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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3月28日上午8点半,昆明市东郊的金马寺监狱内鸦雀无声,一片死寂,每次到了提取死刑犯行刑的日子,场景皆是如此。

死刑犯跨过隔离门,脚镣在门槛上拖拉发出哗啦啦响,声音犹如一把冰冷刀锋直透人心,让人不寒而栗,整个监狱笼罩在一股无形的冰冷中。

两名死刑犯在验明正身后,脚镣换为一根麻绳捆扎在膝盖处,另有两根麻绳把左右裤脚牢牢扎住。这么做的目的是即便失禁,也不会从裤脚流出来,也许你会问,难道不会浸透出来吗?还真不会。死刑犯的裤子是特制的,面料舒服与否其次,密封性好是绝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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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还会在死刑犯脖子上系一根细绳,目的是让你喊不出来。而在更早的时候,为了防止叫喊,在死刑犯嘴里面塞东西是常事,更有甚者割开黄喉。

大家不妨想一想,如果临刑前犯人大喊“赤军万岁”,然后“嗖嗖”两枪被打倒在地,挣扎着再喊一声,然后被步枪击毙,这个场景就有点搞笑和讽刺了。

后来时代进步,用绳子这种方式太过于明显且不人道,于是改为对脸颊注射药物的方式,人为形成面瘫。实际上后来研究发现,死刑犯在面临生死时,绝大多数人已经麻木,无法言语。

这两名死刑犯在监狱到室外刑车的路上,表现迥异。一名死刑犯向武警要了一根烟,一边抽一边喋喋不休:“谢谢管理员,老子不亏,大半个中国都转遍了,儿子女儿都有了”,“女人也玩过不少,不亏”,“一会儿给我痛快点”,“二十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不知道是亢奋还是恐惧,死刑犯的脸上一直浮现着不自然的微笑,双腿一直在颤抖,但直到上车,他都不需要人搀扶。

另一名死刑犯开始时沉默无语,走了不到三分之一就完全不行了,全身瘫软,屎尿横流,眼睛紧闭,嘴里喃喃自语:“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最后完全是被两名武警拖上刑车的。

这个时候,囚裤良好的密封性尽显无遗。特、别说明一点,死刑犯大小便失禁,其量也不大,因为极度恐惧早让他们吃不进喝不下,没有摄入哪来输出。

上午9点许,刑车将两人拉到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这次的死刑犯不是到刑场执行,而是在法院内部行刑,因为这次行刑的方式很特别是注射死刑,这也是我国首次采用注射执行死刑。这两名死刑犯将因此遗臭万年。

由于是第一次采用注射死刑,按程序需要收集一些资料和信息,法官询问两人:“你们为何选择注射的方式,而不是枪决?”吓瘫的死刑犯恢复过来一点,软绵绵地回答:“注射死能留全尸,枪决会把头打烂。”

在我国,法律上没有明文规定枪决是打头部还是打心脏,但作为古代砍头和夺冠传统的延续,各地更倾向于让囚犯仰面跪下,用子弹击打头部,含有一枪洗清囚犯罪孽的寓意。

但是由于子弹强大的冲击力,当子弹从头部穿出的部位,往往会掀掉一大块,让死者脑浆迸裂、面目全非。自古中国人都有一个忌讳,死后要留一个全尸,所以行刑时,执行武警会提醒死刑犯张嘴,不至于把脸打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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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继续问他们:“你们怕不怕?”两名死刑犯抬起头对望了一眼,随即低头,没有接话。

09:15分,执行开始。

第一个受刑的是裤子里全是屎尿的29岁的杀人犯,法警将他押往行刑间时,死刑犯抬头看到负责起诉他的检察官也在现场,突然开口大骂,满嘴祖宗和性器官,最后诅咒检察官:“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一定回来找你索命……”

检察官笑着回答:“你敢回来,我就再给你判一个死刑。”死刑犯瞬间哑口无言。

行刑的房间是一间单独的隔离室,白墙、白床、白桌布……全部是白色,一眼扫过去跟医院注射室没有区别。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里面所有东西都是按双保险准备的,配备了两套设备和两张床。

