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的曾祖父是宁国公贾演(荣国公贾源之兄),祖父是京营节度使世袭一等神威将军贾代化,与贾母的丈夫贾代善是堂兄弟关系。不过贾代化是正常的降级袭爵,而贾代善蒙天恩继续袭爵其父贾源的荣国公(二代荣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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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贾珍父亲贾敬早年就痴心炼丹,百事不管,早早就把家政大权传给了他,所以贾珍实际上既是贾氏家族的族长,又是袭爵的长房宁国府的长子,可以说是他在宁府是为所欲为的霸王和“老大”。

哪怕老祖宗贾母对他的“辖制”和影响也更多是形式上的,不过是凭着族中尊长的一张老脸罢了,最后听不听还在于贾珍自己!毕竟“各门各户的,你有本事排揎你们那边的人去!”,贾母连内侄孙女史湘云在自己史氏娘家饱受委屈的家务事都有心无力,何况自成一府的贾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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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府资深老仆焦大醉骂中最骇人听闻的猛料就是“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扒灰”的来源说法不一。有的说过去祭祀或庙宇里拜神时,很多香火用品的包装物(如锡箔)以及锡纸揲的祭祀贡品最后都要在牌位前的香炉里焚化净尽。

这样纸被烧成了灰,纸上附着的锡却烧熔(熔点极低),渗流到烧灰下面汇集、凝结成锡块,这东西是很值钱的。久而久之,庙里和尚或周边居民知道了这个诀窍,往往在焚烧冷却后,就在灰堆里扒一扒,找到并“偷”出锡块到市集上去卖钱,所以“偷锡”(偷媳)就要“扒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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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的变通一下,说是民间锡匠在给人做锡壶时,清理型砂的过程中,故意多刮下来一些锡粉料藏在炉灰中,也是事后扒灰偷锡。而锡、媳同音,“偷锡(媳)”就成为为公公偷儿媳的隐语,这样后世就把公公和媳妇私通称作“扒灰”。

还有说法是“爬灰”就是跪爬在灰上,会脏污了膝盖“污膝”谐音“污媳”,所以“爬灰”是公公、儿媳勾搭成奸的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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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行本《红楼梦》没有直接写贾珍“扒灰”,贾珍“扒灰”是通过焦大酒醉后骂出来的:“生下这些畜牲来,每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通过焦大醉骂,以及贾宝玉萌萌地提问,把秦可卿与贾珍通奸一事抖出。其实暗示是贾珍,这谁都听得出来。

另外,《红楼梦》里对秦可卿的判词和曲子都有若明若暗的暗示。判词云:“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写秦可卿的曲子《好事终》:“画梁春尽落香尘。擅风情,秉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箕裘颓堕皆从(贾)敬,家事消亡首罪宁(国府)。宿孽总因情!”

秦可卿因为与公公贾珍通奸,外面已有耳闻,造成她极大的心理压力,日夜不安,神情恍惚,心力交瘁,终于走上横亘在她自己面前的死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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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珍乱伦、爬他儿媳秦可卿(贾蓉之妻)的灰出自曹雪芹原稿里“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一回书。据说秦可卿原型涉及作者曹雪芹本家一位女性亲属,但是很可能是他长辈的畸笏叟劝其莫为外人道家丑,作者遂勉强修改、删除。

然前著之手稿已为人传阅;更重要的是作者曹雪芹本心上不想改,从他用的回目“淫丧天香楼”就知道曹雪芹对秦可卿这个人物是非常鄙弃和厌恶的,所以他的改是小改不彻底,把回目去掉但是焦大之骂仍然保留,前后文中也依然留下许多蛛丝马迹,这是作者有意为之,算是“不写之写”!也是常说的“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的文学技法。

