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被困在后宅不治而死,他在前堂迎娶白月光满庭贺喜。

重生回绝症七年前。

既然注定药石无医,那我就要成为他一辈子忘不了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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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公主,这是用新配的药房抓的药,一日三次。”

我接过药包,又问太医我这病是否真的药石无医。

太医摇头,“公主此症,只能倾尽太医院之力延缓一二,是臣等无能。”

我不再多问。

延缓一些时日也好,我的计划也要开始了。

我坐在出宫的马车上,想着周堂景出府前对我说的话。

“我今日要去参加宴会,会晚些回府,不用等我用晚膳。”

我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宴会,乔千羽返京的接风宴。

多年前乔千羽父母双亡,为了散心便收拾了包袱四处游玩。

她也是真的厉害,只与周堂景见过一两次面,就把他的心勾得死死的。

我嫁给周堂景为妻,可我与他夫妻五载的情分,敌不过乔千羽的一声“景哥哥”。

其实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上辈子,周堂景最后娶了乔千羽为妻,而我被困在后宅身心不治而死。

我这一生都是棋子。

是皇上为了稳固皇权给周堂景设下的棋子;

是周堂景为了保护乔千羽将我推到人前的棋子。

我怎么甘心呢。

所以我回来了,在周堂景十八岁这年。

按照正常的轨迹,他二十岁时会接下圣旨娶我为妻。

我受人桎梏,他也被皇上视为眼中钉。

在成为夫妻的五年时间里,我们从互相警惕到相互扶持。

他逐渐与我心意相通,为我晨起描眉,梳头。

可变数就在这场接风宴上,乔千羽在游历过千山万水后,返京了。

她告诉周堂景,她看过世间繁华后,最忘不了的还是他。

旧情瞬间死而复燃,我的五年陪伴成了他们爱意的点缀。

十八岁的周堂景,还是最意气风发的少年世子,和乔千羽见过几面后就念念不忘,思之若狂。

二十岁的周堂景,父母双亡,自己也被皇上忌惮,乔千羽也离开了他。

我提前知道一切,所以我有计划地接近他。

我没有插足他十八岁时对乔千羽的感情,因为我的计划需要这段被周堂景视为珍宝的时光。

我心无波澜地看着他们眼中爱意流转,

看着曾经从乔千羽嘴里说出来,用来伤害我的甜蜜过往。

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我像最耐心的捕猎人,静静蛰伏着。

乔千羽背上包袱离开后,我立刻进入周堂景的世界。

在他从天子骄子跌落神坛的这段时光,我用我满怀的灼热情感拥抱他。

周堂景无数次拒绝我,远离我。

他要等着乔千羽。

我就无数次地接近他,照顾他。

最终,周堂景接受了我。

皇上写下圣旨,我们奉旨成婚。

随后,事情跟上辈子一样,我不断地安慰他,鼓励他。

他最终振作起来,从被皇上打压毫无还手之力的落魄世子,变为京中才子争相结交,名扬天下的如玉公子。

直到我期待的这场接风宴,终于来了。

“公主,我们到了。”

轿子停下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问丫鬟,“让绘心去别让姑爷喝太多酒,你吩咐了吗?”

丫鬟道,“奴婢早就吩咐下去,只是绘心回来说,姑爷不见他。”

在我意料之中,我点头。

计划从这刻开始。

我走进酒楼,做着记忆里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在小二的跟随下,我走进这个显得我格格不入的场所。

第一眼就看到了周堂景,他穿着青色的长袍,戴玉冠,背对着我坐着。

乔千羽也穿了一身浅青色的裙子,跟周堂景看起来真是搭配极了。

其他人我也都认识。

从前周堂景还未落魄时围在他身边的那一群朋友。

我等了一会儿,他们突然发出一阵起哄声。

乔千羽无奈地端起酒,却被周堂景握住了手腕。

然后拿过她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握住乔千羽的那只手挪动了一下,与她十指相扣。

我看不到周堂景的神色,但是乔千羽的娇羞却藏不住。

我深吸一口气。

原来在这些蛛丝马迹里也藏着他们的情意。

周堂景像是有所察觉地回过头。

但我已经转身离开。

他没看到我。

我回了府中,院子里空无一人,寂寥得我有些难受。

大概后半夜,才响起推门声。

我从床上起来,直直扑进周堂景怀里。

周堂景一把将我搂住,摸摸我的头,“夜里这样凉,怎么不披件衣服。”

