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我被推荐读了大学,临走老书记对我喊道:“别回这山沟沟了”

作者:肖寒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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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娃,别再回这山沟沟了,努力留在大城市。”这是老书记段勇庆对我喊过的话,虽然过去了44年,可依旧在我心底发烫,似乎成了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烙印。当年我是何其荣幸,能够在数百名高中生中脱颖而出,成了万众瞩目的大学生。虽然当时恢复了高考,可在我们陕北的一些地方,还是推荐制度。

我叫刘军,平时父母喊我“军娃”,这在陕北是很常见的一种称呼。

小时候家里条件很差,兄弟三人,外加四个姐姐和妹妹,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变得雪上加霜。爸妈没文化,尤其是妈妈,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可能是没文化导致心里没底气,平时妈妈很少说话,生怕说错话,被暴脾气的爸爸训斥。

在我们兄弟姐妹七人中,我是幸运的,从小就学习成绩很不错,虽然在爸爸心里,读书不如种地,可我还是喜欢读书,书中自有黄金屋,当然,因为书本中的世界,让我渴望到大城市闯一闯。

小学四年级前,都是在村里读书,当时的老师是一个初中生,教了二十多年书了,和我爸爸算是没出五服的堂兄弟,但为人并不好,主要是懒惰,四十多岁了,还没有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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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对我很不错,经常夸赞写字的漂亮,当然这种夸赞,是很公平的,几乎每个人都能得到夸赞,或多或少。到了五年级的时候,我去乡里读书,当时是寄宿生,最煎熬的是冬天,学校的取暖是烧炕,意味着每个学生都得交柴,这种形式,估计只有北方有,或者只是陕北存在。

真正让我感受到外面世界精彩的,就是在乡里读书的日子。

虽然当时没去过县城,可想到自己每周都可以赶集,看着从各个村赶来的老百姓,顿时有了一种优越感。当然,囊中羞涩的我,每次都是一分钱不花,饱饱眼福就很知足。

随着进入初中,乡里只有这么一所中学,距离我家更远了,爸爸一再催促我回家种田,读那么多的书有什么用,生活不可能是只读书看报。但我就是很坚持,每次爸爸让我回家种地的时候,都保持沉默,以此来对抗爸爸。

好在村里人替我说情:“你看军娃学习成绩这么好,一看将来就是当官的料,回来种地好还是当官好?”李翠婶婶说。

“你看人家知识分子,穿西装打领带,和我们这些农村人一眼就区别开了,还是让军娃去读书,他要是没那本事考上大学,那是命中注定,要是考上了,这可不光是光宗耀祖,全乡都替他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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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人们不知道的是,高考也只是听说,我们县城当时还没有正式举办过高考,高中课程也只是刚开始几年,我运气好,刚好赶上。

随着高三毕业,县里依旧选择了推荐制度,我被班主任和校长联名推荐,村里也有老书记推荐,再加上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在数百名高三学生中成了佼佼者。

当然,也有人不服气,凭借父辈的关系,和我一同竞争,对我来说,能不能上大学对我的人生至关重要,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肯定会争取,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活出个人五人六的样子,不然爸爸这一关就过不了。

最终,我们这一届高三学生,只有四个有资格上大学,除了我之外,还有了两位男同学和一位女同学,当然这位女同学的父母,都是高干,再加上人家本身就很优秀,能够拿到最后一个名额,情有可原。

就这样,我去了武汉读书,千里迢迢,好在当时所有的费用都不用父母管,除了路费之外,爸妈付出的代价很小。当时我只带了67元,记得很清楚,这笔钱还是全村的父老乡亲凑出来的。

初入大城市,给我的感觉除了视觉上的震撼,更多的是迷茫。

四年大学,我很努力,当然那个时候的学生,比现在的孩子要自觉,也没有那么多娱乐的场所,埋头学习,都想毕业后分一个好单位。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留在武汉,要么是在机关单位任职,要么是留校任教,我更倾向于后者,因为教书育人,是很伟大的一件事情。

但结果比预期的要差很多,从分配工作到最后落实,用了两个多月,我在一家水利单位工作,任技术员,虽然不是自己喜欢的工作,可也是自己的专业,能够吃上公交饭,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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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第四年的时候,我回了一次老家,这也是我离家八年之久后才见到父母,见到父老乡亲。当时全村人来欢迎,那些爱热闹的叔叔,弹着三弦,唱着临时编的词儿:“葛台村出了个大学生,他的名字叫刘军,身穿西装脚蹬皮鞋,风风光光回家看相亲。”

一向瞧不上我的父亲,在这个时候,也只是憨厚地笑着,似乎也承认了读书的好处。

如果我是家里的长子,或许能够让弟弟妹妹都有所进步,然而等我大学毕业的时候,两个妹妹都嫁人了,意味着除了我之外,兄弟姐妹都成家了。

“老书记,我回来了。”当我看到老书记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就流下了感激的热泪。

“好,回来好,说明你没忘记咱家里人,这些出息了,我们村成了全乡第一个出大学生的村子,以后我们出去在外面也有面子。”

这次回老家,拿出所有攒下的工资,给全村人置办了的确良布,还买了很多乡亲们听都没听过的吃的。

在家住了一个月,就赶回来工作,随着这两年退休,远眺长江,却想着黄河,因为我的家乡被黄河从中间穿过,那里有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我的父老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