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的年龄应该是情窦初开的阶段吧?如果是的话,那就对了,因为我在16岁那年喜欢上同村的一个女孩,她比我大2岁,我真的被她迷住了,我经常做梦梦见她,我不敢向她表白,但她可能已经知道我喜欢她了,可是,就在那年冬天,她结婚了,冰天雪地里,我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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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孩名叫雪婵,是村里副主任的女儿,1988年,我16岁,雪婵18岁。我家和雪婵家隔了一条河和一座山,她家就在村小学附近,所以我从读小学一年级开始几乎天天见到她,她读了小学就不读了,而我继续上中学。我上中学后虽然不经常见到她,但每次周末我都会涉过一条河、爬过一座山去村小学玩,其实就是想看看她,她也知道我这个意思,每次见我到村小学就会喊我去她家吃粥,那个时候她的家境比我家境好,在她家我经常吃到煎蛋,在热天里她经常泡白糖水给我喝。她给我的印象,真的是太美好了。

1988年我初中毕业,也就是我16岁那年,因为想到家里穷可能没钱上高中,我情绪非常低落,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心里填满雪婵的身影和音容笑貌。正是放暑假,我去了一趟雪婵家,雪婵见我心绪不好,便带我去小河边玩,她鼓励我不要放弃学业,她说如果我读高中钱不够的话她会向她爸爸要钱然后借给我。我当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其实我已经陷入到情窦初开的最浓的节点上了。她留着披肩长发,黑亮光滑,可好看了,那个时代的农村女孩基本上都是扎辫子的,唯独她留着披肩长发,我真的感觉她很优秀,很与众不同。她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裸露的双脚伸进河水中,一尘不染的白皙,我都偷偷地看过几眼了。她很聪明,知道我在偷看她,但她偏偏不点破我,反而时不时地对我微笑。我想了好长时间,终于鼓起勇气说

:“雪婵,你可以等我4年吗,等我到了20岁,我就……”

谁知,雪婵却笑盈盈地说

:“我一定会等你的,等你读完高中,考上大学,风风光光地回来见我。”

我一听她这句话,就知道她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她肯定明白我的意思,却故意说什么高中、大学。我又说

:“雪婵,其实我想说……”

然而她又打断了我,她深情地看着我说

:“今年冬天,我请你来喝我的结婚酒,你记住哦,一定要来哦。”

她轻轻地亲一下我的脸颊,微笑着离开了我,像一阵缓缓而行的微风,带走了我的迷惑,也带走了我的思念与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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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雪婵跟我开玩笑的,可是到了冬天,她果然结婚了。她有一个姐姐,姐姐已经出嫁了,她就招郎上门,她的老公是隔离村的村支书的三儿子。我原本是不打算去喝她的喜酒的,但那天中午,我实在是控制不了自己,就去了雪婵的家。此时的雪婵比任何时候都美,她叫我去她的新婚房,给我分发糖果,还是笑盈盈地对我,似乎并不知道我内心的忧伤一样。新郎及送亲队伍准备进家门的时候,雪婵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

:“其实我早知道你的心意了,我心领了,不过,你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你一定要走出大山,我会祝福你的,你也祝福我吧。”

在那一刻,我的脸红起来了,我对她说

:“雪婵,我祝你幸福!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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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下着雪,雪婵结婚那天雪儿下得更大。看着雪婵和她的新郎有说有笑的,我悄悄地离开她的家,躲在不远处的杉树底下,不知不觉中我已泪汪汪。那一天,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家的,反正回到家后我就病倒了,感冒发烧,身疲力尽的样子,整整躺了两天。

由于很多原因,自雪婵结婚后,我就再也没遇到过她。直到22年后,她的二女儿考上大学,不知她从哪里问到我的电话号码,给我打电话,请我去喝她女儿的“状元酒”,我毫不犹豫地应邀而去。相隔22年才见到她,虽然她增添了一些白发,眼角也有些皱纹,但她似乎更迷人了。她的老公开农用车发生事故,车翻进深沟里,摔断了一条腿,他见到我,就一拐一瘸地过来跟我喝酒。他是一个很阳光豁达的男人。在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当年雪婵为什么要招他上门的原因了。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雪婵,祝你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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