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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蔡垒磊

都说中国的孝道流传了几千年,是传统美德,可谁规定的是“美德”,谁又定义了“美德”?自儒家讲孝开始,它从来就是一个迎合统治者的事情,是普通老百姓之间互助,以减轻统治者经济和管理负担的事情。

为什么我们经常说“家不是讲理的地方”?为什么“家暴”总会先被调解,先被和稀泥,而不会直接被定义成“暴力”?棍棒底下出孝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为什么我们总是要去赞扬一种以“家庭”为单位的结构?不管在宣传上还是文学作品上,我们似乎觉得它是理所当然的正确,从来没有怀疑过这种结构——事实上直到近几年前,大多数人结婚依然还是“毕经之路”、“迟早要做”、“周围人都结婚了”,很少有人问一下自己为什么必须走入这个结构,能不能不走入这个结构。

一男一女加孩子,被人为地定义为“家”,被人为地描绘很多“温馨场景”来吸引人进入这种结构,是因为以一男一女为最小单位,可以产生后代,而后代可以在这一男一女没有生产能力了以后,分出自己的劳动所得,延长他们的寿命——这一点可以从人类历史的规则中得到证明,比如同性恋在进入现代文明社会之前一直是被视为怪胎,在几乎任何国家都到过要处死的程度,理由就是这种结构无法产生后代,无法形成闭环——任何一个政权都希望一男一女的闭环结构能稳定地延续下去,然后有任何矛盾,有任何生存问题就自己内部去解决,去做内循环,这样他们就可以管得更少,但税照收。那有人问了,女的要是不会生怎么办?那就规定这个男的可以再娶——这不就是当时的傻逼法律维护内循环的一个佐证吗?因为不会生它就不闭环了啊。之所以没有对男人的生育能力问题进行规定,是因为那是一个生产力低下的动荡年代,劳动和打仗都得靠男人。

所以很多所谓的“传统美德”,其实是有人先基于自身利益,利用自己的高位去定义了“美”,然后再影响你从小到大的“审”美,接着你自然而然认为这样才是美,不这样就是丑。

如果你真的对古代文化学得比较深,你就会发现很多矛盾的地方,比如它又说你必须要孝,又说如果父母对孩子不好,孩子就可以不孝——都是一些非常粗糙的“砖家”式的言论,以便于你处于任何情况下,都能找到自身行为正确性的依据,让它的理念立于不败之地,但却没有任何的实际指导意义。因为什么叫孝,标准是什么,怎么叫对孩子不好?这些全是模糊的,最终的评价标准你自己说了不算,周围人都说你怎样,就是怎样。所以这里的“风俗”特别多,一个地方一个标准,然后也衍生出了大量的表演型人格,就事实怎样不重要,演给别人看的形象才重要,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朋友圈孝子,以及我自己目之所见的大量生前对父母不好,死后大操大办,哭得稀里哗啦的傻逼。

孝这个字,为什么在英文语境里没有?不是说他们更冷血,而是他们的生产力够,物质保障丰富,所以那个中心就承担了社会义务,而不需要洗脑所谓的家庭结构,去内循环这个字的含义。在西方发达国家,当然也有尊重父母,或者感谢父母,但基本都是每个人基于自己主观感受以后的自我表达,对父母的感谢和对帮过自己的陌生人的感谢是一样的,从来没有任何道德上的反哺要求,更不会有什么“我不能跟你争论”,“我不能跟你大声说话”,“我不能违背你的意思”,“我必须多久来看你一次”之类的东西——之所以没有,还是我说的,这个责任是由那个管理中心去承担的,而不是卸下责任,下放给每个小结构自身去完成,完成不了再去调解,最终通常都是各打几十大板,折中缓和一下临时矛盾,让大家能暂时过得下去就不再管了了事。

