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儿子第一次带那个女孩儿回家吃饭的时候，她穿得挺得体，长相也清秀，笑容也算客气。可那顿饭吃得，真是让我心里不太舒坦。
那时候，儿子刚谈恋爱，我想着见见未来儿媳妇，也好心准备了一桌子菜。谁知道刚坐下，那个女孩儿就直截了当地说：“阿姨，我对这段婚姻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以后结婚了，我希望有自己的空间，不希望住在一起。”她这话一出口，简直让我下不来台。
我当时愣了一下，心里涌起一股火气，想说几句硬话，可又想着儿子带她回来，万一闹僵了，儿子夹在中间不好受。于是，我忍住了，笑着回了一句：“咱们先处着，感情好了一切都好商量。”
可是从那一刻起，我心里就有了疙瘩。她倒是大大方方，见面也客气，可一看就是不把我这个未来婆婆放在心上。儿子那时候年轻，恋爱冲昏了头，对她百依百顺，连她说不跟我住一起这事儿都同意了。我心里虽然不爽，但也没想过拦着，想着儿子高兴就好。
后来，他们结婚了，我心想，新婚燕尔，她也许慢慢会改过来，喊我一声“妈”也不是什么难事。可谁知道，这一等就是20年，她从来没叫过我妈，连儿子都替她解释过：“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您别往心里去。”
不好意思？20年都过了，孩子都这么大了，这声“妈”还不好意思喊？这话说给谁听？我心里清楚，她就是从心里不把我当自己人。
结婚前有隔阂，结婚后也不改口，这么多年过去，我总觉得心里堵得慌。
其实，不喊我妈也就罢了，平时的相处让我觉得我们之间总是隔着什么。比如过年过节，别的儿媳妇都忙着给婆婆准备礼物，嘘寒问暖，而她呢？基本就是走个形式。
我知道，她心里一直有那份隔阂，结婚前她说的话，依然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了。
连我跟儿子的关系也越来越远。起初，儿子还时不时回来陪我聊聊天，问问我的身体状况。可自从儿媳进了家门，尤其是有了孩子后，儿子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见了我也总是匆匆忙忙。渐渐地，甚至他跟我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生疏起来。
我知道，这一切都离不开儿媳的“功劳”。她一直在他耳边挑拨，儿子也被她带得越发听她的话，凡事都以她为中心。可她越是这样，我越觉得我在这个家里是个外人。
最让我寒心的是，有一次我生病住院，打电话给儿子让他来陪我一会儿。电话那头，他支支吾吾地说：“妈，我这边忙，晓婷（儿媳）也要照顾孩子，等空了再过去吧。”结果，我在医院整整住了五天，他一次都没露面。
当时，我心里彻底凉了。儿子已经完全站在她那边了，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对我嘘寒问暖的小男孩了。我再也指望不上他会关心我这个老妈了。
这一切都让我下定决心——既然我在他们心里可有可无，那我的财产也没必要留给他们。日子越来越少，等到我65岁生日那天，我要把我的决定告诉所有人。
生日宴那天，亲戚朋友都来了，热闹非凡。儿子和儿媳忙前忙后，假装孝顺得很，特别是儿媳，表面上对我笑脸相迎，但我心里知道，那只是做给大家看的。我坐在主桌上，看着这一幕幕，心里早有了打算。
等大家都坐下，菜也上齐了，我举起酒杯，扫视了一圈亲戚朋友，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儿子和儿媳坐在我旁边，儿媳还在假装热情地招呼着客人。
我轻咳了一声，笑着说：“今天啊，特别感谢大家来给我过生日，65岁了，这一辈子也算过得差不多了，日子不多了，有些事我得趁早跟大家交代清楚。”
我放下酒杯，看了看儿子和儿媳，继续说道：“今天这么多人在，我也不瞒着大家了。我决定了，我这房子和存款，以后都不留给家里人了，反正也没人稀罕。我打算把它们全捐了，给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孩子们。”
话一出口，桌子上瞬间安静了，连动筷子的声音都没了。儿媳的脸色刷一下变得难看起来，手里的筷子差点掉了，赶紧看向儿子。
儿子愣了一下，皱着眉头问我：“妈，您不是说笑吧？”
我笑了笑，心里早有答案：“开什么玩笑啊，我早就想好了。这钱留着我也用不着，还不如捐了，做点好事儿。你们以后啊，靠自己也能过得不错，别老惦记着我这点儿东西。”
说完，我端起杯子一口喝了下去，心里那口气终于松了下来。这么多年压在心头的闷气，终于在今天放下了。
儿媳的脸彻底挂不住了，愣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妈，您这话可真让人意外啊，咱们是一家人，哪儿用得着捐出去呢？家里也有需要的地方啊，再说了，您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攒下的，也该留给家里人嘛。”
她这话说得满是委屈，可我心里清楚，她只是在惦记那些钱。我放下酒杯，笑着说：“别说了，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也别觉得我这么做亏了谁，咱们20年都过去了，日子怎么过的，大家心里都有数。”
我看着她那变得青一阵白一阵的脸，心里平静得很。以前总想着等她叫我一声“妈”，等她能真心对待我这个老家人，可等了这么多年，什么都没等到，反而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个外人。现在，我倒是不再执着了。
儿子皱着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压低了声音：“妈，您是不是因为这些年我们没怎么……没怎么陪着您，心里有想法了？要是有哪里做得不好，您跟我们说，我们以后改。”
我摇摇头，看着他，心里有些心酸：“不怪你。你有你的家，有你的日子，我也不指望你能天天陪着我了。就是觉得，我这房子、钱，还是让它发挥点儿更有用的作用吧。你们也别多想，妈这岁数了，日子看得开。”
儿媳听我这么说，脸色更加不好看，想再说些什么，但看着儿子那边有些无奈的表情，她也只能沉默了。
我心里明白，这事儿已经决定了，也没什么好再解释的。我看了一圈桌上的亲戚，大家都显得有些尴尬，可我知道，这决定是为自己，也算是为他们，毕竟以后再也不用为这些财产的事情头疼了。
那顿饭吃得安静，儿媳再也没说什么，心里的怒气和不甘我看得一清二楚。可我不在乎了，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欠他们什么，反而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