秦可卿的住处极其奢华,应该远超过两府的长辈主母、当家红人等,其闺房装饰整个体现出一种温香暖玉、充满挑逗、性暗示的整体风格,展示了宁国府主人的私生活淫荡、放纵。

她的葬礼更是异常隆重:寿材用的“原系义忠亲王老千岁要的”上等料;为了超度亡魂,贾珍召来了三拨僧道;老公公贾珍拄杖送灵,如丧考妣,哭得像泪人儿!这一切都体现出过格、夸张乃至“逾制”,显示了贾珍的不舍之心、补偿之意、愧疚之态,也为后来宁府的定罪、抄家留下了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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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丧事大操大办,作为贾珍媳妇和秦可卿婆婆的尤氏(尤大姐)看不出有什么大病,但是她却托病不出,搞得贾珍只得去求王熙凤出面来张罗,明显是尤氏对这桩由来已久的丑事又气又恨、又恼又怒,包括贾珍及贾蓉(尤氏继子)父子对自己的两个妹妹(尤二姐、尤三姐)上下其手她也心知肚明,但是由于长期以来她一直惧怕贾珍而又无可奈何,托病不出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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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的丫鬟瑞珠撞破公媳在天香楼上私通幽会,惊吓之余,触柱身亡,就是明证。她的另外一个丫鬟宝珠因秦氏没有孩子,愿做其义女,请求担任摔丧驾灵之任后在铁槛寺陪伴秦可卿之灵,执意不肯再回宁府,应该是知道内情者的避祸自保之计。

另外,秦可卿死后,托梦给凤姐的劝解;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梦里初试云雨情对象就是警幻仙子的妹妹可卿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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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细节,一直寄居在荣国府的贾珍的妹妹(比贾珍小30岁)贾惜春巴不得去荣国府贾母那边去住,离了宁国府这肮脏地界!后来荣府倒了,她宁愿去栊翠庵出家当尼姑也绝不回宁府,看来宁府见不得人的事实在让她的心伤得透透的。

作为当家人的贾珍这么胡作非为,上梁不正下梁歪,所以他的儿子贾蓉、族侄贾蔷等也是一丘之貉,整天偷鸡摸狗,搞得宁国府上下乌烟瘴气。

所以柳湘莲说:“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就是说整个宁国府是贾家败家的根源,虽然贾府祸事首先从荣国府冒头,但宁国府、贾珍就是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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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焦大口中的"养小叔子"指的是谁呢?这个问题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也算是《红楼梦》中的终极谜题之一。有人说是秦可卿与贾蔷。贾蔷是宁国府的正派玄孙,他生得比贾琏还风流俊俏,自幼父母双亡,靠着抱贾珍大腿过活,基本上算是贾珍养子。

书中交代:由于有些流言蜚语,后来贾珍就把贾蔷分出去单过了,这些流言蜚语很可能指向秦可卿和贾蔷之间的叔嫂关系,当然也有另外一种说法:说贾蔷是贾珍的男宠。

既然贾蔷是贾珍亲近的“准儿子(干儿子)”,他有在宁府穿堂入室之便。看似人前风光的秦可卿,内有连姨娘便宜都占的不靠谱二流子丈夫贾蓉,外有扒灰的禽兽公公贾珍,整日在惊惧、苦懑之中的秦氏完全有可能通过与族弟贾蔷的不伦之恋来排解、透一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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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人说是指贾珍和贾蔷的母亲(生前)这层叔嫂关系。其逻辑就是正因为他们之间有私情,所以贾珍才会养大了贾蔷并视同己出,多加眷顾。贾蔷这一支败落很早、很糟糕。儿子善于抱大腿可能源自母亲,贾蔷他妈为了儿子能出头、早日光大门楣,说不定在“霸王”贾珍的威逼利诱之下早就抱过了贾珍的大腿!

还有一种说法是宝玉和王熙凤。王熙凤既是贾宝玉的表姐,同时又是贾宝玉堂嫂(堂哥贾琏的妻子)。因为王熙凤是贾宝玉的母亲王夫人的亲内侄女,所以贾宝玉自始至终都是喊王熙凤姐姐;王熙凤也一直都把贾宝玉当做弟弟一样,两人关系分外亲密,小的时候不管去哪里她都带着他。