随便举个例子,比如德国,对于生育的高额补贴,其实更多的并非是增加人口——他们要增加人口太简单了,只要稍稍放宽移民条件,人口立刻能塞爆德国信不信?他们的这种补贴,增加人口只是第二目的,而正常履行政府的社会抚养义务才是第一目的。假设养一个孩子到义务结束一共花100万左右,那么政府会补贴60~70万,尽管如此,大部分人依然是不愿意去承担剩下的那40万的,因为这中间还有无数的精力耗费——也正是基于此,政府的补贴才会越来越高,因为他们认为能生孩子,付出精力养大,本身就已经是额外为社会做贡献的事,自然社会就该出更多的比例去支付这个费用。

那社会要是不支付这个费用呢?那就没人愿意生养孩子了,于是就得洗脑大家这件事的伟大之处,以及用社会共识去绑架孩子的反哺。这样就可以省下两笔费用,一笔是抚养孩子的费用,还有一笔是赡养老人的费用——这种内循环洗脑的背后,本质就是另外多加两笔税收而已,因为在内部就把创造的劳动财富给转移支付掉了。

所谓的重男轻女,传宗接代等等糟粕,全部都是这个本质目的的衍生品。

对于富人来说,其实亲子关系很简单,因为再怎么培养孩子,也花不了几个钱,所以就会给最高级别的教育和资源——这些都不需要父母“含辛茹苦”,一点也不用强调所谓的“付出”。等他们老了以后,也是最高级的护工保姆以及众多的高级养老方式,比如大家知道的蔡澜,有人说他无子无女晚年凄惨,事实人家是七八个厨师保姆在旁边伺候,要一打嫩模天天在旁边捶腿都行,要什么孩子?你当你在老破小胡同里晒太阳呢?

所以富人不管是在物质上还是精神上,不仅不会给孩子带去“回报”的压力,还会在死后留给他们丰厚的财产,他们之间根本不需要“孝”这种东西来维系。孝,只是在社会管理中心失能的前提下,底层人对自己的晚年生活上的一道社会共识保险而已,是一个不得已的权宜之计——因为他们无法强行让社会管理中心履行职责,于是退而求其次,觉得遵循这个理念,至少可以有一点点的保障,尽管不被回报的风险也不小。

在这个没有任何统一标准的共识下,其实大家都很累,就拿中年人来说,父母等着你回报,可你要赚钱养家,已经很累,不失业就不错了,还怎么完成世俗对于孝的要求呢?是不出门打工?还是放下年幼的孩子?你会发现自己可能连“不让孩子成为留守儿童”这件事都做不到。可是如果不生孩子光孝敬父母呢?那这个理念它就说不通了,因为如果是这样,那你父母当时也应该拼命孝敬他们的父母而不应该生你。而如果你赞同了这个理念,你就必须上顾老,下顾小,毕竟你老了还得让你的孩子也遵循这套理念,你也得从小把他给套进去,形成底层互害,一烂传三代。

有些理念它是无法闭环的,而无法闭环的原因,是因为中间有环节出了问题——就四个人打牌,棋牌室老板如果抽水太狠,这四个人长期一定没有一个赢家,这时候不去跳出这个框架,找到棋牌室的本质因素,而是专注于提升自己的牌技,通常就只是杯水车薪。中国人知道吗?其实知道,不然官本位思想是怎么流传了几千年的呢?大家都想当棋牌室老板,哪怕当老板的小弟,小小弟,看个场子,也叫“光宗耀祖”,士农工商,谁不会背呢?可是它真的可持续吗?如果它真的可持续,为什么越到现代,朝代的维持年限越短呢?在人民还很无知的夏商周时候,尚能维持个400年以上,而越往后面,越是维持个两百年都能算硬气了呢?

所幸的是,近些年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跳出这个框架,不管是孝,还是结婚,还是生娃,大家越来越发现这个系统的问题所在,于是就不愿意再进入这个框架,更不愿意让自己的后代也进入这个框架——数据证明一切,对棋牌室生意的影响,就是最大的惩罚。然后这个社会才会发现,哦,原来我们是有得选的。

(完)

我是蔡垒磊,感谢你的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