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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终于结束了,朋友们。
每次看到平台推送高考相关新闻时,Pussy的心也会莫名地跟着紧张一下。即使已经脱离高考备考生活很多年,我仍旧会梦到在高考考场没有答完卷子的噩梦,在梦里焦虑很久,又在醒后后怕。
高考出成绩后,Pussy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三天。我的家人劝我没关系,一次考试证明不了什么。但我知道实际她们很在意,大学四年每次有人问起Pussy在哪里上学,我妈只会含糊其辞说我在北京读书,从未提起我的学校名字。走出高考的阴影,Pussy花了三年多时间。在我撕烂人生考卷发誓再也不要做一个东亚好学生后的今天,我想讲讲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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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更早些时候的Pussy,对考试没有这么大的怨气。对学习能力进行自我评价的话,Pussy算一个地才,不太费力就能达到还不错的水平,但没法很拔尖。这种能力可以让我比较轻松就能“学得还可以”,变成邻居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也让我妈觉得我好像确实是个可塑之才,从而对Pussy有很多期待。但这种能力也让我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我会成为老师口中“眼高手低”的典型范本——心高气傲,不肯踏实努力,最后的结果就是不上不下。Pussy在这种“不上不下”中还算快乐地度过了九年义务教育阶段,但到了高中,这种“超能力”便失去了效用。Pussy是以不错的成绩考入当地的重点高中的,可进入高中以后,我发现即使老师在课上讲的东西我都能快速理解,我也做不对题,只能看着自己的排名一次比一次后退,看着曾经成绩比我低的人都一点一点超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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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ssy学校的考场和考号都是根据成绩排的,那段时间几乎每次考试我都要后退一个考场,那种“后退”让我万分恐慌焦虑,却不知如何是好。直到有一次半夜起来上厕所,我看到同宿舍的每一个人都在打着手电筒熬夜学习(原来只有我早早进入梦乡),才发现她们不断进步的秘密。刚意识到这一切的Pussy也曾天真地以为是不是只要我也再努力一些,这样的问题就能得到解决,所以我也学她们一样为自己准备好手电筒,在节假日奔赴一个又一个补习班。很快我就发现我想错了。在反复地刷题和听课中我察觉,我与好成绩的距离并不是我不理解某个知识点,而是我无法把考题做正确,我的课堂笔记和错题总结中充斥着一条又一条应对考试的答题技巧,意识到这一切的我觉得痛苦万分。我完全体会不到学习的快乐,因为我的一切努力都不是为了学会某个知识,而是为了答对考题,甚至知识对我而言都不重要,我只需要那个试卷上理想的分数。我开始痛恨上课,痛恨刷题,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苦役。可是不断后退的排名,老师的轻视和家长的叹息声又在告诉我,我无法逃离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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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ssy的高三痛苦万分,每天都感到难以呼吸,并不喜欢我的班主任也同样被我厌恶,与同班同学因为压力而爆发的人际关系矛盾让我疲惫,每月两次的考试让我畏惧。我觉得我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可我的母亲却认为只是我在矫情,拒绝带我去看心理医生。于是理所当然地,我高考考砸了。
但显然,也因为Pussy的“眼高手低”,刚上大学的时候,我对我的“命运”并不甘心,我觉得考研对我来说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Pussy甚至在大一就开始做考研的功课,加入了考研资料群,提前了解我想学的学科。大学前三年我都在课余时间顺道为考研做一点点类似背单词或者参加与报考学科相关的活动等准备,我对我成为一个研究生一雪前耻志在必得。

