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阳是一名高一女生,她和母亲一起来咨询室时,她双眼深陷,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眼窝深陷,估计睡觉不好。头发有些凌乱。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阿阳两岁时,父母因为去外地打工,没时间照顾她,她不得已住在外婆家。但外婆还要照顾舅舅家的两个小孩,对她不够关心。阿阳上初中的时候,父母回来了,但父母之间存在很深的隔阂。上高中以后,阿阳总感到心里不舒服,学习压力很大,内心状态也不好。她上课时无法集中注意力,十分害怕走夜路,无法一个人睡觉,总能在床头看见怪物,但看不清怪物的面孔,心里很害怕。

父母一直安慰阿阳不要怕,但她一到晚上还是很紧张,情不自禁地去想那个怪物。现在她睡觉连灯都不敢关,一关灯心跳得就很快。晚上夜自修放学,也会让人陪她一起回家,路上总觉得有影子藏在黑暗中。她说在教室里读书很烦,同学们对她很冷漠,不关心她。

阿阳很聪明,酷爱写作,思想很奔逸,性格很在意,别人的一举一动都会放在心上。在同学眼中,她表现得很不合群。有一两个闺蜜,也不是特别喜欢说话。

阿阳的问题在于怕怪物。阿阳早期的分离导致的病理性记忆,是她出现这种恐惧的主要原因。从她的成长经历来看,早期父母的离开,使得她得到的情感关注偏少,童年的她并不幸福,所以她认为这个世界对自己不公平,所有人都不爱自己,认为没人尊重自己。同时,她又很在意别人,天生胆小,心思比较细腻,富有幻想,常常抑郁不快,这导致她越想越危险,越想越害怕,导致出现了病理性记忆。

当然,进入高中后学业压力的暴增也是一个诱因。正因为压力的突然增强,导致身体出现了问题。床头的怪物代表着未知的东西,代表着她身体精力的枯竭,怕怪物是她内心安全感缺乏的映射。白天她因为看得清周围的环境,状态还好些。一到夜晚,恐惧感就会剧增,再加上小时候怪物传说在她心里埋下的种子,问题就发生了。

阿阳是和她母亲一块来的。两人坐的距离很远。刚开始,阿阳还不是很信任我,说话吞吞吐吐,有些紧张和不安。当她说到怕怪物的感受时,紧紧咬住嘴唇,身体不停地晃动,不住地往门那边看。她一直强调自己很难受,看不清那个怪物的样子,边说边流泪,声音也很低沉。

随后,我问阿阳是否在小时候出现类似的恐惧情况。她说自己小时候也怕怪物,外婆、舅舅,还有村里的人都讲过很多怪物故事,搞得好吓人。记得有一次,外婆说“晚上有人在身边摸她的手”,吓得她不敢上厕所。小时候一个人睡觉的时候,常常感觉有人在窗户那边盯着自己。经过深入的沟通,我可以肯定,阿阳怕怪物一定和她小时候的某段经历有关,而亲情的缺失放大了这种恐惧的感受。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我向阿阳母亲询问孩子以前是否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她表示毫不知情,也很无奈。我让阿阳母亲这段时间都陪伴在女儿身边,多营造一些温馨的气氛,也不用过多地计较成绩。阿阳母亲欣然接受。

我打算使用记忆重组干预,帮她找出那个怪物。阿阳的问题根植在潜意识,她自己也不知情。即使我们采用某些行为疗法,让她暂时不去害怕,这样的效果也维持不了多久,甚至会发生反复。

我在潜意识状态下找到了阿阳的病理性记忆,她7岁的时候,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有一个男人进到屋里,和阿阳的父亲大声吵起来了。阿阳看到他的眼神很凶狠,嘴里在说些骂人的话。没脸的怪物渐渐浮出了水面,那个男人,也就是阿阳现在在床头看到的怪物的原型。这个心结,在她的心头压了太长时间。我对阿阳的病理性记忆进行重组,她激动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阿阳是一个严重缺乏亲情的孩子,所以即使没有了怪物的困扰,她内心的恐惧种子还是随时会发芽。我邀请阿阳和父母来到我的咨询室。我让阿阳的父母分别给女儿一个拥抱,每个拥抱的时间不能短于两分钟。当父亲拥抱她的时候,她哭得很伤心。我让阿阳分享一下此时的心情。她笑了笑,身体不住地往父亲那里靠。她母亲认为,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倒亲密了许多。我进一步引导她的父母,要在生活上、学习上不断地鼓励女儿,要学会扮演好家长的角色,回应女儿的情感需求,慢慢地恢复和孩子之间的缺失的情感。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记忆重组干预两个多月后,阿阳的内心状态比之前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变,她很平静地说:“我不怎么害怕了,说到底这也不是我的错,我没必要害怕。”。她告诉我现在晚上可以独自睡觉了,对于黑影已经不在意了。我建议她以后不仅要好好读书,也要和同学融洽沟通,多参加一些力所能及的体育活动和团体活动,增强自信心。我发现,她的表达流利了好多。我祝福她在以后的生活、学习中越来越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