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前夜,月光透过老旧小区的树影洒在狭窄的巷子里,微弱的路灯下,昏黄的光线给这个小县城增添了几分萧索的冷清。

我拖着一个老旧的行李箱,小王在我身后跟着,步伐急促。她手里拎着一个小包,满脸焦急,不时回头张望。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怕我们走得不够快,怕被人看见,更怕被孩子们追上来。

这才是我们再婚后的第一个中秋节,本来应该是和孩子们团圆的日子,但我实在不想再陷入那种压抑的氛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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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逢年过节,我都得张罗一大桌菜,伺候儿孙八口人,听他们抱怨生活辛苦,要求我的帮助。可今年,我和小王决定不再忍耐。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看到屏幕上“李建明”两个字,我的心猛地一沉。李建明是我儿子,他明天就要带着一家四口回来过节。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接通了电话。

“爸,我们明天一早就到家,你准备好饭菜啊!”李建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仿佛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到老家,等着我张罗的那桌饭菜。

我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低沉:“儿子,爸爸和你王阿姨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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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李建明愤怒的咆哮:“什么意思?中秋节全家团圆,你俩跑了?”

我感到一阵无力,疲惫地解释道:“我们想出去散散心,放松一下。”

没等我说完,李建明就打断了我:“你这是不负责任!我们要回去,妹妹一家从外省回来,你这是存心不让我们回家?”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再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只得说道:“你们自己在外面吃吧,吃完了早点回去。”

儿子却不依不饶:“在外面吃不要钱啊?这钱谁出?你们出去玩了,那得给我们过节费吧!这样,爸,你打三万给我们,我们出去吃,你们放心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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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儿子的话,我感到精疲力尽,从来都是儿女给父母过节费,到了我这里,却是儿女向我索要过节费,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小王在一旁轻轻催促:“老李,车快来了,挂了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和不安。

我匆忙对着电话说:“儿子,就这样吧,改天再聊。”然后迅速挂断电话,心里却依然沉重。

我们快步走向路边,一辆出租车恰好停在了我们面前。我帮着小王把行李放进车后备箱,坐进车里,长舒了一口气。车子缓缓启动,我透过车窗看着渐渐远去的小区,心里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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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1960年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农村家庭,那时家里一共四个孩子,我是老大,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妹妹。

在那个年代,家里重男轻女,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我从小就懂得家庭的重担,父母希望我能出人头地,将来养活一家人。

可现实并没有给我太多机会。小学毕业后,家里实在供不起我继续读书,我只能辍学回家,帮着父母干农活。

那段时间,我心里一直憧憬着能有一天重新回到学校,拿起课本,可那仅仅是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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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直有个信念:等我有了孩子,我一定要让他们接受良好的教育,绝不能像我一样被困在贫穷和无知中。

1978年,我18岁,终于有机会进入县城的一家纺织厂工作。那是我人生的转折点,虽然工作辛苦,但我从来没有抱怨过。

纺织厂虽然待遇不高,但至少让我摆脱了农村的苦日子,也让我在县城安下了家。

1980年,我认识了同厂的女工张秀英。她温柔贤惠,我们很快相恋并结婚。1985年,儿子李建明出生,三年后,女儿李丽也来到了这个世界。

那时候的生活虽然算不上富裕,但一家人齐心协力,日子过得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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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纺织厂效益逐渐下滑,我不得不兼顾各种兼职,跑运输、摆地摊,只为了维持家里的开销。2000年,纺织厂倒闭,我彻底下岗,生活陷入了低谷。

我不敢停下来,后来又辗转找了几份零工,直到2010年,我才在一家小型电子厂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工厂虽然待遇不高,但总算让我能继续支撑这个家。

我和秀英相互扶持了三十多年,虽然日子不易,但我们从未抱怨过。为了孩子,我们省吃俭用,把仅有的积蓄都用在了他们的教育和未来上。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2015年,秀英被查出癌症晚期。我和孩子们倾尽所有,治疗了将近一年,最终还是没能挽回她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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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她离世后,我一度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和孤独中。那段时间,我整天一个人待在家里,回想着和秀英共同度过的点点滴滴,心里充满了失落。

五年后,我在工厂里认识了小王。她和我一样,丧偶多年,孤身一人。我们聊起各自的经历,发现彼此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慢慢地,我们走到了一起。

2022年底,我们在子女的反对声中再婚了。

我的儿子李建明毕业后在省城工作,薪资不高。2012年他结婚时,我几乎掏空了所有积蓄,帮他买了一套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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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他的妻子生了双胞胎,家庭开销大增,李建明开始频繁向我伸手要钱。他每次回家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似乎完全没有独立的意识。

女儿李丽嫁到了外省,生活并不如意。她常常抱怨我偏心哥哥,埋怨我给哥哥买房,却没给她什么经济支持。她时不时也会向我借钱,让我左右为难。

我本以为他们会慢慢独立,可事实并非如此。我的退休金并不高,还得在工厂继续打工,补贴家用。

小王知道后,心疼我,可孩子们却好像连我还在辛苦工作的事实都不在意,反而希望我多工作,给他们更多的经济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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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婚后,儿女对小王的态度一直很冷漠。他们害怕她会分走他们的“遗产”,每次回家不仅对她冷嘲热讽,还要求我立下遗嘱,把所有财产留给他们。

小王虽然委屈,但她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只是默默忍受。可我看在眼里,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这个家曾经是我和秀英共同打拼的成果,如今却成了儿女们争夺的战场。

今年中秋节前,儿女们再次提出各种要求,甚至要我准备一桌丰盛的饭菜,招待他们一家八口。

我知道他们的潜台词——就是要我再借出一笔钱,帮他们买学区房。

我和小王商量了一番,最终决定逃避。我们预订了一家外地的温泉度假村,准备好好放松三天。出发前,我跟儿女说了我们出去了,让他们自己过自己的。可没想到,他们的反应如此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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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明甚至威胁要断绝关系,李丽则在电话里哭诉我无情。面对他们的情绪,我心里很难过,但这次我不想再让步了。

小王全程陪伴着我,虽然她没有说太多话,但她的存在让我感到一种久违的安慰。

度假的这几天,我终于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泡在温泉里,我和小王聊了很多往事,回忆起人生的起起落落。我们谈到了秀英,也谈到了各自的孩子。

我开始反思自己对子女的教育方式,是不是过分溺爱让他们缺乏了独立的能力。我意识到,这些年我一直在为了孩子们的未来而牺牲自己,可他们却越来越依赖,越来越不懂感恩。

我和小王商量,未来的日子里,我们要过好自己的生活,不再无条件地满足儿女的要求。我依然会爱他们,但这种爱应该是有原则的,是帮助他们独立,而不是让他们永远依赖我。

说着说着,儿子的电话又打来了,还发消息问我什么时候转过节费,又提到了我养老的事情,我忍无可忍,接通电话后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过节费?这不该是你们孝敬我的吗?天底下有成年子女向父母索取过节费的道理吗?你懂不懂孝道?”

儿子没开口,估计是没反应过来,我没管那么多,继续输出:“我把你们养大,已经尽到义务了,没有义务继续伺候你们,小王不是你们亲妈,更没义务管你们。至于养老,那是你们义务,再敢拿这件事情要挟我,我就起诉你们。”

儿子一言不发,挂断电话,小王用担心的眼神看着我,我安慰她没事。我想清楚了,儿女肯定是指望不上了,我不能继续惯着他们,不然只会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