焦大经常看见凤姐和宝玉共坐一辆马车过往宁府,所以他口里的“养小叔子”包不包括这两人只有去问焦老头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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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还有人认为“养小叔子”是指贾琏与尤二姐。尤家三姐妹中尤氏(尤大姐)是贾珍的后妻,她与尤二姐、尤三姐(这对亲姐妹)是异父异母姐妹,两个妹妹是尤老娘嫁到尤家时带过来的。贾琏是贾珍的堂弟,尤二姐与贾琏自然是叔嫂关系。

尤二姐、尤三姐在尤家败落后跟随尤老娘一起投奔宁府贾珍寄食过活时,就决定了她俩免不了受到贾珍、贾蓉父子的轻薄、玩弄。最后自杀殉情柳湘莲的尤三姐虽坚贞刚烈,但长处贾珍的“狼窝”,尽管身子清白,只怕此前还是遭受贾珍父子、贾琏的体表揩油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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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贾琏与尤二姐最后结成夫妻,就谈不上“养”了。我们知道贾琏先是受贾珍父子引诱参与尤二姐、尤三姐的“聚麀团”取乐,纯粹是猎色开心;后来尤二姐与贾琏二人看对了眼,才成为彼此专宠;最后两人在外租了一套房子搞了个简单的“升妾”仪式才算是“夫妻”。在宁府焦大等仆人眼里,贾琏与尤二姐的前两个环节焉能一笔抹去?岂不是“养小叔子”?

至于还有人说是指王熙凤与贾蓉、贾芸、贾蔷,甚至说是王熙凤与贾瑞。贾蓉、贾芸、贾蔷是凤姐的侄辈,是侄婶关系,差辈了,跟“养叔子”靠不上;贾瑞与王熙凤倒是叔嫂关系,但也只是他的单相思,凤姐从没正眼瞧过他,更谈不上凤姐“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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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书中或多或少有王熙凤与这几个男人之间的呼喝、调笑、挤眉弄眼,甚至暧昧、皮里阳秋……但是王熙凤可以与老公贾琏拼命地“浪“、忘我地“造”,万忙之中连续“小产”伤身,但是绝无可能与其他任何男人有私情、感情,更不用说到达“养”的程度和品级。

上述这些叔啊、侄啊(宝玉除外)就是她利用、驱使、调戏、训诫、展示淫威的对象,间或夹杂着几丝驱除空虚和寂寞的情愫,可那不过是短暂的兴奋剂和“空气香水”。

但对王熙凤而言,最重要的是权柄、财富和地位,她深知她在两府得罪的人、“仇家”不少,树大招风,稍一不慎、闪失,就会栽大跟头。换句话说,凤姐不会对这些人生“情”,更不会也不值得她去“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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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例为证:在《红楼梦》第74回“绣春囊事件”中,仅仅是一件男女闺房调情私物遗失在公共场合,王夫人以为是王熙凤遗落据此“兴师问罪”:“不然有那小丫头们拣著,出去说是园内拣著的,外人知道,这性命脸面要也不要?”,就吓得王熙凤半死,又是“依炕沿跪下”,又是向王夫人呈情哭诉。

特别在男女之事方面,不容于封建礼法,会万劫不复。凤姐是绝对拎得清的:风月之事贾府男人行得,女人行不得;府内“低贱”的丫鬟、戏子、粗役行得,主母、夫人、小姐行不得;特别是王熙凤这个实际的CEO一举一动被人用放大镜、望远镜盯得死死的,不容一丝差错!

同样地,有人说“养小叔子”指的是秦可卿与宝玉关系暧昧,也是辈分不对。贾宝玉是秦可卿的叔叔辈,而不是同辈的“叔嫂”、“小叔子”,秦可卿也一直把贾宝玉当小孩子。正因为如此,在本书第五回中秦氏毫不避讳地领宝玉进到自己香艳、魅惑浓腻的闺房,用自己的全套私人卧具供他午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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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焦大的“破口大骂”是他喝醉了且感受到“不公平待遇”很气愤的情况下的顺口胡诌。看来“爬灰”是真的,“养小叔子”是不是真的?是无中生有、捕风捉影还是虚虚实实、半真半假?抑或上面提到的几对叔嫂间全部有?只有作者曹公本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