但直到Pussy正式开始备考,才意识到我有多天真。考试似乎就是有种神奇的魔力,不管是你多么感兴趣的知识,不管这些知识曾给你带来多少快乐和成就感,一旦你想到后面有个考试在等着你,一旦你想到你学习这些就是为了那场考试,你就会痛苦万分
Pussy自认并不是一个讨厌学习和自制力不够的人,我愿意花很多业余时间去探索我不了解的领域。但备考的那一年,我经常起晚,拖着不去自习室,没过一会儿就会走神,无论我采用了多么“极端”的应对方法都无法完全解决我的问题。在得知自己因为考试前的初步资格筛查没有通过无法参加当年的考试之后,我竟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感到放松与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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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这个过程中Pussy逐渐发现,让我畏惧的并不是学习和知识本身,而是结果。因为我太注重最后的结果,太想要得到回报,这种执念冲淡了我对于学习到新知识的喜悦,才会让本来很喜欢的事情也变得难以忍受。仔细想想,这种结果为导向的行事方式也是生活中很多痛苦的来源。参加比赛一定要获得名次,考试没通过就抬不起头,与人讨论话题一定要让持不同观点的对方认同我……我们一直在被这种“一定要赢”“达不到一百分就是0分”的观念绑架。但实际上,学习知识,为比赛做准备与排练,与TA人思想碰撞,本该是快乐又富有收获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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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上大学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被一种名叫“我考砸了才会在这里”的情绪包围,不只是我妈,就连我自己也觉得我的学校很难以启齿。而我真正开始对这件事产生改观,还都得益于一节大一的课堂,在那节课上,老师问我们认为大学本科毕业生和中专生谁更有学问。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受过高等教育的本科生显然更有文化,老师却只是摇头,问我们凭什么认为只知道一个条件就可以评价人的全部。她告诉我们:学历只是评价一个人有没有学识的其中一种判断方法,一个有学问的人不一定有很高的学历,而学历高的人也许并没有什么学问,只是更擅长考试罢了。因为以学历高低判断一个人有没有学识是最有效率的方法,所以社会普遍将学历与学识划等号,但如果我们也被这种观念绑架,认为学历就是一切,那我们就会变成学历的奴隶,她不希望我们如此。那是我第一次从一个老师口中听到这些振聋发聩的话,我认为这是我大学四年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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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Pussy参加了很多学术和实践活动,在与不同的人交流的过程中,也逐渐意识到,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真的在乎我到底来自哪所大学,她们只在乎我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只在乎与我聊天能不能获得愉快的感受。

真正认为学历非常重要的,可能只有高中最会渲染焦虑的老师和除了学历之外便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那一类人。我逐渐放下了我的拘谨,大方地向别人介绍我的学校,结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如今,又到了新的一年考研备考黄金期,但Pussy已经不打算再走进这场会让我痛苦的“苦役”了。学历提升当然会对我有好处,只是我也知道,无论有没有那个分数,我都不会停止学习。

也许未来我会出于某种原因参加其它的“考试”,但我想,我再也不会有把自己关在房间哭三天那样的经历了。因为我已经明白,即便努力得到的结果并不理想,也并不代表什么。我为了迎接这场“考试”所学到的知识和增长的经验并不会因为“失败”的成绩而消失不见,它们会一直陪着我,总有一天这些收获会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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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在一开始我并不满意我的大学,但我在这里交到了非常珍贵的好朋友,一些社团经历让我发现了我的无尽潜能,我的性别意识在读大学期间飞速成长,学校一些特色课程让我更好地认识自己、接纳自己,我也在一次又一次外出参与活动的过程中找到了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我没什么可遗憾的。如果我高考成绩理想,顺利走入我的目标院校,其实我不太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得到我现在拥有的这一切,我只知道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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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最后,Pussy很想对今年的高考考生说点什么——

你们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应该已经考试结束了吧,这时候就别管成绩啦,畅快地去任何想去的地方玩吧,珍惜每一个自由的日子(毕竟谁知道会不会像本19级大学生一样碰到三年疫情呢)。

Pussy希望每个人都能成绩理想,但如果不是那么理想的话,也希望你能对自己说一声“这没什么大不了”。

你当然可以哭泣,这不丢人(学姐哭了三天呢)。但哭泣之后,希望你意识到,这并不是人生的结束。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后面还会有无数个选择无数个冒险,其中一次不如意真的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何应对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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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好的选择要比漂亮的成绩更重要,不管你的成绩理想与否,都希望你能认真对待。一定要自己研究如何报志愿,亲自做出自己的选择,你可以参考别人的建议,但不要盲从,因为你的未来掌握在你自己手上。

如果你还行走在征途上,等待着那场属于你的考试,那么Pussy想对你说的是:请尽情享受你的征途吧!你在打败巨龙的道路上摘取的每一朵鲜花,留下的每一道伤口,陪伴你前行的每一颗星星,都将成为日后宝贵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