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又坐那儿看电视呢?”我从厨房探出头,对老公喊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火气。

老公正坐在餐桌前剥橘子,没抬头:“看就看呗,年纪大了,也不能老闲着。”

“闲着?”我气得不行,把手里的抹布扔在桌子上,“这都十一年了,别说出一分钱,连家务都不做!每天就知道窝在沙发上,电视机的遥控器比咱家钥匙还亲!”

老公这才抬起头,带着几分无奈:“爸年纪大了,你得多体谅体谅他。”

“体谅?我可真是够体谅了!”我冲过去,一把拿过他手里的橘子,剥开两半往嘴里一塞,连皮带瓤一起咬了下去,酸得我牙根子都疼。可我不管,怒气在胸口翻腾着,“他那会儿搬进来,咱们都还没孩子,想着照顾他也不是个事儿,结果呢?十一年了,他倒是住舒服了,咱家这日子可没好过几天!”

老公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剥着剩下的橘子,仿佛这橘子能解决一切矛盾。

我狠狠地盯着他,眼里的火烧得越来越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怕你妈!当年你爸妈分开,你妈跑了,留下你跟你爸,你说你不想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也就忍了。可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妈倒是逍遥自在去了,你爸却赖在咱家,天天白吃白住,你不觉得过分吗?”

老公低下头,声音压得很低:“再忍忍吧,爸毕竟是老人了。”

我冷笑一声,心里头像被猫抓一样:“忍?我都快忍成忍者神龟了!”

正说着,公公从沙发那边慢悠悠地站起来,扶着墙,踱到我们面前:“你们小两口在聊啥呢?老是见你们吵吵嚷嚷的,别气坏了身子啊。”

我硬生生咽下肚子里的火,勉强笑了笑:“没事呢,爸,我们就是聊聊家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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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好过日子就行,别总吵啊。”公公伸手拍了拍我肩膀,又慢悠悠地挪回了沙发,继续摁着遥控器换台。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憋屈得慌。再怎么说,这也是我们的小家啊,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在这种闷气里熬下去!

老公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低头剥着那橘子,仿佛这世间的纷扰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我心里越来越烦躁,感觉这日子像一锅熬坏了的汤,越煮越糊,越搅越腥。

“这生活啊,真是……熬到头了吧。”我心里这么想着,默默地叹了口气。

公公去世那天,家里瞬间冷清了下来。尽管我早就对他窝在家里无所事事满腹怨气,可他毕竟是老公的父亲,看着他静静地躺在那口冰冷的棺材里,我心里还是不免一阵酸涩。

丧事办得简单,没请什么远亲,只是请了几个邻居帮忙。老公忙前忙后,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也是沉重得很。毕竟,他和他爸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有多难过。

五天后,刚忙完丧事没几天,家里就来了个不速之客。敲门声一响,我以为是街坊邻居来串门,没多想就开了门,结果门口站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手里还提着个皮包。

“请问是张先生的家吗?”他客气地问。

我楞了一下,点点头:“是啊,您是?”

“我是律师,受张老先生的委托,特来处理他的遗产事宜。”他说得一本正经,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

“遗产?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愣住了,脑袋里嗡嗡作响。公公住我们家十一年,钱我是一分没看到,这么穷的老头,哪儿来的遗产?

他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张老先生在去世前,曾通过我的事务所立了一份遗嘱,所以今天特地来和您家人确认相关事宜。”

我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窜了上来,忍不住冲他吼道:“遗产?开什么玩笑!他在我家住了十一年,吃我的,喝我的,一分钱没掏过!他要是有遗产,早就该拿出来给我们家用了吧?现在突然冒出来个律师,还遗产?!真是天大的笑话!”

律师倒是没被我这副模样吓到,依旧不慌不忙地说:“我只是按照张老先生的意愿办事,如果您有疑问,可以等您的家人一起讨论后再处理。”

正说着,老公从房间里出来了,看到我和律师对峙的场面,连忙走过来拉住我,朝律师点头示意:“不好意思,刚才我老婆脾气有点急,您别介意。”

我却一把甩开他的手,气呼呼地瞪着他:“你倒是问问他,公公到底留了什么遗产?我们这么多年为他操心受累,他有什么财产居然还要找律师来处理?”

老公脸色也有点沉了,他站直了身子,问律师:“麻烦您说清楚,具体是什么遗产?”

律师把手里的文件递了过来:“张老先生在去世前留下了一套位于市中心的老房子和一笔存款,合计大约50万元。他的遗嘱里明确写明了这笔财产的分配方案。”

我听到这话,腿都软了,差点没站住。

市中心的房子?五十万?这公公平时穷得连个新袜子都舍不得买,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么一笔财产?我整个人蒙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虽然这一路走得很辛苦,但总算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我也对公公有了改观,或许,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