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子.三妹.妻子
文/锲而不舍
1
小姨子
小虎是我的小姨子,帮助我们看护孩子时亲切称呼“三妹”,后来成了我的妻子。
“你的三妹怎么起个男孩子的名字?”我不禁好奇。
老婆说:“我们一共姐妹七个,邻居都称我们是七仙女。三妹出生前,父母多想要个男孩,就事先取了个男孩子的名字。没想到,落地又是个女孩,就拿男孩子养吧,也就没有重取名字。家里孩子多,父母照顾不上,我作为大姐,对三妹特别照顾。姐妹中,我们的关系最好。”
结婚那天,我第一次见到小虎。酒桌上,小虎一身牛仔服,一头短发,咋咋呼呼的,来回“指挥”上菜等程序。敬完酒,小虎拉住不让走,爽快地说:‘姐夫,我今天代表七仙女敬酒,祝你和大姐白头偕老。”说完,一大杯白酒一饮而尽。
事后,老婆告诉我,她喝的是白开水。并介绍三妹从小就像男孩子,调皮捣蛋。初中毕业上技校,毕业就领着一群小姐妹到深圳一家食品公司打工,因为参加大姐的婚礼特意回来的。
我和老婆大学毕业不到半年就结婚了。原因是毕业前偷吃了“禁果”,工作后不到两个月,老婆就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建议:“打掉吧。”老婆哭了:“这是我们相爱的第一个结晶,我不舍得,更不能让我们的爱有遗憾。”
我理解老婆的想法,她有“爱情洁癖”。我们是大三开始恋爱的,从前,她有过男朋友,因为私自和一个女老乡看场电影,就被她坚决地“甩”了,说:“我不能让我的爱有一点瑕疵。”我们恋爱后,拥抱、接吻都有了,就是不允许我“深入”。我嘀咕过:“21世纪了,人家恋爱都光明正大的租房住了。”她说:“我就要谈一场干干净净的恋爱。”我调侃她有“爱情洁癖”,她笑笑没有反驳。
但我们终于突破了“男女大防”。毕业前,我们双双应聘到大学所在南方城市一所重点高中任教。这所高中就是当地最好的高中,每年高考都是第一,清华、北大等都基本出自本校。我一个北方人,自愿留在当地工作,特别是老婆就是南方人,大学就在她故乡,老婆是一个贫困县里的人,在大学生就业越来越困难的情况下,能进这所高中更是一种莫大的荣耀。那天,我们欣喜若狂,呼酒买醉,最后,情不自禁地倒在了一起——
结婚首先考虑的就是房子,房价虽然不上涨了,但我们远远买不起,两家也拿不出钱。但学校还是协调出一间房子作了我们的新房。
2
三妹
结婚不到半年,孩子出生了。
我和老婆都忙着事业,老婆一个电话,小虎中断了打工,来我家当起了“保姆”。
家里只有一间房,小虎买了一张行军床,还调侃:“姐姐,姐夫,我晚上一沾枕头就睡死了,打雷都不醒。你们该干嘛干嘛。”
从此,我们就叫她“三妹”。
三妹对孩子特别好,给孩子买了玩具手枪等诸多玩具。孩子拿手枪“射击”,三妹故作被“击中”,仰面倒在沙发上,逗得孩子哈哈大笑。看得出,三妹确实喜欢这个孩子,一会不见就六神无主。
三妹干家务也是百里挑一,平时买菜做饭,花样翻新,还说:“我在食品公司打工,知道营养均衡的道理。”
提起打工,三妹还是念念不忘:“等孩子三岁,上幼儿园了,我还想去打工。一帮小姐妹大都没回来呢。”
但三妹的愿望落空了。当孩子要上幼儿园的时候,学校选派我到山区搞两年“助教”。三妹很大度:“没事,姐夫,我继续留在这里。助教是个好机会,优秀教师才轮得上呢,说明学校重视你。”
3
妻子
助教在距离城市不到百里的大山深处的一所高中,和我们城里的高中本来就是“姐妹高中”,经常教学相长。
在这里,认识了小娟。
在山区,我更加显得出类拔萃。小娟是山里人,本市的师范学校毕业,和我同一个班教数学。抬头不见低头见,自然就熟了。开始,我的课她经常去听,后来,发展到经常来我的单身宿舍,谈天说地。
说实在的,我对小娟并没有非分之想,但一个孤独的男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无亲无友,遇到一个谈得来的异性,潜意识中拒绝不了,也不想拒绝。
男女交往最容易被人想歪,不久,有关我们的“风言风语”开始满天飞了。我对同事们一再解释,但这种事越解释越糟。更何况,小娟还是山里人的性格:“我就是喜欢了,要在过去,就当妾了,怎么地吧。”
风言风语很快传到了市里的高中。一个阴沉的午后,三妹一脸阴沉的出现在我面前,我誓言旦旦地解释。小娟也直接找到三妹:“我是喜欢你姐夫,但你姐夫对我坦言爱家庭、爱妻子,我们之间就是纯友谊。”临走,三妹忧心忡忡地对我说:“姐夫,我相信你,但你最好回去一趟,和姐姐好好谈一谈。放心,我会帮你说话的。”
我明白老婆的“爱情洁癖”,我们离婚了。老婆坚决要孩子,我担心:“你教学任务那么重,孩子会拖累你的。”三妹接口说:“我带回县城吧。县城也有幼儿园。我的两个姐妹要回乡创业,在县城办食品公司,邀请我参加。我就在县城工作,不耽误接送孩子。再说,孩子和我有感情了,也离不开我,你们都放心吧。家里还有爸妈呢。”
半年后,受不了舆论的压力,我辞职应聘到深圳一家高中任教,又半年,老婆又当了新娘。
三妹成了我的主要联系人。我们几乎每天手机微信交谈,开始主要谈孩子,后来,谈话的范围越来越广,有一次,三妹说很羡慕大学生,要我推荐一所大学参加函授。
孩子上小学了,我回去过看望孩子。三妹说:“你放心,姐姐经常回来,并说离婚时对你有误解。”
暑假前,三妹说要来深圳谈食品生产合作协议,要我到高铁站接她。在高铁站,两年不见,我差点认不出来三妹,全没有了男孩子的“范”,一头长长的秀发,一身红红的长裙,前凸后翘,宛如翩翩仙女下凡。
送到她预先订好的酒店,她非要到我所在的学校“参观”。在我的单身宿舍,她关切地问:“你平常怎么吃饭的?”我实话实说:“一般在学校食堂,这不,宿舍有方便面。”三妹眼圈有点红了,找个借口,默默地走出去,半个小时后,从附近超市拉来了面粉、饺子、鸡蛋和姜醋茶等,一应俱全。
那天,她为我做了一顿丰富的晚宴,就是我来深圳后最丰盛的“口福”。我们还喝光了一瓶法国产的红葡萄酒。
夜深了,她没有回酒店。
她发微信给姐姐和父母,说明了我们的事。姐姐很爽快,祝福我们,还微信发来1万元礼金。她的父母却一直没有回音。
在返家的高铁上,我心中一直忐忑不安。三妹安慰我:“没事,一切有我呢。”
在三妹的故乡,走出高铁站。她的父母抱着孩子,笑盈盈地迎接我们。孩子欣喜地扑倒三妹怀里叫了声“姨”。她父母异口同声:“该叫妈妈了。”又嗔怪三妹:“丫头,你忘了,爸妈多大年纪了,不会发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