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头岭战斗,是一场十分特别的对敌胜利伏击战。之所以讲它“十分特别”,那是因为它的设伏地在连绵高山的山梁上。收到敌人来犯的消息之初,386旅旅长陈赓对作战计划的制定,可谓是伤透了脑筋:正面接战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半路击之又在哪里击合适?乍一看没有一个能扬长避短、占据优势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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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赓想了一整天,最后还是决定召开作战会议,集思广益想个好法子。陈赓向来开会的各团干部,简单介绍敌情和总部要求的伏击范围——潞城至浊漳河畔的路河村。

十几双眼睛盯着地图上一个极为有限的区域看来看去,最后一致认为神头岭是最合适的地方。理由如下:敌人势必走公路,公路又穿过谷地,道路两旁山陡坡险,既便于我军隐蔽,又利于我军居高临下地攻击。

参会的王近山见大家一致认可神头岭,心里不免泛起了嘀咕:这地图是国民党那弄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绘制的老地图,不知道跟现实地形有没有误差;我们知道神头岭适合伏击,那敌人知不知道?会不会有防备?如果知道有防备,那还能打出预想的伏击效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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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大家一致认定神头岭(默不作声也算认定),陈赓大声说道:“你们有人实地考察过神头岭的地形吗?”众将默不作声,意思不言而喻。陈赓把地图收起,说:“纸上谈兵是会害死人的,靠别人的老地图吃饭,要得肠梗阻(肠道无法正常运作的病)的!会先开到这,我们一起去看看神头岭的实际地形。”

大家到神头岭一看,顿时傻眼了:怎么跟地图上画的完全不一样啊,公路不是在谷底,而是在秃山梁上。这里打得好伏击吗?差点吃大亏,幸好多看了一眼。

王近山也是倒吸了口凉气,想起师长刘伯承曾说过的一句话:“一名优秀的指挥员,既要胆大包天,又要心细如发。” 王近山边跟着大家往回走,边仔细观察神头岭的情况。看着看着他突然眼前一亮,快步向前,拉着旅长陈赓看公路周围长满蒿草的废弃工事。陈赓闻言笑了,心里不由想到:“没想到这个王‘疯子’,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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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部吃过晚饭,继续开会商讨作战计划,其他人都在说话,提出各自的伏击地,并说明优势,唯有王近山一言不发,他正等着陈赓点将,配合“演戏”。

果不其然,陈赓点了王近山的名,问他在哪伏击好。王近山十分干脆地回答了三个字:“神头岭。”此话一出,全场沸腾,大家都以为王近山发“疯病”了,下午不是看过神头岭不行了吗?

陈赓示意大家安静,听听王近山的理由,没想到就一句话“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见王近山一时间说不出其他,陈赓就接过话头作补充。

陈赓说王近山说的并非疯话,并做出进一步解释:“神头岭打伏击确实不理想,但正因为不理想,敌人容易麻痹,觉得我们不会在这埋伏,我们才能出其不意地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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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大家注意到神头岭附近的工事没有?它们距公路最远不过百米,最近才二十米,里面长满蒿草,我们可以很好隐藏在里面,不被敌人发现。天底下哪有那么多深沟陡坡给你伏击,没有就不打仗了?还有一点十分关键,敌人行进在山梁上,我军不易展开,敌人就更难展开了。”

最后,陈赓提出一问:“独木桥上打架,哪一方最有利?”王近山想说“狭路相逢勇者胜”,徐深吉却抢答道:“先下手为强!”陈赓表示赞许。在不知不觉中,陈赓教授了大家不少行军打仗的为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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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大家都明白了,陈赓笑容一收,进行作战部署,向各团下达作战任务。神头岭战斗,正如陈赓所想,我军出其不意进攻敌军,大获全胜,战损比更是达到一个相当惊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