执行现场除了现场指挥、法官、行刑法警和法医外,还有依法履行临场监督死刑执行职责的检察官。他们站在室外,通过一面单向玻璃观察室内的行刑情况。

行刑室内,法警说:“捋起左臂衣袖,床上仰卧。”法警不说行刑台而说床,目的是不让死刑犯紧张。但实际情况是死刑犯已经紧张得不行了,脸色变得蜡黄,四肢僵硬,眼神中流露出对死亡的恐惧,双手颤抖不止,袖子半天也捋不起来。

法警说:“别紧张,不会有什么感觉。”死刑犯机械地回答:“不紧张。”一连重复了五六声。法警忍无可忍,向同伴递了眼色,同伴上前为死刑犯捋起袖子,扶着他的胳膊引他到床边。

此刻的死刑犯两腿僵硬打直,完全弯不下去,一连尝试了几次都无法平躺。两名法警一起上手,一个抬肩一个抬脚,将死刑犯抬到床上。法警将死刑放的右手臂穿过隔离玻璃的孔洞伸到注射这一侧,用约束带将他的四肢和腰腹扎紧,固定在执行台。

一切准备就绪,轮到法医出场,法医在死刑犯胸口、胳膊处连接上一组用于生命检测的系统和仪器,这是用来观察和确认生命特征是否消失,接着法医用一根黄色胶管扎住死刑犯的右臂肘关节上方,将注射的针头插入静脉。

这个过程中死刑犯全身绷紧,嘴角不停哆嗦。

做完这些,法官出场,拿着文件和图片再次确认死刑犯的身份,并检查各项正常后,向指挥长报告:“罪犯已押入执行间,是否执行死刑,请指示。”

指挥长环顾四周,确认房间内的工作人员均没有异议后,下达命令:“依法执行死刑。”执行法警按下开关,启动专用注射设备,在电脑程序的控制下,药水通过导管,沿着针头徐徐推进罪犯体内。

死刑犯的身体这个时候开始不受控制的剧烈乱抖,这样的反应不是出于疼痛,完全是出于恐惧,濒临死亡的压迫感和窒息感带来的生理反应。实际上,注射死刑做到了真正的无痛,不像无痛人流是号称无痛,尝试了你就知道有多疼。

法医安抚死刑犯的情绪说:“别紧张,跟平常打针一样。”接着问道:“疼不疼?家住哪里?看见什么了?”

随着死刑犯的身体被药物麻痹和松弛,精神也有些恍惚了,颤抖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平静,他摇摇头回答:“我家住上海浦东……我怎么感觉自己飘起来了,在云中飞翔。”

“前面好白一片……怎么又起雾了,灰蒙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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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刑犯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眼睛缓缓闭上,如同睡着了一般。与此同时,一旁桌子上的心电仪上的心电图曲线幅度越来越小,呈现直线状,预示脉搏和心跳消失。

整个过程从开始注射药物到死亡,时间刚好一分钟,死刑犯在无痛苦、无挣扎、神态安详的状况下死去。静止5分钟后,法医进来验尸,扒拉开尸体的眼皮,用电筒确认瞳孔散开后宣布罪犯死亡,死刑执行完毕。

第二个被处决的死刑犯是因为贩毒被判处死刑的。他的反应要比前面一个好不少,从走出监狱到现在,基本不需要人帮忙和搀扶。

法警让他躺下来时,极度紧张中死刑犯的动作开始变形,全身发抖。当身体挨到床边,屁股坐到床上后,再也无法自主移动一丁点。

毒贩一般来说在执行死刑时表现得相对要更自然一点,因为他们从开始干这个行当,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一开始的时候,毒贩被枪毙是非常硬气的,如果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你会感觉他们有那么几分英雄气概。

这主要取决于这些毒贩的思想深处抱着的信念是牺牲我一个,幸福一家人。政府调查发现后,改变了玩法,一家子但凡有一个毒贩,不光剩下的钱、房子要没收,即便他家在农村修了房子,也要当着毒贩们的面把房子拆了。

这一招成功击溃了毒贩们最后的心理防线,那以后,毒贩被处决,英雄气概没了,行刑时不发抖的也少了。

在注射过程中,毒贩大口喘息,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什么,对法医的提问,要么置之不理,要么答非所问。当药剂注射完毕,濒临死亡之际,他说了句“我感到脑袋发昏,身体变轻飘忽了起来”,说完就断气,整个过程仅用了40秒。

行刑时间不同,主要取决于个体差异对药物的反应时间,但殊途同归,终归是没有一个死刑犯逃得脱死亡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