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2月1日,轮值到我伺候95岁的母亲。当日中午12时,我带着够两个人吃喝一个月的食物和我个人的行李回到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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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铁门紧闭,我将行李推放在门口,坐在地上等侯两个小时,二姐才来开门

但是,家里大铁门紧锁,我没钥匙进不去。

虽然与四姐事先说好,中午送母亲回来交给我,也和二姐约定中午12点回来开门。

但是,四姐说她们还没有吃午饭,二姐、二姐夫说,村里办白事,正在帮忙,叫我等着。

我是租了车回来的,运回了一个月给母亲的食品粮油米面肉、生活日用品,林林总总,堆放在3米宽的大铁门前。

出租车司机见我孤身一老妇人,原说好的180元车费徒然涨到250元,我一言不发,扫码付了司机250元。我不想与人争执,坏了心情,打发司机走了。

虽然是冬天,幸好天气晴朗,太阳晒得暖暖的。我找块石头坐着,等二姐回来开门、等四姐送母亲回来。

我等了一个小时,仅10分钟车程的二姐还是没有影子,我忍不住又打了电话催,但是二姐没有接电话。

我坐在门前一块石头上,别的地方都是湿气重重的,因为这段时间阴雨绵绵,幸亏人品好,今天出了大太阳。

石头有棱有角,磕得我屁股生痛,只好站一会儿,腿酸了又坐一会儿。

时间又再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一辆白色轿车缓缓驶过来。当小轿车停在院墙大门前时,才看见了三十米外驶来的电动三轮车——二姐夫和二姐送钥匙回来开大铁门。

她们竟然像约好的,一前一后几乎同时到达。

送母亲回来的小轿车,司机是四姐大女儿微微。她八岁那年我见过,现在她36岁了,不知道长啥样。

小轿车停稳,微微从驾驶室下车,转身面朝站在院门口的我打了声招呼“姨”!

“微微,是吧?”我笑着问。可以说,我和微微不认识,虽然她八岁那年见过,但距今已经过去了二十八年!

这时四姐从后座蹭了出来“嗯——”尾音拖得很长的声音,算是打了招呼。

微微打开后厢搬出巨大的塑料旅行袋,里面装的是母亲冬天衣物,旅行袋拉链部位已裂开,因为袋子是去年我装运母亲衣物用的了,我比较熟悉。

微微接着继续将车上的一张老年如厕用的四方木质凳放下来,这也是去年国庆节母亲住院时我在附近药店买的,大概是今年1月份轮值到四姐她回家接母亲时连同上厕所的凳子也捡了去,如今再搬回来。

微微接着放下来的是一只蓝色塑料桶和一个蓝色塑料洗脸盆,这两样于我是陌生的,这就是四姐送回来的全部母亲的衣物用品。

四姐打开驾驶副座,对母亲说:到了,下车吧。

母亲自己双手撑着车门两边,四肢用力撑起身子,慢慢挪下了车,双手手掌放在左右膝盖上佝偻着身子站定,然后朝大门走进去。

由于院墙大门坎原因,微微的车子无法开进院子,只能停在院大门外。

“微微,你在车上等我”四姐一面搬行李,一面回头吩咐女儿。

“你们马上就走?”我问四姐。

“车子停放外面不看守不行的,安全问题”,我点头认同。

接母亲进家,我不肯立即放四姐走。家里冰箱臭了、锅里长霉、碗也发黑了…两个月没有人住的房子必须要打扫,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四姐先用锅头烧开水,消毒碗筷…

我打扫床铺、拖地…

二姐和二姐夫一进门就想走了,我极力挽留,请求她们帮我安顿母亲,但不知什么时候,她们消无声息地溜掉了…

忙碌了两个多小时,冬天日短,西阳已西下,四姐焦急地说:我得走了,微微近视,晚上开车不太好…

我无奈地送四姐到院门外,外甥女微微如释重负般吁出一口气说:“姨,我们走了哦”。

我举手在胸前,晃了晃说“byebye”“小心开车,一路平安”。

目送白色轿车消失在50米转弯处,永罗哥哥楼房挡住了视线,我回身关上院墙大门,顿时感觉家里一片寂静,满院荒草萋萋。

晚上,我打电话给四姐。

四姐说:“微微说,你很有礼貌呀,目送我们离开,直到看不见车子,不象是精神病人(也就是疯颠)。”

“怎么一回事?你们说我是疯子?”我很震惊,四姐和她女儿,我们可以说没见过面,她们竟然背地里说我是精神病人?

四姐说:“六妹说你已经发疯了。”

原来如此!

六妹比我小两岁半,我大学毕业后,领的第一个月工资起,就担负起供养六妹的责任。

那时六妹在初中复读,学制三年的初中,六妹读了七年,中考分数出来,她的分数不到县最差的高中分数线,我花高价给她上了高中,不料六妹却对母亲说“五姐不帮我填志愿,因为我的分数是到中专线的,是五姐害我”

母亲从此恨我。

我仍然将大半工资拿来供六妹读三年高中。六妹高考的分数当然不到200分,当然与大学校门距离遥远,而六妹坚持复读。

六妹又成功了,母亲说我卖血也要供我的幺儿考上大学。

母亲所说的卖血供六妹复读高中,实际上是放我的血来供养六妹。这样六妹又复读了一年高中,但她不参加高考,而是读成年人大专院校。终于,六妹大专毕业了,那年六妹28岁。

六妹毕业了,找不到工作,就结婚了,但婚后生活依然艰辛,六妹依然仗着母亲的宠爱在兄弟姐妹中骄横着,母亲像普天大众的母亲一样,在众多儿女中为着六妹“杀富济贫”,变相拿着我的钱去贴补六妹。

大哥在世时,规定六个妹妹每人每月给大哥20元赡养母亲的费用。只有我每月给大哥100元赡养母亲,其他姐妹分文不给,大哥也是无计可施。

三年后大哥去世,我接过大哥的责任,赡养已经年过75岁没有任何生活来源的母亲。曾四姐打电话给我,说母亲生老病死均由我负责,因为只有我考上大学领工资,我就得赡养母亲,她虽然领工资,但是凭她自己命好,不是母亲的功劳。

一晃,就过去了近二十年,母亲已经95岁,生活不能自理了,二姐和二姐夫请来外婆家的子侄和族上长者、村干到家里主持公道,六姐妹才被迫答应轮流伺候母亲每人一个月。

就这样,四姐被迫参加了轮流伺候母亲的工作中。

轮完了一个月,不知四姐从哪搞到我的电话,才终于二十年后联系了我,约好2月1日送母亲回家交给我。

我意外见到了四姐的大女儿微微,她八岁那年我见过一次,这次已经是她长成了36岁的姑娘了。

微微从小就志存高远,虽然不是天份很高,经过高中一年复读,她考上了师范学院,毕业以后,坚持参加公务员考试,考了三年也终于高上。她是一个十分努力的孩子,只是还没有找到意中人结婚。

……,我没有和四姐聊太多的话挂断后,拉开折叠床,窜进睡袋睡觉,这一个月我要天天窜睡袋,躺折叠床,也不想想六十岁的人了,身体是否吃得消。

看来,我真的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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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乡下的房子修整好了住进去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