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毛主席在大会堂接见将帅时，陈毅悲痛地对他说：主席，晚了

1967年1月20日，人民大会堂。

下午1点半，元帅们、将军们都已早早来到人民大会堂，聚集在走廊上和接见大厅里，用低沉的声音交谈着、等待着。

受到毛主席的接见——就是对元帅和将军们来说，也是难得的一种荣誉，大家都感到一种突然攫住自己的激动情绪。他们的军装十分整洁，脸上也刮得干干净净，都显得容光焕发。当毛主席走进来的时候，四周就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掌声经久不息。

毛主席朝鼓掌的第一排人扫视了一遍，这些人他全都认识，都是跟着他打江山的老部下。于是，毛主席也鼓起掌来，走过去同他们一一握手。他喜欢这些有一双农民式的大手的将军们，他们憨厚朴实、忠诚勇敢，也很能打仗。而武汉军区司令员陈再道正是这样一位将军。毛主席见他站在走廊的尽头，脸上似乎有些伤感，就在走进接见大厅的时候，在陈再道面前停下了。

“还掌权吗？”毛主席握着将军宽大的手掌，又接着问，“你的政委呢，钟汉华呢？”

“他还能躲到哪里去，被那些人捉去了。”陈再道懊丧地回答。

“哦，这个……以后再谈。”毛主席说着，已经朝前走去。他知道，如果现在再跟陈再道谈下去，大家就都得站在走廊上了，而且这也不是三言两语谈得清楚的。

接见是在亲切的气氛中进行的。按照惯例，先由陪同主席接见的周恩来简要地介绍当前的形势和中央下一步的打算。接着，就是“请主席作最高指示”。

毛主席的讲话，也照例是从世界革命的角度来谈问题的。他讲得十分扼要，深入浅出。在他的前面，几排折叠沙发椅上，随着“沙沙沙”的笔尖在纸上划动的声音，将军们都在集中精力一字不漏地记录着他的话语，就像新兵在重复班长的口令。

最后，当毛主席觉得他应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的时候，他便把身体往沙发背上一靠，捻动着手中的一杆铅笔说：“大家还有什么问题，请谈谈吧。”通常，这就是说，接见已经结束了。

然而，令毛主席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主席，”叶剑英站了起来，说，“军委碰头会经过两天多的讨论，大家一致认为，红卫兵对部队的冲击已十分严重，而解决稳定部队的问题也刻不容缓了。综合了大家的意见，军委草拟了一个‘八条命令’，请主席审阅。”

听了叶剑英的话，毛主席慢吞吞地点燃一支烟，看来正在思考什么。然后他把熄灭的火柴扔进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漫不经心地说：“剑英同志不要把问题看得过于严重了……好吧，我带回去看看。大家……还有什么问题？”

“主席，我想汇报一下部队目前的形势。”济南军区司令员杨得志请示道。

“好吧，我再听听你杨得志的。”毛主席说着，手里的铅笔急速地转了几下。

杨得志上将把汇报提纲放在膝盖上，简洁地报告着本军区的情况。他衣着整齐，脸刮得很光，显出军事指挥员常有的干练。他的报告精确而规范，语调深沉，就连各军、各师的番号也念得津津有味：“××军已进驻青岛、烟台、威海一线，执行三支两军任务。××军尚在演习中，如无意外情况，可望在月初进驻鲁西北 地区……”

杨得志的脸开始慢慢地涨红了，他瞥了主席一眼，又说道：“军区政委王效禹真的做得太过分了……他公开煽动夺权，已经影响到军区正常的战备工作了。对此，我已打了两份电报请示军委…… ”

上将加重语气，根据记忆流利地复述了两份电报的电文，然后皱紧眉头，用探询的目光看着主席。但是，毛主席没有作出任何反应，既没有改变脸上不动声色的表情，也没有对电报中果断而强硬的措辞表示惊讶。他用被烟熏黄的手指叩击着沙发扶手，若有所思地想了良久，才慢悠悠地说：“杨得志啊，我看你可以找王效禹谈一谈，莫搞得太僵了，他还是你的政委嘛。”

“主席，我和他谈不拢！”杨得志站起来，背过身去。

“你在朝鲜同美国鬼子都谈拢了，怎么同他就谈不拢呢？”主席也站起来，用当家人的姿态，拍了拍上将的肩膀说，“你们一个司令，一个政委，顶起牛来总是不好吧？”

“主席，”上将转过身，迎着主席投来的目光，尽量保持平缓的语调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政委不爱自己的兵，专门整自己的部队！”

毛主席注视着杨得志，他发现上将的眼睛里颤动着两颗不肯轻易流出来的泪珠。

将军爱兵，将军动情了；主席也爱兵，主席也动情了。在这一瞬间，毛主席眼睛里严肃的神情消失了，他那布满细纹的脸上变得温和、慈祥，亲如家人，不像将军在画像上常看到的那样。

“杨得志，你瘦了。这是因为你有个倒霉政委的缘故吗？……”主席微笑着说。这笑容仿佛是请将军忘记刚才谈话中不愉快的事情。

在这之前，毛主席曾一度感到有些恼火。“接见”正在变成一次汇报会，自己也正在变为会议主席。然而，这个会议主席的职务并没有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他觉得自己好比一个无人听从的船长，而他的船员都在各划各的桨，不想听他招呼了……但是，当他听完了杨得志的汇报之后，他克制住了自己的烦躁，改变了主意，决定把“接见”变成一次汇报会。

“主席，请允许我反映一个问题。”副总参谋长李天佑请示道。

“请坐下来说吧，李天佑同志。”毛主席用目光扫了一遍将军们，温和地说道：“谁还有问题，请不要憋在肚里，统统提出来吧。”

李副总长反映的问题，关系到了一个年轻排长的生命。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