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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宝栋戏曲文集

王如昆编

怀念王家熙先生

王家熙先生于6月12日离开我们了,享年74岁。他是我国著名的戏剧理论家,在天津刚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上海工作期间,适逢荀慧生在上海演出,便为荀慧生大师根据传统剧目《豆汁记》改编了全部《棒打薄情郎》,此剧已经流传至今。因此年轻的王家熙甚为荀慧生大师所器重,经常同他研究剧本,甚至将其个人上书房以及部分重要资料托付他代为保存。同时,王家熙与诸位荀派传人都过从甚密,成为当代荀派艺术研究的权威。除此之外,他数十年工作实践积累丰富的经验与素材,对京剧领域内生、旦、净、末、丑各行当,各流派的表演风格与特色,进行深入研究与理论探讨,撰写了很多颇有价值的文献发表在报刊杂志和出版部门。

我们这一代人,都经历了“文化大革命”的炼狱,凡是有独立见解的人,在多次反复的“路线斗争”中,无不经受到无情的政治冲击。王家熙也不例外,为此,他的中枢神经受到的创伤,导致他全身瘫痪,终生残疾,在他人生最后的12年,生活不能自理,全都是躺在病床上度过的。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仍然关心京剧事业的现状与发展,仍然思考并撰写文章,手不能握笔,靠别人帮助翻查资料、口授记录、审阅、修改……其艰难程度,使人难以想象。就是这样,我们还是看到在《中国京剧》上不断发表他切中时事的新作!一般人是不可能了解这些文章完成的艰难程度,当然,也离不开周围他的一批热心肠的友人无私相助。

我最初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是病人。但那时他的行动还没到明显的残疾现象,外表同健康人没有什么区别。我们之间还从未晤面,但是通过公开发表的文章,彼此已经心灵相通。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见到他与和宝堂先生,互通了姓名之后,一见如故。因为,我们对京剧艺术都十分热爱,对维护传统的观点也一致。而我对他们二人是崇敬已久,他们对我也可算惺惺相惜。所以彼此见面不用介绍,立即成为知己同好,就加强了交往,经常信息往来,有时有了新作,发表前就互相交流商榷。因为杭州与上海比较近,我有空就去上海看望他,彼此交流,说不尽知心话,每次分别都产生言犹末尽,匆匆惜别之感。通过交谈,我知道他有病在身,常常发作,在时他骑自行车到附近邮局,往往突然失控摔倒路上,十分危险。据说是脊椎错位,压迫到中枢神经。所以一般情况,他难得出门。因为见解一致、情意相投,我请他和宝堂为我积累了将近百篇公开发表的文章(约50多万字),打算出版一本集子,撰写一篇“序言”,他们满口应承。这不仅是对我文字的认可,也是因为与他们俩有着深厚的友情。不料,因为他脊椎病发,治疗不当,一下便全身瘫痪了。我每次去上海探望他时,他都深情对我抱歉。我都安慰他,我对他说:“我的事暂时放放不碍事,还是好好养病要紧!”但是,我心中确定此“序言”非他不为,我就是这样干等了十多年不出书!我如果能够把此书出版问世,我相信他地下有知,自当欣慰,因为我们之间的情谊是永存的。

谨作晚联,寄托我思念之情:

好梦渺难寻,

白雪阳春绝论竟成广陵散,

知音能有几,

高山流水伤心永断伯牙琴。

王家熙先生安息!

2014年6月16日于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