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要杀陈赓，32名黄埔一期生联名上书：恩将仇报是小人

1933年春的南昌城，大街上到处挂着青天白日旗，无力地随风摇摆。蒋介石的“剿总行营”原来是南昌百花洲科学仪器馆，可惜现在“百花”早被摧残；“科学”已遭践踏。

“总司令，”蒋介石的秘书邓文仪捧着一摞书信和电报走进来，“这有一份黄埔学生联名发来的电报，您看……”邓文仪谨慎地试探着。

“你认为怎样？”

“是求情的，劝您别杀陈赓。”邓文仪说着欲将电报收起来。

“念念。”蒋介石倒背着手，面窗而立。

邓文仪挺直上身，一字一顿读起了电报：“总司令：我等32名黄埔一期同学，三叩于地，为陈赓求情。恳求总座——我们的老校长，宽大为怀，道义为重，刀下留情，放了陈赓。师生情份，不能不讲，救命之恩，不能不报。有道是，知恩不报非君子，恩将仇报是小人。倘使执意要杀，不仅黄埔子弟为老校长绝情绝义而心灰意冷，总司令也无面目立足于人间此可谓：杀一人之命，失众人之心。孰轻孰重，何得何失，请总司令三思、明鉴……”

1933年3月，中共中央决定派在上海治疗腿伤的陈赓到江西中央苏区工作。离开上海的前一天，他到贵州路丽都大戏院去找钱壮飞的女儿黎莉莉，想看看她有没有什么话捎给在江西苏区工作的钱壮飞。结果在戏院被一绰号叫“小白脸”的叛徒陈连生认出，因陈赓的腿受伤未痊愈，未能摆脱叛徒的纠缠，不幸被捕。先是关押在上海，然后又秘密送往南京，均没有审讯出什么结果，最后只好将陈赓押往南昌蒋介石行营。

1957年，黎莉莉在北京电影学院毕业演出，邀请陈赓观看。陈赓对她说：“1933年，我因看你演出被捕，今天我已是自由人，再也没有人敢逮捕我了。”——《陈赓传》

邓文仪念毕，蒋介石漠然无声，过了一会，他冷冷地问了一句：“还有吗?”

“有。”邓文仪从信札中一封封翻着：“这有杜聿明将军的，张治中将军的，还有孙夫人的……都是为陈赓求情。”

“不要讲了！娘希匹！”蒋介石极不耐烦地止住邓文仪的话，“把陈赓找来，我要亲自同他谈。”

陈赓被带进一间富丽堂皇的大厅。楼梯上响起了笃笃的皮鞋声。陈赓听到声音后，故意拿起一张报纸把脸遮起来。

蒋介石故意大喊：“陈赓在哪里？陈赓在哪里？”他希望陈赓能上前恭迎。

没有回答。

“哎呀，你怎么弄成这种样子？”一只干瘪、粗糙、僵冷的手，握住了陈赓的手，握得很紧。这是陈赓熟悉的手，他曾经握住自己的手千恩万谢，感激涕零。但此时，他有可能要用这只手“过河拆桥”了。

“陈赓，你瘦多了。”

陈赓放下手中的报纸，冷笑道：“瘦吾貌而肥天下，这是校长你教导我们的……”

蒋介石虽觉无趣，但仍装作豁达大度：“你年轻无知，受人蛊惑，虽然在政治上犯了错误，但我可以原谅你，你是校长的好学生。”

“谢谢你的好意。”陈赓冷冷地说：“不过，我不需要你的原谅。”

“不谈这些，不谈这些。”蒋介石转移话题缓和一下气氛，“听说你到徐向前那里（指鄂豫皖苏区——作者注）去了，那里近来怎样？”

“马马虎虎。”

“你还年轻，前途远大，我一贯主张既往不咎，你也别嘴硬，只要你过来，愿意带兵，可以随便挑选任何一个师，就是给你一个军，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也可以当特工方面的负责人。”

“我不做你的官，共产党不像你，不会靠榨取人民的血汗来供自己享受。今天我落在你手里，要杀就杀不要对我抱什么幻想！”

“怎么能这样讲话呢！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我看你还是那个脾气，忠勇之人，秉性刚烈。黄埔人应当团结救国，共图大业。黄埔的校长决不杀黄埔人。”蒋介石继续说，“现在国家弄得这样糟，剿匪当中死了30多万，中国不能这样沦陷。

蒋介石话音未落，陈赓霍地站起来：“谁造成这种局面？！难道发起内战之责还要我们共产党来负吗？”

“你中毒太深！”蒋介石气得脸色铁青，“你不要这个态度！我和你父亲同辈，在外面，我就是你的父亲，你要听我的话！”

“哼，父亲？”陈赓冷笑着说，“我家破人亡，父亲两次入狱，到现在生死不明；家产被你们讹诈一空，母亲和弟弟流离失所……你还有脸自称父亲！”

一阵沉默过后，蒋介石对旁边的邓文仪摆了摆手：“你好好劝劝他，这个样子不行!”临走时，对陈赓说：“以后文仪代表我同你谈。”蒋介石恼羞成怒地向楼上走去。

邓文仪苦笑了一下，坐到陈赓身边：“如果放了你，请回到红军告诉黄埔学生，只要他们过来，校长是不会亏待他们的。你看，这样好不好？”陈赓坚定地摇了摇头。

陈赓再次被押解到南京的一个月后，安然出狱，又回到了党的怀抱……

历来刚愎自用的蒋介石此次为何“宽大为怀”，对桀骜不驯的陈赓网开一面？原来早在黄埔时期，陈赓从死亡线上拉过蒋介石一把，救过蒋介石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