我将头埋在他胸膛,有些不满,“你怎么这么晚才回,让下人去找你你也不见。”

周堂景没回答,只是把我抱起送到床上,然后拿了件外衣给我披在肩上。

我推了他一下,“怎么不说话。”

他有些无奈地把我的头靠在他怀里,“几个有才智的公子想与我比较一番,过于尽兴便忘了时辰。”

我看着他的眼睛。

里面对我的温柔宠溺不似作假。

但偏偏有的人谎话连篇也能摆出深情姿态。

我没有再追着多问,又像往常一样对着周堂景撒娇。

2

次日起来,周堂景已经去上朝了。

他离开后我来到院子里。

这里种着一棵海棠花树,是我与他成婚前亲手种下。

如今都这么高了,我让丫鬟把梯子拿过来,自己爬到树上。

在树干上有一个树洞,里面有一个被布包裹着的匣子。

我把匣子取出来打开,拿出里面的纸张。

这里的每一页,都是我的心事,从遇到周堂景开始到现在。

乔千羽不在的这些年,我毫无真情地照顾周堂景,反而受到了比上辈子更多的宠爱。

可每当我一想到,我那整整五年的陪伴,却在后宅不可见人地凄惨死去,然后乔千羽风风光光嫁给正妻,在我死去的那一日接受众人贺喜。

我恨得要疯了。

周堂景,必须和我一样,在无边无际的情绪折磨下不死不活。

“我昨日去接阿景,却看到他握住了一个女子的手,然后与她十指相扣。”

我面无表情,毫无波澜地写下这一句话。

又是一页纸张放进盒子里。

我诡异地感觉到一种兴奋,满足。

包上盒子后把它放回原来的地方。

我回到房里梳妆,丫鬟为我梳头,我看向铜镜里的自己。

温柔贤淑,看起来脆弱。

跟乔千羽的热烈开朗豁然不同。

周堂景之前夸我眉眼好看,笑起来更是动人。

可我上辈子很少笑,更是在乔千羽回来后彻底失去了笑容。

但这辈子,笑容成了我的武器。

让我看起来无辜又可怜。

会让我永远记得,我曾经是怎么被人弃之如敝屣。

3

出去后,我去了一家酒楼。

周堂景通常会跟同僚在这里用午膳。

可我今日才踏进门,就看见掌柜和伙计看我的眼神闪躲。

我大概猜到了。

果然,雅间里传来女孩儿的笑声。

我透过门缝往里看,两人坐在一侧吃饭,乔千羽给他夹了一筷青菜在碗里。

周堂景眉头微微皱起,还是吃了下去。

他不喜欢吃青菜,平时我好言相劝才能让他吃下一些。

但只因为是乔千羽夹的,他就一声不吭地吃下了。

我理了理裙摆,推开门走进去。

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我笑着看向乔千羽,“乔小姐,你是未出阁的小姐,而阿景已经成家了,你二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乔千羽胆怯地看我一眼,放下筷子,“我……我只是许久未见到阿景了,况且今日是偶然遇到才在一起用饭,姐姐这话又将我的名声置于何地呢。”

她说着,眼睛雾蒙蒙地就要掉下眼泪。

“然儿”,周堂景开口了,“别闹,我跟千羽乃是知己,你身为女子也该知道名节何等重要,怎么能平白污人清白,道歉。”

我轻微颤抖的手握住捏住裙子两侧。

周堂景,你又说谎了。

我没开口,乔千羽也没出声圆场。

场面一时就这样僵持下来。

最后乔千羽的哭泣声打破了平静。

周堂景没了耐心,语气更严厉了几分,“然而,你身为公主怎能如此没有教养。”

他这眉头蹙起,带些烦躁的样子让我恍惚想起他十八岁那年。

那时乔千羽刚离开,周堂景像个扎人的刺猬。

我无数次的靠近只换来他的冷言冷语,他一遍又一遍重复,

“我不会喜欢你的,死心吧。”

“我的情意只会交付给千羽。”

模样与现在如出一辙。

一切都是为了乔千羽。

回忆随着血气涌上来,我咽下喉头的铁锈味,化作无声的眼泪划过面颊,

我动了动嘴唇,说出了那三个字,

“对不起。”

