，不管咱们家里有什么问题，他都会记得你对他的好。”王婷轻声说，“你放心吧，我也会把你的心意告诉他，等他长大了，一定会懂你的。”
听了这话，我心里像卸下了一块石头。其实到头来，不是为了房子，而是为了那点公平的心意。分房的事儿是现实，但情感，还是有它自己的重量。
这事儿就算是圆满了结了。
那天晚上，我和老伴聊起了这事儿。
“你说，我把房子给了王婷，王磊会不会心里不痛快？”我忍不住问。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咱们这个家啊，磊子和王婷，感情好，但利益面前，你觉得真能一点隔阂都没有？”
我沉默了。她说得对，哪怕是亲兄妹，面对这些事儿也难免有想法。
“可我想来想去，王婷的亮亮也是我亲外孙，我不能让她吃亏。磊子那边，毕竟已经给了房子。”我说完，心里还是不踏实。
她没接我的话，继续低头做着手里的针线，像是觉得这事儿根本不用讨论。可我知道，她的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想法。
这事儿让我心里一直惦记着，直到王磊再一次来家里。我注意到这次他来，脸上有点不太自然。
“爸，那个……我有事跟您说。”他一进门就直接开了口。
“说吧，啥事儿？”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又是钱的事？
王磊站在那儿，踌躇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了，“爸，我听说您把一部分钱给了姐姐，给亮亮留了一套房子？”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知道得这么快。
“是，我是这么打算的。你和小李的事儿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得差不多了，亮亮也是我的外孙，我也得考虑他。”我解释得有点仓促。
“可爸，您这样做，嫂子那边没意见，但小李她家里人会觉得我们这边吃亏了。”他有点急了，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小李家那边？他们吃啥亏？我这两套房子都给了你们了，他们还嫌不够？”我有些不悦，声音不由得提高了。
王磊也急了，“爸，话不是这么说的。小李她家里人觉得，既然都是孙子辈的，凭啥亮亮有份，我的孩子也该有！不然他们心里不平衡！”
我听得直冒火，站起来拍了一下桌子，“心里不平衡？我问你，谁的钱？这房子是谁买的？我就这么两个孩子，你一个儿子拿了我两套房，还惦记着我给外孙的那一份，你们这心思咋这么大？”
王磊被我这一吼，脸色一下子难看了，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我心里憋着一口气，看着儿子站在那里，一股无奈和失望涌上心头。
这事儿越想越觉得窝火。**孙子和外孙，到底是不是不一样？**我问自己。王磊和小李的孩子，将来是我家的骨血，可亮亮也是我的骨肉。我不能因为他是外孙就把他给忽略了。
可王磊站在那儿不说话，低着头，好像在等我让步。
“爸，我不是要跟您闹，我就是觉得……小李家里也有想法，他们会觉得，您这样做……不是很公平。”王磊最终还是开口了，但声音已经软下来。
“公平？”我忍不住冷笑，“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你小李家的想法我管不了，我只知道，我不能亏了王婷和亮亮。磊子，你别想着我这点钱就得全给你，亮亮他也叫我‘外公’，难道我不该留点东西给他？”
王磊听我这么说，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没再争辩，默默转身出门。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等到夜深了，我坐在客厅里，心里反复思量。**外孙和孙子，真的不一样吗？**我总觉得自己对不起王婷，作为父亲，我已经给了王磊很多，却总觉得对王婷亏欠太多。
事情过了几天，王磊一直没来找我，倒是王婷又一次给我打了电话。
“爸，磊子是不是找您说过什么？”她的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也知道了。
“嗯，他说了。不过没啥大事，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我故作轻松地说道。
“爸，我想了很久，磊子他也是为了小李那边，不是存心跟您对着干。他这个人就是有时候糊涂，您别生气。”王婷劝道。
我心里叹了口气，“我知道，他不是坏孩子，可这事儿你说公道在哪儿？我不觉得自己错了。”
王婷笑了一声，“爸，我明白您的心意，磊子也是想孝顺您，只是他有时候心眼转不过弯。您别生他的气。”
听到她这么说，我心里又暖了几分。王婷一直是懂事的孩子，她从小就没让我操心，如今她这样理解我，我觉得多年来的付出没白费。
“亮亮最近怎么样？还乖吗？”我突然想转开话题，聊聊外孙。
“亮亮挺好的，每天都念叨您，说要回来看您。”王婷的声音里透着笑意。
“好，好，有空让他回来。我这老头子啊，真是想他了。”我心里一下子软了下来，感觉这些天的烦恼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挂了电话后，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心里突然觉得安静了许多。**这世上有太多的事儿，谁也说不清到底啥叫‘公平’。**但我知道，亮亮是我的外孙，我心里对他有愧，对王婷有亏欠。
这件事算是暂时落下帷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