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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以沪语演绎的海派影视剧作品正在不断涌现,代表作当属2021年12月上映的电影《爱情神话》和2023年12月推出的热播剧《繁花》。此外,一些使用沪语对白的参展影片,例如Hishorts厦门短片周的《白驹卧隙》,去年上海国际电影节的《梅的白天和黑夜》,也受到业内人士的关注和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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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节期间,在张园的城市光影展览活动,电影《爱情神话》海报

刚刚落幕的上海国际电影节,电影《爱情神话》安排展映三场,受到不少上海影迷的喜爱;而在电影节期间,张园与上海美琪大戏院联手,在茂名北路限时步行街举办了“城市光影:张园&茂名北路时代光影艺术展”,在诸多电影展品当中,也包括电影《爱情神话》宣传海报。

钱小昆是原SMG上海电视台纪实频道策划与编导,资深影评人,曾经担任过电影《爱情神话》沪语指导。本期《上海会客厅》节目,让我们来听听他对海派影视剧作品当中沪语使用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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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派影视剧作品一定要用正宗上海话吗?《爱情神话》沪语指导:反映真实语境最重要!

《上海会客厅》节目

现在的沪语环境已经发生变化

谈到自己担任电影《爱情神话》沪语指导的原因,钱小昆告诉记者:

一方面是因为工作原因,之前在SMG纪实频道做过《往事》节目,这档节目当时是日播的。我负责其中的两个沪语板块,一个是周五播出,讲关于上海民俗的话题;另外一个是周二播出,是将关于上世纪80年代的上海,也是要用到上海话交流。另一方面,自己作为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很喜欢有上海特色的影视作品,那么我和导演大邵(邵艺辉)当时在“梧桐区”经常会有交流,所以最后参与了电影的沪语指导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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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节期间,钱小昆参加电影文化讲座活动

近年来播出的一些热播沪语影视剧,上海观众诟病最多的倒并非是剧情,而是演员的沪语对话,钱小昆对此表示:

我们不必去为了某种所谓的正统而去追求沪语的极致。以《爱情神话》为例,这个电影要表现的就是一个当下的真实的想法,这部电影上映了以后引起了很多的争论,就是关于里面哪位演员的上海话标准不标准,然后我们会发现:所有的社交媒体里面,几乎每个区的人都会出来说“你们的上海话说得不对,我说的才是对的”等等……

其实这也是一种好现象,说明它引起了讨论,大家对于上海话本身又开始有一个重新的认知,这是我们觉得是比较好的事情。

钱小昆记得,小辰光自己的数学老师,上课的时候就是用上海话教学,但现在的沪语环境已经发生很大的变化。在他看来,其实现在很难去定义什么是所谓的正宗上海话:

比如说,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潘迪华的那种苏州式带尖团音的上海话,上海评弹团高博文老师评弹唱词里面用到的苏州话。那么,现在到底哪些才能真正代表上海话呢?既然这部《爱情神话》拍的是当代人的戏,那应该就是用2021年时我们上海人说的话。

例如,电影里说“眉毛上的杂毛”,马伊琍老师直接蹦出来“野眉毛”这个词,就很有区域特色。而电影里黄明昊说的上海腔夹生普通话,反而是当代上海年轻人的语言习惯,我们干脆就直接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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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节期间,钱小昆参加电影文化讲座活动语言这个东西是需要天赋的

而在实际的拍摄过程当中,钱小昆发现,对于演员来说,讲方言这件事情上,其实还是需要一些天赋的:

语言这个东西真的是有天赋的。不是你反复去教,他就一定能学得会的。像哈姆扎(电影当中饰演亚历山大),很多的台词都是我帮他来校准的,我就觉得他的发音他很有意思,他有天赋。你教一次,他可以达到85%的接近度,再教一次,他可以达到95%,这个或许就是天赋。

拍沪语电影,要找到合适的小朋友饰演人物角色是蛮难的。拍摄《爱情神话》时,我们面试小朋友非常多,小朋友不但要会说上海话,还有最关键的一点——表演要自然,玛娅(电影当中饰演玛雅)是表演最自然的。很多家长可能对孩子太迫切了,导致那种矫揉造作的“小朋友说大人话”式的表演,实际上是我们不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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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娅在《爱情神话》当中饰演玛雅

