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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时代周刊》登出爆炸性新闻:美国人富勒对一尊中国塑像“小男孩”开膛破肚,令人震惊的是,这木头雕像中竟掏出了“五脏”,而其背后隐藏着中国人对“人体学的神秘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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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尊塑像就是来自中国的明代善财童子,而这事情发生的地点,在西雅图博物馆。而主刀人富勒,是当地大名鼎鼎的“东方文化收藏家”。

第一次鸦片战争之后,中国的部分港口对外开放,一些外国传教士和商人进入中国。第二次鸦片战争以后,英法联军洗劫圆明园,中国大批御用工艺品外流,促使一批海外私人收藏家开始收集中国工艺品,亦包括玉器在内。庚子事变以后,更多的外国传教士和旅行家进入中国的内地,与普通百姓往来,了解中国的文化、文物状态,伺机收购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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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勒的母亲就是一位收藏家。富勒夫人从20世纪初开始收集玉器,那时她住在纽约,经常出没于古董行之间,在专家及古董商的指导下,藏玉渐多,她的大部分玉器来源于北京、上海。而富勒的收藏不仅来源于大城市,还从小城市的普通居民那里以极为低廉的价格买到精品。1926年,他便以20美元捡漏了一只雍正青花瓷盘,而在中国曾出土了相似的一件瓷器,被认定为国家二级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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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收藏甚多,富勒自认为自己是一个“东方文化通”,但面对藏品中憨态可掬的木头雕像,富勒却“搞不懂了”。

每当夜深人静时,雕像总会发出细微的声响,这神秘的事件,让富勒好奇心大盛。于是,富勒发布了通告,预告自己将解刨来自“中国的神”。而这消息,自然吸引了一众对东方文化充满好奇的人,其中,就包括《时代周刊》的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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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尊明代木胎善财童子原本周身贴金,长得乖巧可爱,肚子圆圆的,充满了活力。作为观音的侍童,他在中国接受人们的焚香朝拜,但在美国人的镜头下,小童子面朝下被按在“手术台上”。

富勒拿起一把刀,像一个娴熟的外科医生,沿着金童后背小心地切割着。几百年的木头依旧具有韧性,刀锋并不能游刃有余,由表到里先后划过700年前的漆层、金层、彩绘层.......

半个小时后,富勒打开了雕像。他用钳子在善财童子体内,一点点掏出了不少奇怪的东西——写着藏文的经书印在了圆纸上,另有一团棉花,五色布条,捻成股的丝线,一面铜镜,一根木头,一条饰链,一个丝绸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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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像里竟像个“杂货铺”?为什么有这么多杂物呢?就在一种外国人摸不着头脑时,有人吃惊的叫起来“这些东西,就想是人的脏器”……

可不是嘛~丝线如同肠道,镜子如同心灵,装着五谷和五金等物的丝绸袋相当于胃府.......

眼前这神奇的一幕,让富勒这个“东方文化通”也弄不清,只不断赞叹中国人的神秘。

但实际上,为佛像装“脏器”,是中国人很普遍的造像环节。

人们认为,佛像神像就是一个神佛的“住宅”或者“躯壳”,神灵会“附”在上面,接受崇拜和供奉。神躯内装上五金、五谷、五药、五色线,代表这神灵有了五脏、精气、经脉、骨肉,如此的神佛塑像,不再是木头,而是“身体“,可供神灵飞鸾降驾,依附而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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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一点,《全真秘旨》如此记载:凡塑神像,必先装藏,以应五脏。故先选五金即金银铜铁锡,然后选用五色粮、五色线,取新净无残黄表一张,新净笔书“藏符”。

而佛教里的讲究更复杂,例如,如果严格按照《造像度量经》装脏就要准备五部陀罗尼,即《佛顶尊胜》《无垢光明》《宝箧印》《菩提场庄严》《五十二因缘》五部咒,另外,身体各部分还有专门的咒,而心咒就是《一切智》,肚脐是《金刚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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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充满了神秘学的“神佛装脏”,实际上包含了中国人的“人体工程学”,还承载了人们对神灵的期待—装入粮食,保佑人间丰足,装入药材,呵护信徒健康,装入五金,护佑人间富裕……

富勒这位自诩通晓东方文化,但对于这些活灵活现充满了人情味的信仰细节,也是摸不着头脑,这也再次证明,中国文化的深厚与博大。

西方以“集邮”的姿态,千方百计搜集中国的文物,但文物背后的文化内涵,却知之甚少。例如,据中国文物学会统计,1840年鸦片战争以后,超过1000万件中国文物流失到欧美、日本和东南亚等国家及地区,其中国家一、二级文物达100余万件。

大英博物馆收藏的中国文物多达23000多件,长期陈列的有2000余件,是收藏中国流失文物最多的博物馆之一。但即便拥有如此众多的文物,中国文物在陈展时,拥挤不堪,没有名字,没有来历,没有介绍,只有编号。有的没有保护罩,任由往来游客触摸。还有不少中国文物被切割,一条条裂缝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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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文物中,各类的塑像最令人唏嘘。例如世上最受珍爱的水月观音,藏于美国的纳尔逊-阿特金斯博物馆;加拿大皇家安大略博物馆收藏的金代木胎加彩观音菩萨立像、美国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收藏的宋代木胎加彩观音菩萨立像、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收藏的明代木胎加彩善财童子、德国科隆东亚艺术博物馆收藏的辽代木胎菩萨坐像、荷兰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收藏的宋代木胎加彩观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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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神佛造像,往往有低垂细弯的眉眼,有若有若无的微笑,有行云流水的线条,有源自精神的宁静和谐。但远离中国土地的造像们,有的只余头颅,有的与友失散,有的被人解刨……

这些塑像不同年代、不同形制、不同材质、不同角度,但神情中却凝结着相同的情感——在动荡不定的时代,孤独漂泊。如今,远离故土、身处异乡、欲归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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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失海外的中国文物,仿佛散落于世界各地的一粒粒珍珠。希望有一天,他们能重回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