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丨张丰
奥运会冠军全红婵在广州苹果（Apple）授权专卖店给妈妈买了一个最新的iPhone15 Pro Max手机，据说是送给妈妈。这让人想起东京奥运会拿到金牌她接受采访时说的，“要用冠军奖金给母亲治病”。
妈妈在全红婵心中是很重要的，这也是一个小女生单纯的表现。她没想到的是，她两次行为都引发了很大争议。
全红婵买手机上了热搜，人们讨论的不是奖金和孝心，而是她能不能买苹果手机。“黑子”们的看法是：有那么多国产品牌手机，你是中国奥运冠军，为什么要买苹果手机？
照我看，原因很简单。要么是因为苹果手机好，要么就是因为贵——给妈妈买手机，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当然要选最好的。这就是一个单纯的人的想法。
当然，最重要的道理是，一个人买什么样的手机就是消费行为，完全是个人自由。除非有国产品牌赞助中国跳水队，并且在合同条款中写明冠军不能在任何时候展示苹果手机，否则全红婵的做法就没什么值得批评的。
那些批评全红婵的人，和“黑”谷爱凌的，其实是一回事：作为奥运冠军，你要纯净，要爱国，而且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杂质。
这种心理，确实是最近几年才有的现象：很多人喜欢一个运动员或娱乐明星，不再是“单相思”或者单纯的欣赏，而是包括了某种反向的“驯服”，开始要求和约束明星的行为。
这就是所谓“饭圈”的表现。
传统的粉丝（fans）更多是单向的欣赏，而“饭圈”则是更多投入。很多年轻人有时间、金钱来表达自己对一个明星的喜欢，从而形成某种封闭的“共同体”，才构成了“饭圈”。
这种封闭要不断强化，能够形成强大的力量。娱乐明星的经纪人深谙此道，认识到饭圈是一种新的经济形态，开发周边，甚至是类金融的产品。
今年的巴黎奥运会上，人们也在孙颖莎的粉丝身上看到了这种购买力，她的粉丝不仅在屏幕前加油，也亲赴巴黎现场观看比赛，并且在女单决赛中因为“攻击”对手兼中国队队友陈梦，而引发舆论哗然。
奥运会后，“整治体育饭圈文化”的行动，比运动员凯旋还引人关注。
不管是体育界还是娱乐界，一个运动员或者演员，可能因为成绩和作品获得粉丝，这都是非常正常的现象。一个明星的团队，出于获得经济利益的需求，可以“聪明地”利用这种“喜欢”，并进行开发、引导，最重要的是不断“引战”，在一些“敌对行动”中让粉丝群变得清晰和牢固。
但是，他们终会认识到，饭圈是一种互动模式，从来就不是粉丝单方面的行为，也会反过来影响明星本人，“爱的共同体”一旦形成，就变成强约束——有时候会发展成一种反噬。
如果一个运动员常把“爱国”挂在嘴边，那么粉丝要求他／她使用国产手机，也就顺理成章。
目前来看，全红婵倒并不存在利用粉丝热情的问题，她只是比较单纯。但是，她的“单纯”遇到复杂的粉丝文化，有时候也会掀起舆论的波涛。
比如，前不久一个记者因为在节目中对全红婵“不敬”，就引发了粉丝们的怒火，记者所在的媒体单位也因此宣布对该记者进行处罚。传媒在讨论此事时，聚焦在处罚是否适当丄，其实这件事已经透露出某种隐忧：粉丝中存在一种“固化全红婵形象”的冲动，她必须成为某种理想人物。
此前，全红婵似乎就已经注意到舆论本身的可怕，她在一个采访中说以后会“关注于自己的成长”。她会成熟起来，而成熟的一个标志，就是“做自己”。
就这个意义来说，全红婵买苹果手机是非常值得肯定的行为——和粉丝保持距离，不被粉丝的热情绑架，这对她此后的训练和生活都是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