对于片中自己饰演的城管为什么用苏北话,钱小昆解释:

在上海的戏曲节目当中,对于苏北话有一种既又亲切又调侃的味道,而老一辈上海人对苏北人有一种不言自明的感情。纪实频道王牌栏目《纪录片编辑室》曾经拍摄过三湾一弄的纪录片,都是当年苏北籍上海人聚集的地方,所以我就用了苏北话,这个角色让大家记忆很深刻。

而且大家在上海会听到各种各样不同的口音,饰演小皮匠的宁理老师是北京人,但他其实说的是一口苏普,就是苏北普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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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小昆在《爱情神话》拍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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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理老师在《爱情神话》当中饰演小皮匠

在6月份举办的一场电影文化讲座活动,电影评论人陈意心问钱小昆,电影当中他这段场景的拍摄位置在哪里?钱小昆对此表示:“那段拍摄场景是在巨鹿路,靠近富民路,那家咖啡馆叫HOST,是复刻了马里昂巴咖啡馆(Marienbad Cafe)的风格。因为之前大部分故事都是发生在马里昂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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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小昆在《爱情神话》当中饰演城管 (右3)

去年12月,上影集团曾经透露,将推进《爱情神话2》《拼桌》等一系列海派影视开发项目。据悉,《爱情神话2》已经在今年4月底完成拍摄,片名最终定为《好东西》。而作为《爱情神话》的平行篇,《好东西》有望最快于年底上映,由宋佳、钟楚曦、赵又廷担纲主演,依然以上海为背景。

按照国家电影局的备案公示信息,该片的出品方仍然为麦特影业,另一家为上海上狮影业有限公司。该片梗概为:单亲妈妈王铁梅失业搬家,认识了邻居女孩小叶。小叶表面阳光内心抑郁,两人成为密友。而围绕王铁梅的男人:前夫不时添乱,女儿的鼓手老师似乎充满新的可能。面对爱情与生活的闯入者,两个异乡女人在思考与成长。

相关信息显示,《好东西》的类型为剧情片、喜剧片和爱情片。对于这部新片,钱小昆个人充满期待。

对话:正宗沪语电影,可能不会成为主流大片

Q新闻晨报·周到:在你看来,今后所谓正宗的沪语电影还会有吗?

A钱小昆:我觉得正宗沪语电影之后会有拍摄,但可能不会成为特别主流的大片,吴方言区相对北方语系来说壁垒较高,需要考虑全国观众的接受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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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新闻晨报·周到:我注意到,你在纪实频道策划的《往事》是谈话类节目,那么,这些嘉宾用的沪语对话与影视剧作品当中演员的对白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A钱小昆:前面讲到,我其实负责其中的两个周播板块,周二播出的“80年生活”板块主要是马尚龙和胡展奋对谈,周五的民俗主要是王汝刚与薛理勇对谈。谈话类节目里的沪语更趋向于日常表达,会更随意一些。影视作品里的沪语,既要有生活化的语态,同时要简练精确不啰嗦。

Q新闻晨报·周到:电影《爱情神话》当中,大多数演员使用沪语对白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A钱小昆:《爱情神话》大量使用沪语对白,主要是因为故事本身的发生地在上海,演员也都是上海本土演员,使用沪语方言是自然而然的一种选择。

Q新闻晨报·周到:拍摄上海本土题材的影视剧,是不是一定要使用大量沪语台词?

A钱小昆:拍摄上海本土题材的影视作品能使用上海方言当然会更精准,但大量使用方言对其他地区观众来说接受程度会比较低,就像我问外地朋友看爱情神话听上海话的感觉就跟看外国电影字幕观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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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繁花》剧照

Q新闻晨报·周到:你目前主要从事什么工作,平时会关注哪些沪语作品?

A 钱小昆:我目前主要从事设计工作,但一直在小红书等平台看各种沪语主播对上海本土美食、文化以及历史的介绍,也会关注那些热爱上海并愿意融入上海生活,用洋泾浜上海话做节目的外来博主。比那些动不动就“劝退”“避雷”的引流博主有价值多了。

各位市民朋友,侬个人对于沪语影视剧作品当中的上海话台词哪能看?欢迎在评论当中留言,与我们一道分享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