周堂景的眉头舒展,看向我的目光又恢复如常,“好了,然儿,坐下来一起用午膳吧。”

旁边的乔千羽眨眨眼睛,“是啊姐姐,一起吃吧,这是我亲手做的南瓜羹,以前阿景最喜欢了。”

她挑了挑眉毛,眼里是藏不住的挑衅。

我心中平淡如水,将手里的食盒放到桌子上。

周堂景这才愣住了。

他估计现在才想起,他喜欢吃府里厨子做的点心,每次午膳我都会给他带过来。

可今天,他把以往几年的习惯全忘了。

我压了压声音,还是露出了些哭腔,“不用,既然你吃过了,我就先回去了。”

周堂景张了张嘴。

乔千羽舀了一碗南瓜羹放到他面前。

最后周堂景说,“好,那你回去吧。”

我转身离开,步伐有点踉跄,满脸的泪水。

酒楼的人面面相觑。

我走得远了还能听到他们的交谈声。

“这不是公主吗?是来寻驸马的吗?”

“应当是,不过驸马今日跟一女子一起用饭。”

“孤男寡女的成何体统。”

“皇上本来就不看重公主,如今驸马也见异思迁,真是可怜。”

是啊,我可真可怜。

我面无表情地想着,离开酒楼。

4

灼热的阳光有些刺眼,我抬手挡了一下。

“小姐,要试试这个簪子吗?我亲手刻的。”

我放下手,看到一个笑容灿烂的少年,他额头闪着细密的汗水。

我拿了一根他摊位前的簪子,“刻的不错。”

然后我随手交给丫鬟。

丫鬟立刻掏出钱袋给钱。

少年又笑了笑,“小姐您喜欢就好。”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想起周堂景颓废时我陪伴在他身边的情景。

他整日酗酒,茶饭不思,闭门不出。

我为了让他振作起来,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他出门逛灯会。

一路上我买了不少小吃和有趣的玩意儿。

每一样都要凑到他面前让他看看。

周堂景说,“你不累吗?”

我看到他愿意说话,开心极了,说,“我不累啊,你喜欢就好。”

那天灯会的人潮拥挤,我紧紧把他护在身后。

但一切都是镜花水月,真心错付。

我低头笑了笑,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此时我听到少年的声音,“小姐,你笑得怎么不开心啊。”

我摇摇头,“我只是……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是吗?”

少年点头,然后又从摊位下面翻翻找找,寻出一条手帕。

上面歪歪扭扭地绣着一朵并蒂莲花。

“您是小摊第一位客人,送您赠品。”

我接过来,忍不住笑开了。

“送这样的绣品,看来你这小摊是不会有回头客了。”

少年也笑,“小姐,你这样笑起来就好看多了。”

我一愣,抬手摸了一下脸颊,“是吗?”

少年点头,“当然。”

我可能是疯了,找了个不远处的小吃摊位坐下,就这么看他卖簪子卖了半天。

他问我为什么不回家。

我说家里没什么好待的。

于是他拿了一块细木头给我表演刻簪子。

阳光照在他脸上,薄汗照出光芒,像一个小太阳。

跟周堂景的沉稳截然不同。

我身上病症伴随的疼痛都减轻了,认真看他手上的动作。

少年刻完后在我面前晃了晃,“看样子很喜欢,那怎么办呢,要不那就送你吧。”

我被他搞怪的模样逗笑,推开他的手,

“送我还怎么赚钱,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收摊吧。”

丫鬟扶着我上了马车,我撩起帘子又看了他一眼。

少年还笑着跟我招手。

其实他笑起来比我好看,活力又有孩子气。

而我一副病朽姿态,把所有的青春朝气都花在了周堂景身上。

很多年这条街的灯会,是我跟在周堂景身边讨好他。

他的不耐烦和急躁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晰。

我当时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如果也有人愿意花精力讨我欢心就好了。

怎么又想起周堂景了。

我心里出现一股厌恶情绪。

回了府,依旧是空空如也。

看来周堂景还在陪着乔千羽。

我在她身边安排了人看着,有什么动静都及时汇报给我。

丫鬟递给我一张纸条,说,“乔小姐身边的人送来的。”

我打开一看。

“驸马陪乔小姐到金玉坊,添首饰数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