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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岭

口高岳山

白马岭属大别山余脉,是庐江西南群山中的一座其貌不扬的山岭,位于白马岭隧道旁,其海拔高度和体量与周边的牛王寨和老和尚包不可同日而语。可白马岭低得别具一格,小得出神入化,让我心驰神往。

季节刚跨入夏的门槛,三三两两的游客接踵而至。我置身其中,安静清幽的环境让人顿时神清气爽。

停车场在一个山谷里,像一个不带回须的黄鳝笼子,车辆刺溜进出,带动着谷中空气的流动,谷中树木的绿,花草的香,鸟虫的鸣,荡漾开去,明了你的眸子,悦了你的双耳,醉了你的心扉。这翠绿,这清香,这吟唱,拍打着你 ,把你推向上山的游客步道。

嗬,步道像一架可以折叠的天梯,一弯一绕,就通向山顶。梯档是石阶,有人凿的痕迹,一个连着一个,可以想见那些石工付出了多少滴汗水,但又有多少游客能体会到他们的艰辛呢?走在石阶上,或重或轻、或缓或急的脚步弹奏着美妙的乐音,与大自然的天籁合成一首绮丽的交响乐。这脚步里蕴含着极其丰富的内容,仔细谛听,能辨别一个人此时和彼时的心情和心思。有的是释放重压,有的是放牧心情,有的是升华心灵,也有的纯粹消遣。不论你带着什么目的而来,白马岭都不会让你失望。

到了一叠瀑的指示牌,一幅画面动感十足:清澈的泉水拧成一股绳从山涧直泻而下。可环视左右,只听其声,不见其形。我拨开栏杆边葱茏的树木,隐约看到溅起的细小水花。一叠瀑是微型瀑布,瀑布流量比较小,镶嵌在山涧的凹槽里,不显山露水。越看不到,越吊足了游客的胃口,越想探究其妙趣。沿着废弃的老路下行仰望,瀑布有旧时用的煤油灯罩那么粗。清亮亮的泉声活泼、动听,是夏的序曲。隐隐于野。一叠瀑就属于这样的隐者。虫声唧唧,鸟鸣滴落,一叠瀑在山涧里修身养性,羡煞我也。

循着石阶向上,葳蕤的草长得肆意,把一株株树木包围,抑或是保卫。那些树木也挺起脊梁,努力向上,向上。特别是那些葛藤,看似干枯,拽一拽,抖一抖,明显感到有韧劲。葛藤属于后发制人,随着气温上升,积蓄了能量,像水蛇吐芯,倏地游动起来,不知不觉,紧紧箍着树干树枝,抽枝长叶,呈现勃勃生机。也有一些荆棘和灌木塞满树与树之间的空,白马岭是一幅具有立体感的丝绒画。

“你们看,二叠瀑到了!”一位游客惊讶地喊。一缕泉水从石涧中溜下,还来不及小憩,紧接着从一方黄褐色的石块窜下去。有不少树枝遮挡,二叠瀑犹抱琵琶半遮面,有些妩媚,有些羞涩,有些腼腆。仍旧是清亮亮的嗓音在谷中飘逸,花草树木在音乐中养生。

“更精彩的在上面呢!快走,看三叠瀑去!”显然是来过白马岭的老游客,在做导游呢。

有了诱惑,自然加快了脚步,想尽早一睹三叠瀑的风采。听到了悦耳的水流声,就知道离三叠瀑不远了。转了一个弯,一抬头,一根白色的细线挂在崖壁上。及至近处,这根线变魔术似的摊开了,有巴掌宽,从巨大的凹凸不平的崖壁上铺展着。想铺得更宽些,无奈水源不足,心有余而力不足。白色的瀑流落到浅浅的石潭里,就变成了无色的水,水里有草虾游动。有游客说,草虾草虾,有草就生虾,不清楚这种说法是否有科学根据。

三叠瀑,怎么就一个瀑布呢?一位环卫工人指了指上面说:“你爬上去就有答案,不过崖壁陡峭,要注意安全哦。”我猫着腰,一纵身,手脚并用,不费吹灰之力就上去了。果然还有一股瀑布贴着石壁飞流而下,也许是磨光了石壁的棱角,瀑布畅通无阻,并没有溅起水花。令人惊喜的是,上面还有一瀑,如白练晾晒在褐色的岩石上。这岩石仿佛是一台永不停歇的织布机,把崖顶源源不断的水织成一匹匹白练。这白练和清风明月一样,无价之宝,只给予青山做衬衣。

一瀑接着一瀑,一瀑连着一瀑,三叠瀑名至实归。三叠瀑本身是一个传奇故事,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曲折生趣,读之,扣人心弦,耐人寻味。

“无限风光在险峰。山顶的风景也许为我们家乡的下砾山更美呢?”同伴鼓励我。登顶,山风携带着绿意扑面而来,让我有飘飘欲仙的感觉。苍山莽莽,到处翠色欲流,那绿浓到极致,变成靛蓝,流向天边,染绿了薄雾,染绿了白云,染蓝了天空。如此美景,我纵情朗诵:“云中美人雾里山,立马悬崖君试看;千里江淮任驰骋,飞渡大江换人间。”史载新四军江北指挥部在汤池成立,白马岭一带驻扎着新四军,一日,叶挺将军登上白马岭触景生情,口占一绝。

巧遇一当地人,我们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聆听他讲听百花公主的传说。

这位先生很健谈:“白马岭不大,是藏在深闺的小家碧玉;白马岭不高,却有武陵源的境界。”

我心悦诚服地赞叹:“白马岭小巧别致,白马岭低吟浅唱,白马岭上天地宽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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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安徽省作协会员,合肥市作协理事,庐江县散文家协会主席,在《诗刊》《青海湖》《诗歌月刊》《含笑花》《中华诗词》《人民日报海外版》等报刊杂志发表散文、随笔、诗歌四百余篇。曾获第三届刘勰散文奖提名奖、“纪念新诗诞生百年——2017年桃花潭国际诗歌周”入围奖和首届“国际诗酒文化大会”现代诗入围奖。